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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善心是福，知恩图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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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的天空中，人们不知道哪一块云彩会有雨。
辽阔的平原上，村人知道哪一片水塘淹死过羊。
这时，在平原上的一条大道上，一辆骆驼拉着的花轱辘车，快到杏园门口了。
古大道老汉听到了花轱辘车的声响，慢慢地站了起来，欣喜地说，“哦，是我的外甥延年赶着车来啦。”
峨眉并没有在意有人来了，继续闷哧闷哧地抽着烟斗。
不过峨眉依然没有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儿，而是将烟气全部吞进了肚子里，融化在了血液中。
花轱辘车停在了杏园门口，古大道老汉的外甥走了进来，手中搬着两个半旧的纸箱子。
古大道老汉的外甥并不陌生，他是峨眉第一次偷香烟的杂货店老板。
杂货店老板赶着花轱辘车来到杏园，一是看望老舅，送来了一些油盐酱醋；二是要在杏园摘一些杏儿，拉到县城里去买。
因为老舅是孤寡老人，一个人照管杏园，一心不可二用，他抽不开身来。
一只喜鹊叫着，飞到了杏园，它一定是循着杏儿甜丝丝的气息飞来的。
“老舅，您好。”
“还行，延年，你辛苦啦。”
古大道老汉走向了外甥，双手接过了一个纸箱子。
杂货店老板一眼看见峨眉，坐在石桌旁边抽着烟斗，脸色陡然变了。
片刻之后，他把纸箱子放在了院子里，惶恐不安地问，“它……”
“延年，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
古大道老汉轻快地说着，走向了石桌，把抱着的纸箱子放在了石桌上。
这时候，峨眉突然站了起来，嘴上叼着枣木烟斗，聚精会神地凝视着来人。
杂货店老板不动声色地问，“峨眉，还记得我吗？”
“吱……”
峨眉也算打招呼了，左手情不自禁地伸向了小笸箩里，抓了一把烟叶，塞进了口袋里。
“你……”杂货店老板用手摸了一下汗津津的额头，似乎想说什么。
峨眉的嘴上，依然叼着枣木烟斗，白了杂货店老板一眼，撒腿就跑。
转瞬之间，峨眉已经消失在杏园的浓密之中。
古大道老汉问，“延年呀，你认识这个小猴子？”
“认识。”
古大道老汉又问，“它叫什么名字？”
“它叫峨眉，四川峨眉山的峨眉。”
古大道老汉有些惊讶，“峨眉？”
刚才由于精神专注，直至此时，杂货店老板才看见了地上的蛇，惊愕地问，“老舅，蛇……这是怎么回事儿？”
古大道老汉十分感慨地说，“要不是这只小猴子，你就见不着老舅啦。”
“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古大道老汉感慨万千地说，“延年呀，你不知道，蛇把我缠住啦，就在命悬一线之时，小猴子，也就是你说的峨眉出现了，三下五去二，轻松自如地制伏了蛇，救了我一命呀。”
“真想不到呀，峨眉还有这么一手，刮目相看呀。”
“我虽然已经七十了，古稀之年了，可我跟天底下的任何人一样都不想死。”古大道老汉说着，坐在了石桌旁边，欢欣地微笑着。
杂货店老板依然站着，似乎有什么心事。
古大道老汉进一步解释说，“这大概得怪我，前几天，杏园里老鼠多起来了，我投放了一些毒鼠药，我估摸着老鼠吃了药死了，蛇又吃了死老鼠，所以蛇来报复我。这是一种因缘果报。但我命不该死。”
杂货店老板思索片刻，不紧不慢地说，“有这种可能，老鼠吃了药，蛇又吃了老鼠，毒药发作，折腾得蛇不得安宁，它就出来报复人了。”
“跟老舅说一说，你是怎么认识峨眉的？”
杂货店老板沉思着说，“老舅，是这样的，峨眉跟着一个四川人，走江湖卖艺，它从烟囱里钻进了我家的店铺，偷走了三包香烟。”
“你向县警察局报案了？”
杂货店老板回答，充满了同情，“没有哇。”
“为什么不去报案呢？”
杂货店老板由衷地说，“走江湖卖艺，一年到头，风里来雨里去，确实不容易。”
“延年呀，你做对啦，老舅非常赞赏你。人还是善良一点儿好，宽容一点儿好，忍让一点儿好，此生来世，定会有福报。”
杂货店老板心事重重，话语幽幽，继续说道，“然后，峨眉从师父那里逃了出来。问题的关键是，老舅，峨眉跟我们村里的一条疯狗有过亲密接触，恐怕身上已经带着狂犬病毒，你和峨眉有过什么接触吗？”
“我和他没有什么接触，它救了我之后，就用你给我买的那个枣木烟斗抽烟。我给过它烟叶，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延年呀，你也别往心里去。”
杂货店老板似乎对峨眉依然不放心，郑重地询问道，“老舅，它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杏园的？”
“今天早上。”
杂货店老板警惕地问，“它来杏园里干什么？”
“嗨，一只猴子，能有什么事儿？呆着呗，玩耍呗。”
杂货店老板一指院墙，探究地问，“杏园外头贴着布告，你看见了吗？”
古大道老汉饱经风霜雨雪，不以为然地说，“你说墙上贴的布告，我当然看见了。我头一眼看见峨眉，就怀疑它是幽灵杀手。但是，左思右想，我不能去县城警察局报案。”
“我不明白，老舅，这是为什么？”
古大道老汉十分宽容地说，“大白天，它躲在杏园的树上，我就装作没看见，不去招惹它，它还以为没有被我发现呢，也就心安理得。实话实说，我告诉你，这可不是什么引狼入室，是留有余地。”
“它饿了就吃杏儿？”
古大道老汉宽厚而又温和地说，“我注意到了，自打峨眉今天一早出现在杏园之后，鸟儿来的少多了。你想啊，如果有坏人在大白天贸然闯进杏园来，想为非作歹，遇见这个小猴子，也够他喝一壶的。”
“老舅啊，峨眉已经离开了耍猴人，十有八九，峨眉就是幽灵杀手，犯了好几个案子，不断作恶，重罪在身，你得去报告警察局，为民除害。”
古大道老汉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滔滔不绝地说，“万万不能去向警察局报案，如果去报案了，来了一大队人马，五鸡六兽的，杏园就会被折腾的一塌糊涂，不可收拾。”
“说得对，这倒是一个叫人嘬牙花子的事儿。”
古大道老汉不为所动，继续有条不紊地说，“再说，今天蛇来攻击我，多亏了这个峨眉出手相救，要不然我已经命丧黄泉。延年呀，你千万要记住，是我的善良，是我的宽容，救了我自己的命。”
说完，他拿下了头上的白羊肚手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又包在了头上。
幻想的美丽，在多梦的人生季节。
命运的风景，在人生的旅途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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