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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长歌当哭,悲情绝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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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的人,往往为情所累,深情是一座孤独的城堡。 深爱的人,往往为爱所困,深爱是一片温柔的沙滩。 峨眉杀手,走出了树荫。 峨眉杀手,行动快捷,像秋风一样迅疾,像河水一样奔流,像云朵一样轻盈。 心灵焦灼的峨眉杀手,拼命奔走,几乎是毫无声息地,跑到了师父的身前。 善者无畏,苍天有眼。 爱者无惧,大地有情。 善与爱,构筑这命运,也构筑着心灵世界的风景。 耍猴人吃力地抬着头,深情的目光打量着峨眉杀手。 他们是师徒,但是宛如父子,情重如山。 他们不是父子,但是胜似父子,情深似海。 命运不济,耍猴人已经回天无力了,峨眉杀手来了。 峨眉杀手,悄然地来了,它在与整个平原抗衡,它在与警察局对峙。 峨眉杀手,站直了身子,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影。 耍猴人知道,等待峨眉杀手的是死亡,逃离这里的几率几乎为零。 耍猴人知道,自己毫无办法,无法搭救峨眉杀手。 面对峨眉,只能过一分钟是一分钟,过一秒钟是一秒钟。 客观地看来,事态的严酷,命运的无情,远远地超出了耍猴人的想象。 深沉的检视,人性的冷漠,时代的苍凉,远远地超出了耍猴人的善良。 世界的冷峻,戏台前空场上的灰凉,以及社会上流淌着的利己主义冰水,即将淹没耍猴人以及他心灵中的善。 峨眉杀手,有一点儿放心不下,但它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峨眉杀手,很精明,也很强干。 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耍猴人心里明镜一样,空场四周,已经布满了将要流血的杀机。 峨眉杀手,没有看到,随着它的走动,狙击手的黑洞洞枪口在移动。 黑洞洞的枪口,就要敲开黑洞洞的地狱之门。 黑洞洞的地狱之门,正在等待着收纳。 一种黑白分明的对峙,严峻地存在着: 峨眉杀手与枪口,善良与邪恶。 枪口与峨眉杀手,地狱与人间。 没有意识到枪口的存在,也没有发现枪口的黑洞,峨眉杀手吱吱地叫着。 峨眉杀手表露出来的欢乐心绪,像花儿一样开放,像春风一样流淌,像阳光一样明媚。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见到了久违的亲人,耍猴人哽咽着,心灵抑郁。 耍猴人不知道说什么好,紧蹙着眉宇。 峨眉杀手,吱吱地叫着,扑在了师父的怀里,像一个孩子一样天真无邪。 耍猴人的嘴唇颤抖着,鼻孔一张一合,眼眶中充盈着的泪水,禁不住涌流而出。 峨眉杀手,大吃一惊,有生以来,它从来没有见过师父如此痛苦,也从来没有见过师父如此痛苦地流泪。 耍猴人脸孔上爬着的泪水,像草叶上的露珠一样晶莹剔透。 峨眉杀手,踮起了脚尖,抬起手来,深情地擦拭着师父脸颊上的一颗泪珠。 然后,峨眉杀手,把泪珠抹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巴咋了两下。 然后,峨眉杀手的手,又将师父脸上的一颗泪珠抹了下来,放在了师父的嘴唇上。 耍猴人动了动嘴唇。 峨眉杀手,深情地微笑着。 耍猴人幸福地微笑着,这是一种来自心灵的欣慰,这是一种生命的景致,也是一种爱的坦然。 然后,峨眉杀手,胸有成竹地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包香烟。 峨眉杀手,踮起脚尖,摘下了师父的破毡帽,把一包香烟轻快地放了进去。 耍猴人悲凉地摇了摇头。 峨眉杀手,又踮起了脚尖,把手中的破毡帽,扣在了师父的头顶上。 破毡帽有些歪,没有戴正。 峨眉杀手,再一次踮起脚尖,用双手给师父正了正破毡帽,心满意足地叫了一声。 耍猴人的泪水,在无声地流淌。 在人世间,在人的一生中,打动人心灵的是真情,真情宛如彩虹一样斑斓。 峨眉杀手,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支香烟。 峨眉杀手,轻车熟路地,用手将香烟从头至尾捻了一遍。 峨眉杀手,把香烟,插在了师父的嘴角上。 耍猴人心如刀绞,不断叹息,叹息无声。 峨眉杀手,掏出了火柴,划出了如豆的火苗儿。 峨眉杀手,给师父点上了香烟。 耍猴人情不自禁地吸了一口香烟,又吐出了一串烟圈儿。 峨眉杀手,把燃着的火柴扔在了地上,宛如萤火虫一样的火柴熄灭了。 耍猴人苦涩地摇着头,深有所思。 峨眉杀手,站直了身子,踮起了脚尖。 峨眉杀手,把师父吐出来的一串烟圈儿,娴熟地吞进了嘴里,很快慰。 耍猴人又吸了一口烟,他把烟咽了下去。 峨眉杀手,偎依在师父的身上,显得那样安详,那样恬静,那样纯真。 可怜天下师徒之情,有如一江春水向东流。 苦涩的耍猴人,又吐出了一串烟圈儿。 一个又一个烟圈像灰色的蝴蝶一样,纷纷地朝着峨眉杀手飞来,落在它的鼻孔上,像阳光之下的雪片一样,转瞬之间就融化了。 一个吞云,一个吐雾。 多么暗淡,多么凄凉。 命运图景,有色彩,有风光。 耍猴人心知肚明:这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峨眉杀手的出现,百分之百是一步死棋。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峨眉杀手啊,只有死路一条。 耍猴人的心灵中,充满着对峨眉杀手的怜爱,宛如春风抚慰着原野的苏醒,宛如蓝天抚慰着云朵的流浪。 爱会因为人的欢乐而欢乐,爱在欢乐里。 爱会因为人的忧伤而忧伤,爱在忧伤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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