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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点水笔“尝到了苦滋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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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罗丹文集|原创|儿童文学|儿童小说|点水笔
冯小玲和田小英、李圆圆，听说郑老师要马小飞写检讨，纷纷来找郑老师说明情况。郑老师这才“呵”了一声，便又宣布：“撤销原来的决定”。
可是这风波是怎么起来的呢？胡豆豆经过仔细“查证核实”，大量的“材料”说明，马小飞被错误宣布留校写检讨，完全是“点水笔”干的好事。
“点水笔”就是那个长得苗苗条条、秀秀气气的女孩子张灿灿。她有一对细眼睛，一张小嘴巴，说起话来奶声奶气的，样子蛮讨人喜欢。她妈妈在蔬菜店当售货员。哪个老师家里，要是没买到蔬菜，她就会飞快地跑到店里去，把那最鲜嫩的小白菜，冬苋菜，送到老师家里。因此，不少老师都会夸她是个“勤快能干”的好妹子。她在女同学中公开宣布：她的最高理想，就是将来去“顶”妈妈的“职”，当个蔬菜店的售货员。据她“分析”，这个职业比当工程师还要吃香和实惠。她的成绩，虽然只刚刚够上“及格”水平，可是她比较喜欢写作文，总想“露一手”。虽说她和各种蔬菜见面的机会多，但一描写起蔬菜来，总是“菜园里长着一把把白菜，一车车南瓜，一篓篓辣椒，红红绿绿的，十分好看。”老师指出这些句子是“病句”，又在黑板上公开批改了几次。可她心里还是想不通。可不是吗？每天运进妈妈店里的蔬菜，本来就是“一把把”，“一车车”，“一篓篓”的嘛！不信，你可到我妈妈的店门口去看嘛？
张灿灿虽然对蔬菜看得不怎么细，可他对同学们的行动却很注意“观察”：谁在课堂上开了屉子；谁在花坛里摘了树叶；谁在背后议论了老师；谁在家里和弟弟妹妹争吵……她都清清楚楚。有时还悄悄地向老师反映情况。虽然挨批评的同学有点反感，喊她作“告状婆”，“点水笔”。马小飞却不这么看。他认为：向老师反映情况有什么不好？凌辅导说，只要讲的是实话，不添油加醋，无中生有，这也是关心集体、受护同学的表现嘛。大家都不反映情况，老师怎么教育我们呢？我们有错就改呗。
胡豆豆可不这么看，他喷着唾沫星子说：“你知道她是怎么反映情况的吗？你没听女同学说呀？她‘打小报告’有三条‘原则’，叫作‘三讲三不讲’：自己犯了错误不讲；别人有点小毛病就放肆讲；好朋友犯了错误她不讲，与她闹过矛盾的同学出了点毛病，就马上去讲；对她不利的事儿，再大她也不讲，对她不利的事儿，她可以把芝麻说成西瓜，把红的说成黑的，马上添枝加叶地去报告。这难道是帮助同学的态度么？这难道不叫‘打小报告’么？这难道不是‘告状婆’、‘点水笔’么？”
马小飞见胡豆豆讲得有道理，便挥挥手说：“好啦、好啦，大伙‘调查调查’再说吧！”
这次“乒乓球事件”，让马小飞尝到了“点水笔”的厉害。自己班上的女同学受别人欺侮，她不但不出来主持正义，就因为自己与田小英有点个人矛盾，就幸灾乐祸。这种人，还谈得上“心灵美”么？
不过，这件事，虽然因点水笔“乱”点“水”，害得马小飞差点“记”了“过”，他还是没把它放在心上。最让他气愤的是：由于张灿灿的“捕风捉影”，差点害得李圆圆“背”个大“黑锅”。
