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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心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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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人物直接倾吐 我觉得我有不知厌足的欲望,要吞食人生,路上遇见的一切;我只是从我个人的利害得失来关心别人的痛苦和欢乐,把它们看作是维持我自己的精神养料。我自已再也不会在情欲的冲动下变得疯疯癫癫;我的虚荣心受到环境的压制,但它用另一种方式表现出来,因为虚荣心无非是渴望取得权力,而我最大的快乐就是使周围的一切都服从我的意志。让人家对我表面;爱戴,忠诚和敬畏,岂不是权力的首要标志和最大的胜利吗?无缘无故地造成别人的痛苦和欢乐,这难道不是维持我的自尊心的最好养料吗?什么叫幸福?那就是自尊心得到了满足。要是我认为自己比天下一切人更好,更强,我就是幸福的;要是人人都爱我,我就会在自己身上找到永不产涸竭的爱的源泉。(莱蒙托夫《当代英雄》) [这段内心独白使毕巧林隐藏在心灵深处的处世哲学暴露无遗,从而具体一深刻地揭示了他卑劣、空虚、堕落的精神世界。透过毕巧林的权力观和幸福观,也使人们了解到沙皇俄国时代“多余人”的极端自私的人生观究竟是什么货色。] 老屋离我愈远了;故乡的山水也都渐渐远离了我,但我却并不感到怎样的留恋。我只觉得我四面有看不见的高墙,将我隔成孤身,使我非常气闷;那西瓜地上的银项圈的小英雄的影象,我本来十分清楚,现在却忽地模糊了,又使我非常的悲哀。 母亲和宏儿都睡着了。 我躺着,听船底潺潺的水声,知道我在走我的路。我想:我竟与闰土隔绝到这地步了,但我们的后辈还是一气,宏儿不是正在想念水生么。我希望他们不再像我,又大家隔膜起来……然而我又不愿意他们因为要一气,都如我的辛苦展转而生活,也不愿意他们都如闰土的辛苦恣睢而生活,—电不愿意都如别人的辛苦恣睢而生活。他们应该有新的生活,为我们 所未经生活过的。 我想到希望,忽然害怕起来了.闰土要香炉和烛台的时候。我还暗地里笑:他,以为他总是崇拜偶像,什么时候都不忘却。现在我所谓希望,不也是我自己手制的偶像么?只是他的愿望切近,我的愿望茫远罢了。 我在朦胧中,眼前展开一片海边碧绿的沙地来,上面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我想: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鲁迅《故乡》) [ “我”是一个热爱、尊重、同情劳动人民的知识分子,可是壁垒森严自钿等级制度像堵高墙横亘在“我”和童年时的伙伴闰土之间,无情地把他们隔离开。所以作者怀着沉痛的心情和殷切的希望,启示人们去创造一种没有阶级隔阂的、平等互爱的“新的生活”。这是对现实的挑战,意在引导人们坚定地走出一条全新的革命之路来。] b客观描述 他连奔带跑的赶到庄园上,急于要把他搅乱了的思想整理一下。那时葛朗台刚刚跨到七十六个年头。两年以来,他更加吝啬了,正如一个人一切年深月久的痴情与癖好一样,根据观察的结果,凡是吝啬鬼、野心家,所有执着一念的人。他们的感情总特别灌注在象征他们痴情的某一件东西上面,看到金子,占有金子,便是葛朗台的执着狂。他专制的程度也随着吝啬而俱增;妻子死后要把财产放手一部分,只要他管不着,他就觉得逆情背理。怎么!要对女儿报告财产的数目,把动产不动产一古脑登记起来拍卖?…… “那简直是抹自己的脖子。”他在庄园里检视着葡萄藤,高声对自己说。 