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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善恶有报，人算天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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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白云落在平静的湖面，也成不了白莲。
即使鸟儿飞进了白云之中，也成不了云朵。
欧阳探长点燃了一支香烟，慢条斯理地吸起来。
在这样的氛围之中，欧阳探长又把自己一分为二了，在他的耳边，老欧和老阳开始了针尖对麦芒的对话：
老欧十分肯定地说，“亲爱的朋友，其实，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热气腾腾的大白天，耗在这里，不错眼儿地紧盯着峨眉杀手的出现？”
老阳有些吃惊，“你怎么会有这样不负责任的想法？”
老欧的语气坚定不移，流露出一种先见之明的睿智，“昼伏夜出，峨眉杀手的活动规律是在晚上，它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和师父相聚在一起，亲爱的朋友，难道你忘记了这一点？”
老阳有自己的灵犀，自己的见地，他说，“世界上的事物都是向着相反的方面转化，万一大白天峨眉杀手出来了呢？与其措手不及，不如提前防范，未雨绸缪。”
是啊，大千世界，事物都可能具有多样性，事物的多样性，有机地构成了世界的纷纭复杂。
老欧尖锐地指出，“亲爱的朋友，还有一种可能，不知你估计到了没有，那就是峨眉杀手无动于衷，无情无义，始终不肯出来搭救自己的师父。”
老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坚定不移地说，“那是不可能的，我深信峨眉杀手有情有义，就像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它一定会出现。”
老欧灵动一动，别开生面地说，“别说得那么肯定，亲爱的朋友，我认为什么事情都会有意外。”
老阳一把死拿，丝毫没有灵活性，“我坚信不疑，峨眉杀手一定会出现的；难道你忘记啦，耍猴人被关进了牢房，它还给师父送去了一包香烟？”
老欧说，“我当然没有忘记。”
老阳说，“这就是情意，情重如山。师父被捆绑在这儿，它不会坐视不管，它一定会挺身而出，出手相救。”
老欧说，“峨眉杀手像一只猫儿，耍猴人像一条鱼，不管耍猴人出现在哪里，峨眉杀手都能够嗅得到，都会心中有数。”
老阳说，“这个峨眉杀手非同凡响，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老欧又提出了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也就是说一旦峨眉杀手出现了，该如何具体操作，他说，“如果峨眉出现了，是一枪毙命呢，还是让它活着好？”
老阳说，“这只是你的一种假设。”
老欧说，“亲爱的朋友，为什么？”
老阳不以为然，轻快地回答，“上峰已经敲定了，我们只有照章办事的份儿，根本不需要假设，只要不折不扣地执行。”
老欧善于独立思索，时常语出惊人，话语闪烁着智慧的火花，“亲爱的朋友，你说现在耍猴人在想什么？或者具体一点儿说，一言以蔽之，他想不想让峨眉杀手出现？”
老阳沉思片刻，“我认为他想让峨眉杀手出现，甚至很想。”
老欧追问，“为什么？”
老阳诚笃地说，话语如风，“人都是有正义感的，像耍猴人在警察局里所说的一样，为了县城的安宁，为了自己心灵的宁静，他要大义灭亲。要知道，这种表态可不是儿戏，是在拿生命当赌注。”
老欧用一种逆向思维的方式，探究着事物的多个侧面，力图把握事物的本质特征，“亲爱的朋友，有没有另一种可能，耍猴人根本不想让峨眉杀手出现。”
老阳幽幽地说，“峨眉杀手一定会出现，确凿无疑，耍猴人无法阻止，他已经回天乏力。”
老欧显得有些固执了，固执的像一个掘井人一样，见不到泉水誓不罢休，“亲爱的朋友，如果峨眉杀手出现了，会不会有什么失控的情况？”
老阳吃了一惊，“什么，失控？”