李圆圆是班上头号老实妹子，她爱学习，从不和别人吵嘴，总是不声不响地做好事，不管老师在场不在场，也不管别人表扬不表扬，她都照样做她认为该做的事。女同学玩跳绳，她总是当“专职”的“甩绳手”。上课铃一响，别人把绳子一丢就跑，她总是一个人把绳子绕好才走。女同学玩“跳马”，她就自告奋勇地来做别人不想作的“马”。把腰弯成九十度，垂着双手，一动也不动地横着身子“勾“在那儿，让同学们一个个按着她的背，从头上跳过去。有些调皮的男同学，间或钻个空子，也从她头上跨过去，还对她夹夹眼睛，做个鬼脸，她也只笑笑说：“好哇，你又来‘捣’我们女同学的“乱”呀！看我告诉郑老师听不！”其实，她只不过是吓吓而已，从来没有实行过她宣布的这条“警告”。因此不论男同学还是女同学，都亲热地叫她“好汤圆”。每次评“好学生”，选队干部，大伙都“举”她的“手”。
不知道是出于嫉妒还是由于别的什么，“点水笔”却总在背后嘀嘀咕咕地讲圆圆的坏话。有一次圆圆在操坪里捡到一支圆珠笔，因为上课了，便暂时放在口袋里，准备下课后再去交给老师。“点水笔”知道了，马上溜到郑老师那儿去报告，说圆圆捡到一支几好看的什么笔，不肯交给老师，已经放进自己口袋里，准备带回家去。一个好学生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那还了得？郑老师连忙跑来一查，果然从圆圆的口袋里摸出一支进口圆珠笔来。郑老师气得当场就要写条子告诉圆圆的妈妈。圆圆受了这不白之冤，委屈得伏在桌上，伤心伤肺地哭起来。泪水湿了半张桌子。幸亏这事田小英和冯小玲都在场，她们都出来作证，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明白。郑老师平日对圆圆还比较了解，风波总算平息了。这件事，激起了全班同学对“点水笔”的愤慨。
下课之后，马小飞悄悄地召集“正义军”战士，在校园里的老樟树下开会；商量帮助“点水笔”的办法。
胡豆豆捏着拳头，狠狠地在树上擂了几拳，忿忿地说：“对这号人，我看只有用拳头教训她一顿，她才会知道‘打小报告’害别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马小小拍拍大腿说：“我看还要加一条；叫全班同学都不理她，也不同她玩，让她像只孤鸟一样，她才会晓得大伙的厉害！”
“七品芝麻官”丁小彤，现在是“正义军”中的积极分子了。对于马小飞让他参加今天这样重要的“机密会议”，感到非常光荣。他也转动脑筋，揪着头发，帮大伙出主意。他说，他就坐在“点水笔”背后，常常看见她上课时玩皮筋，看小人书，她当着老师像菩萨，背着老师像小鬼，从不讲自己的缺点。我们应当把她这些表现告诉郑老师和她妈妈听，戳穿她这个假面具。让她以后在老师面前，说话再也不灵了。
马小飞默默地坐在旁边，听着大伙的发言，他从地上拾起一块块石子和瓦片，狠狠地掷向老远的樟树蔸上，发出“嘣咚”的响声。
听完大伙的发言，他又一把一把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这表示他正在思考问题，“作出决策”。他猛地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和身上的灰尘。双手叉在腰上，准备宣布他那深思熟虑之后的“重大决定”。这一切，他完全做得像电影里面那些营长和连长们，在山头上召开“战斗动员”大会一模一样。
“勇士们”，马小飞挥挥手说，“这场‘战斗’我们一定要打赢！刚才大伙发表的意见都很好。不过，像胡豆豆同志那样用拳头教训，并不能解决问题，还有损我们‘正义军’的荣誉；像马小小同志说的那样去孤立她，也不是办法。凌辅导员曾经说过：“对队员们的缺点，我们既要‘斗争’，又要团结。‘斗’要斗得巧妙，才能达到团结、团结——”讲到这里，忽然“卡”了“壳”。他抓抓脑袋，才记起是“目的”两个字。他挥动手臂说：本人赞成丁小彤同志的意见。现在开始布置任务！”