终于他主意拿定了,晚饭时分回到索漠,决意向欧也妮屈服,巴结她,诱哄她,以便到死都能保持家长的威风,抓着几百万家财的大权,直到咽最后一口气为止。(巴尔扎克《欧也妮·葛朗台》) [葛朗台以追求金钱作为目的,吝啬到了连对自己的亲人也要多方盘算、小心提防,充分表现出守财奴的本性。这段鞭辟入里的文字,有作者议论的介绍,有葛朗台自己的思想活动、独白等等,作者就像一个熟练的解剖能手,一层层剥落葛朗台的“皮肉”,把他心灵深处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华大妈在枕头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包洋钱,交给老栓,老栓接了,抖抖的装入衣袋,又在外面按了两下;便点上灯笼,吹熄灯盏,走向里屋子去了。那屋子里面,正在窸窸窣窣的响,接着便是一通咳嗽。老栓候他平静下去,才低低的叫道“小栓……你不要起来。……店么?你娘会安排的。” 老栓听得儿子不再说活,料他安心睡了;便出了门,走到街上。街上黑沉沉的一无所有,只有一条灰白的路,看得分明。灯光照着他的两脚,一前一后的走。……天气比屋子里冷得多了;老枪倒觉爽快,仿佛一旦变了少一年,得了神通,有给人生命的本领似的,跨步格外高远。而且路也愈走愈分明,天也愈走愈亮了。(鲁迅《药》) [华老栓接钱以后“抖抖的装入衣袋,又在外面按了两下”,这一动作刻画了他谨慎、勤俭的性格,当他上路后,“跨步格外高远,而且路愈走愈分一明,天也愈走愈亮了”内心感受和动作结合着,把他为几子治病抱着极大希望的心情衬托了出来。] “一封信!”金小姐惊讶地接应水根,怀着捕捉可怕的虫豸似的心情收受他手里的信,同时机警地向背后瞥了一眼;她不用看信面,已经知道是谁的信了。看到信面,果然;便捏在手心里,若无其事地回到内堂。内堂里没有人,嫂嫂在厨下做菜,可是总觉得不合适,又踏着轻快的步子回到楼上一自己房间里。 她靠着临窗的桌子坐下,娇憨的小孩似地用下颌贴着桌面,淡淡的可是极有光彩的笑意浮上她的眉眼唇颊之问。因为在家里,没有梳髻,两条辫发从两肩垂下,承着光显出可爱的波纹。穿的是小蓝电子的洋纱衫,背部贴紧,显出肉体浑圆优美的线条。 一种近乎朦胧的心绪透过她的心,仿佛是“现在他的信在我手里了,也有一个男子给我写信了”的意思,不过没有那么显明。这好像不能喝酒的人一喝了一两口酒,觉得浑身酥敬异样,而这酥软异样正是平时难得的快感。她伏着不动,也不看信,让自己完伞浸渍在那种快慰的享受里。(叶圣陶《倪焕之》) [“一封信”,引出了姑娘娇媚的神态、迷人的容貌,这细腻入微的描述,把沉浸于热恋之中的少女所特有的情怀表现得惟妙帷肖。] c.心理状态 秀兰紫棠色的脸通红了。她全身的血,都涌到她闺女的脸上来了。在一霎时间,闺女的羞耻心.完全控制了她。直接感觉是人类共同的,随后才因不同的思想感情而改变感觉。在一转眼间,秀兰脑中出现了一个令人难堪的场面 陌生的村子,陌生的巷子,无数双陌生的眼睛,盯着自己。人们在交头接耳,谈论她的人样,笑着,点着头,品评着没过门的媳妇…… …… ……怕生人看做啥?秀兰想:她是光荣的志愿军的未婚妻,谁爱看谁看!看!看!看!她就是她!她将在北杨村表现出磊落、大方;她绝不允许女性的弱点,在她的行动上显露,惹人笑话,给亲爱的明山哥哥丢脸!(柳青《创业史》) [如同别的姑娘一样.想到自己要上未婚夫家侍奉婆母,秀兰感到十分羞赧,但是作为志愿军未婚妻的责任惑和光荣感又促使她驱除了“女性的弱点”。这一心理变化,显示了秀兰姑娘敢于冲破旧礼教、旧习惯的性格特点。] 到城里来了几年,这是他努力的结果,就是这样,他连哭带笑不出声来!车、车、车是自己的饭碗。买,丢了;再买,卖出去;三起三落,像个鬼影,水远抓不牢,而空爱那辛苦与委屈。没了,什么都没了,连个老婆也没了!虎妞虽然厉害,但是没了她怎能成个家呢?