老欧说，“我说，如果峨眉杀手出现了，会不会有什么失控的情况？你没听明白吗？”
欧阳探长吐出了一长串烟圈儿，他鹰一样的双目，一刻也没有离开戏台前的空场，那里是无声的战场，正在进行着心智的较量和命运的对峙。
老阳欢快地笑了，不以为然地说，“看你说的，一个被捆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一个在我们的枪口之下，峨眉杀手在劫难逃，插翅难飞。我说，你把心放进肚子里，静候佳音吧。”
思前想后，老欧仍然有某种担忧，因此话语显得有些忧郁，有些暗淡，也有些担忧，“我一直有些惴惴不安，提醒你尽量想的周全一些，千万不要出现什么纰漏，大意失荆州啊。”
老阳打包票，一字一句，如同板上钉钉一样坚定不移，“什么纰漏，什么差池，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我已经在心里过了好多遍筛子了，你放心吧，万无一失。”
欧阳探长从香烟盒里又抽出了一支香烟，与还没有吸到烟屁股的香烟对接了起来，这是他吸烟的一种习惯。
老欧心事重重，紧蹙着眉头，沉思不语。
老阳心中有数，不动声色。
老欧还是那种一丝不苟的作风，字斟句酌，铿锵有力，“亲爱的朋友，别一条道儿跑到黑，凡事都要留一个余地，好有一个退身步。”
老阳毫不动情地说，“你的意思是要留有余地，左右逢源——多谢提醒。”
老欧平静地说，“亲爱的朋友，我看咱俩的讨论到此为止吧，不要再分散精力了，要精神专注，盯紧目标，千万马虎不得。”
老阳赞同，“好吧，到此为止，咱们书归正传。”
欧阳探长继续吸烟，吐出的烟气像小蛇一样静静地飘游。
整个天空，在等待着，等待着峨眉杀手的出现。
整个大地，在等待着，等待着峨眉杀手的现身。
整整一个下午过去了，峨眉杀手始终没有出现。
这是一个不可小觑的问题，峨眉杀手为什么没有出现？
也许，峨眉杀手不知道师父被捆绑在了这里，经受磨难？
有这种可能，峨眉杀手不是神仙。
也许，峨眉杀手无情无义，对于师父的困境置若罔闻？
有这种可能，世界上的万千事物都在变。
也许，峨眉杀手已经来到了现场，像我们观察它一样在暗中窥探我们？
有这种可能，峨眉杀手胆大心细，智商很高，行踪诡秘，非同一般。
也许，峨眉杀手胸有成竹，已经想出了拯救师父的锦囊妙计？
也有这种可能，不管峨眉杀手想出了什么锦囊妙计，它只有出现在空场上，才能加以操作。
耍猴人像一个稻草人一样，没有了生机，没有了活力，耷拉着的头像折断了的麦穗一样。
耍猴人认为，这只是一场戏，一个苦肉计，一个阴谋，不用说，一旦峨眉出现在空场上，百分之百会落入天罗地网，被缉拿归案。
耍猴人想，在这场缉拿峨眉的行动中，在这个苦肉计中，自己是一个棋子，是一个诱饵，任务完成了之后，就可以获得宝贵的自由。
获得了自由，耍猴人将拿着警察局给的赏金，回到老家四川谋生，一切重新开始。
耍猴人的心灵愿景，这个像鸡冠子花一样的希望，在他的心灵中盛开着，好美好美呀。
玫瑰色的晚霞，消散了。
麦色的黄昏，从原野的深处像鸟群一样恬恬地飞来了。
戏台宛如地狱一样，虎口大开。
戏台台口的两边，各有一盏电灯。
这时候，电灯刷地一下亮了，有如魔鬼的眼睛一样。
在昏黄的灯光中，耍猴人经受着命运的煎熬。
人生如戏，酸甜苦辣。
戏台前的空场四周，由于实行了严格管制，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影晃动，异常清静。
戏台前的空场，有的只是警察一双双机警的眼睛，有的只是一个个无情的枪口。
谢天谢地，还没有枪声乍起。
没有枪声，就没有流血发生。
谢天谢地，耍猴人咬紧牙关，强硬支撑。
耍猴人的善良，是诱惑峨眉杀手的灯火。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峨眉杀手真的会出现，实现耍猴人心中的祈望吗？
等待着。
欧阳探长的如意算盘，真的会了却一桩夙愿吗？
等待着。
以水救水，以火救火，真的是一种可以奏效的方法吗？
等待着。
等待着，自然会见分晓，黑白分明。
把直线弯曲容易，像一个人步入了歧途。
把曲线变直很难，像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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