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光亮奉献给了太阳,火焰在阳光之中获得新生。
把生命奉献给了天空,云朵在白雪之中攫获涅槃。
马团长大喘了一口气,停顿一下,慢吞吞地说,“太可怕了!”
“如果是绑架案的话,这是一般规律。”
马团长侥幸地说,“庆幸,我们还没有接到绑匪的消息。”
“九月失踪的晚上,你们马戏团的人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欧阳探长很好奇地问。
马团长一脸严肃,一口咬定,“我一个一个地问过团里的演员了,谁也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响呀?”
欧阳探长蓦然地问道,似乎是在打横炮,让听到的人啼笑皆非,“九月抽烟吗?”
“你说什么呢?”马团长不由自主地摇着头,情不自禁地笑着说,“九月抽烟?探长先生……不,不……从小到大,从大到老,我还真没有听说过有抽烟的猴子?”
“那你就少见多怪啦!”欧阳探长仍然很严肃,不紧不慢地说。
马团长自嘲地说,“有可能,我孤陋寡闻,坐井观天;说的也是啊,世界大了,什么怪事都有可能发生。”
欧阳探长沉默起来,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不要冷场,郁星儿立即插话,“今天上午,听说马戏团会照常进行演出?”
马团长非常侥幸地说,“是演出了,我的心里很感欣慰。请听我说,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昨天晚上九月不见了,我们封锁消息,密不外传,因为今天上午的票,昨天已经售出了。”
“做得对。”欧阳探长赞许地说。
马团长像说评书一样,抑扬顿挫,兴致勃勃地说,“昨天晚上,我们全团总动员,两人一组,几乎找遍了整个县城的大街小巷犄角旮旯,也不见九月的来踪去影。今天上午在演出开始时,九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真是救场如救火呀。九月来到了后台,然后出场,进行了精心演出,掌声不断,获得了成功。演出结束后,按照惯例,我们就用铁链子把它拴住了,又演出了两个节目之后,人们发现九月打开了铜锁头,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又不见了踪影。”
郁星儿听得入神了,异常感慨地说,“很神奇呀,有一点儿《西游记》的味道!”
欧阳探长微笑着看了一眼郁星儿,然后继续提问,“请问,今天下午还有演出吗?”
马团长回答,“还有哇。”
郁星儿谨慎地推测道,“也许,九月还会回来参加演出,它有责任心。”
欧阳探长疑惑地摇了摇头。
马团长唱起了反调,肯定无疑地说,“叫我看,九月肯定不会回来了。”
见马团长说的这样肯定,欧阳探长有点儿不明白,“为什么呀?”
“破釜沉舟啦,九月扔下了铜锁头,带走了铁链子。”马团长有如丢失了什么传世珍宝一样,感伤地解释说。
“你仔细想一想,九月的这次演出,有什么反常之处吗?”欧阳探长眉头紧锁,冷静地提醒道。
马团长摇着头,沉思片刻,固执己见,“九月的情绪一直很稳定,也没有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九月演出的全过程,你是否一直看了下来?”欧阳探长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对方。
马团长一拍胸脯,响当当地说,“当然啦,作为一团之长,那是我义不容辞的职责。”
“今天下午的票,你们卖出去了吗?”欧阳探长又问。
一提到演出,马团长就心里打鼓,他苦苦艾艾地说,“昨天就卖出去了一些,今天上午又卖出了一些。”
“退一步说,如果九月真的就此下落不明,你们马戏团怎么办?”欧阳探长一本正经地发问,这是要害,是关键,也是一个难题。
刚才马团长还说九月不会回来了,现在他仍然不死心,小心翼翼地也是充满希望地说,“探长先生,你说九月真的找不回来啦?”
“这种可能性非常之大。”欧阳探长不动声色地回答。
“究竟大到什么程度?”
“百分之五十吧。”欧阳探长回答。
马团长苦涩地说,“如果真的找不回来,就度日如年啦,即使到了那一步天地,我们也要咬着后槽牙,马戏团也得撑下去,绝对不能散摊子,如果散了摊子,几十口人怎么餬口?如今的世道,兵荒马乱,民不聊生。”
“你还有什么要说明的?”欧阳探长谈起话来,方方面面,点水不漏。
马团长奉承道,“探长先生,你是千里眼顺风耳菩萨心,一定要帮我们找到九月呀,菩萨保佑你,在事业上步步高升,如日中天!”
“马团长,你说了过头话,我可不敢当呀!”一旦听到了赞美之词,欧阳探长就很警惕,由衷地说。
面对赞美之词,经验告诉我们一定要提高警惕呀,俗话说的好,拍马是为了骑马,捧人是为了用人。
马团长直来直去地问,“可否问一下,下一步你如何打算?”
欧阳探长不假思索地说,“我要张贴布告,寻找九月。”
“这是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方法。”
欧阳探长凝视着马团长,试探地问,“马团长,还有一个事儿,请你斟酌一下。”
“什么事儿?请说吧。”
欧阳探长细说端详,“你刚才也说了,如今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县警察局的经费也很有限,按照惯例,如果有知情者报告了有价值的线索,相关单位得出一些赏金。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警察局得到了有关于九月的重要线索,你们马戏团是否可以出一些赏金。”
马团长一拍胸脯,来了一个碗大汤宽,朗声说,“探长先生,只要能够找到九月,多少赏金,马戏团将会全额支付。”
似乎有什么其他的一些考虑,欧阳探长意味深长地说,“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在这段失踪期间,九月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马团长,你作为马戏团的法人,是要负相关责任呀。”
欧阳探长的话语,很有分量,弦外有音,马团长听罢,来了一个大瞪眼,两个鼻孔一张一合,厚嘴唇张开来,吞吞吐吐地说,“啊,还会有……什么事儿?”
欧阳探长随口说道,言简意赅,“那只有天知道。”
马团长苦涩地张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啊,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谁知道呢?
人不是神仙,没有先见之明,当然不知道。
那么,只有天知道。
失去的一定是曾经的拥有,无常之中会有真知灼见。
放下的必然是历经的忧愁,随性随缘方见本心澄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