看着屋中的东西,都是他的,她本人可是埋在了城外!越想越恨,泪被怒火截住,他狠狠的吸那枝烟,越不爱吸越偏要吸。(老舍《骆驼祥子》) [买一辆车,做一个独立的劳动者,这是人力车夫祥子的最大愿望,但是在旧社会,他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这段心理描写是祥子在他的妻子虎妞死去后,即人才两空的睛况下,绝望、愤怒、委屈心情的真实记录,读来令人同情,催人泪下。] 他此时的感想可真是杂乱极了。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就是刚才勃发的站在民族工业立场的义愤,已经在那里渐渐缩小。而个人利害的顾虑却在渐渐扩大.终至他的思想完全集中在这上面了。可不是李五亭说的中国工业基础薄弱么?弱者终不免被吞并。企业界中亦复如此;吴荪甫他自己不是正在想吞并较弱的朱吟秋么?而现在,却发现向己也有被吞并的危险,而且正当他自己夹在二条火线围攻中尚未卜的情况。吴荪甫这么想着想着,范围足愈缩愈小,心情是愈来愈暗淡了。(茅盾《子夜》) [旧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典型人物吴荪甫在“三条火线”的夹攻中,他的“站在民族工业立场的义愤、已经在那里渐渐缩小,而个人利害的顾虑却在渐渐扩大”。作者用贴切的语言袒露人物的内心,把资本家之间的勾心斗角互相倾轧吞并的真实情况,以及资产阶级由于本能的贪心在利技无法得逞时的焦躁、颓丧的心理惟妙惟肖地刻画出来了。这种心理描写对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先天的软弱性作了深刻的揭露。] d.梦境、幻境 于是—她急忙把整束火柴中剩下的那些都擦亮了,因为她非常想把祖母留住。这些火柴发出强烈的光芒,照得比大白天还要明亮。祖母这次特别显得美丽和高大。她把小姑娘抱起来,搂在怀里。他们两人在光明和快乐中飞去了,越飞越高,飞到既没有寒冷,也没有饥饿,也没有忧愁的地方去了——她们是跟上帝住一起(安徒生《卖火柴的小女孩》) [卖火柴的小女孩终于在饥寒交迫中离开了人世。引文描述了她临终前的幻觉。这里寄托了小女孩即作者表人的生活理想:“既没有寒冷,也没有饥饿,也没有忧愁。”这与当时的社会现实形成鲜明比照。人们在同情卖火柴小女孩的同时,必然憎恨那造成她痛苦和天折的社会制度。] ……梦的断片,也同时闪闪烁烁地浮出: 靖甫也正是这样也躺着,但却是一个死尸。他忙着收殓,独自背了一口棺材,从大门外一径背到堂屋里去。地方仿佛是在家里,看见许多熟识的人们在旁边交口赞颂……。 ——他命令康儿和两个弟妹进学校去了;却还有两个孩子哭嚷着要跟去。他已经被哭嚷的声音缠得发烦,但同时也觉得自己有了最高的威权和极大的力。他看见自己的手掌比平时大了三四倍,铁铸似的,向荷生的脸上一掌批过去……。 他因为这些梦迹的袭击,怕得想站起来,走出房外去,但终于没有动。也想将这些梦迹压下,忘印,但遮些却像搅在水里的鹅毛一般,转了几个圈,终于非浮上来不可。 ——荷生满脸是血,哭着进来了.他跳在神堂上……。那孩子后面还跟着一群相识和不相识的人。他知道他们都是来攻击他的……。 “我决不至于昧了良心。你们不要受孩子的诳话的骗……。”他听得自己这样说。 荷生就在他身边,他又举起了手掌……。(鲁迅《弟兄》) [作者写梦别具一格:不写酣睡的梦,而只写初醒时脑子里残留的“梦的片断”,使之与现实更加接近,至于融为一体。事实告诉人们:自私、虚伪,才是张沛君真实的心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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