几个小脑袋碰到了一块，以马小飞的圆脑袋为“中心点”，几个脑袋“围”成了一朵花。马小飞除了布置丁小彤负责详细记录“点水笔 ”每天的表现之外，又在胡豆豆和马小小的耳朵边“如此这般”地进行了一番细致地“部署”，叫他们每天注意“点水笔”“点水”的“真实性”。
一个星期以后，“点水笔”悄悄向郑老师反映了一个“重大情况”：“正义军战士”胡豆豆和马小小，偷了学校里一盆茉莉花，搬回家去了。他们捧着花，正从她家屋门口经过。这是她在星期天的傍晚亲眼看到的。
郑老师听到张灿灿反映的这个情况，感到“事态严重”，忙命灿灿到学校花园里去“察看”，果然少了一盆茉莉花。她决定抓住这个“重大事件”，召开一次班会，好好对他们进行一次教育。
班会开始了，郑老师简要地说明了这次会议的目的，讲了少先队员爱护学校花木的先进事例和故事，号召大家要与破坏学校绿化的行为做坚决的斗争。郑老师又“郑重”表扬了张灿灿，然后叫她站起来揭发，请同学们都发表意见。
张灿灿受到表扬，心里美滋滋的，就把她如何看到胡豆豆马小小偷学校茉莉花的事，一五一十、绘声绘色讲给同学们听。
张灿灿刚刚讲完，马小飞马上站起来说：“郑老师，据我了解，情况并不是这样的。我建议先派中队长去看看，是不是少了盆茉莉花，我们再来开会行吗？”
郑老师沉着脸说：“你别包庇他们啦，我已经派人看过了。”
马小飞说：“情况在不断地变化嘛，也许这里面还有别的原因。我看现在还是去看看好。您不是经常教育我们：说话要有根据，做事要老老实实么？”
郑老师想：这小鬼不看到事实是不会服输的。也好，让他一起去受受教育吧！于是她叫马小飞和冯小玲一起去察看现场。
一会儿，马小飞和冯小玲回来了。马小飞笑嘻嘻地双脚一靠，向郑老师行了个军队，大声说：“报告郑老师；学校花园里的茉莉花，一盆也没有少。”
郑老师不禁惊讶起来，忙问冯小玲：“真的没有少吗？”
冯小玲站起来说：“我和马小飞数了两遍，一十二盆茉莉花，都好好地摆在那儿。”
呵，这是怎么回事呢？郑老师忙叫胡豆豆站起来说说情况。胡豆豆揉揉衣角，就一五一十地说开了。
原来他们俩，早就发现花坛里有盆茉莉花快要死了。马小小的爸爸是个园艺工人。他们俩就趁星期天下午来学校做好事的时候，把这盆花搬回家去，请马小小的爸爸想想办法，看能否还可救活。今天一黑早，马小小就把自己家里长得最好的一盆茉莉花，送到学校里来了。
听了胡豆豆这一介绍，同学们都向“点水笔”“嗤嗤”地笑起来，发出“嘘嘘”的声音。
马小飞又站起来说：“郑老师，我看，向老师反映情况应当真实。应当是善意地帮助同学。张灿灿老是听到风就说雨，专门报喜不报忧，专门挑别人的毛病，只向您汇报别人的缺点，从不讲她自己的错误，影响班上同学的团结。我看对这号人，应当好好帮助帮助！”
马小飞点起了这把火，“呼”地一下就在全班烧开了。同学们纷纷举起手来。首先是中队长冯小玲，揭露她摘了学校的茉莉花，夹在语文书里。郑老师走过去，翻开语文课文一看，果然夹着好几朵，还隐隐散发出一股香味。
接着是丁小彤站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把张灿灿这一周来上课时如何看小人书，如何嫉妒田小英和圆圆，如何在同学中挑拨是非，如何在受到批评时翘嘴巴，骂老师……有根有据地数了一大串。全班同学越听越气愤，纷纷要求郑老师，对这号人要严肃批评。
马小飞站起来挥挥手说：“同学们别闹，别闹，我们先请张灿灿说说，刚才大伙讲的是不是事实。”
“对！”同学们齐声喊道，“张灿灿，你站起来回答！”
在这一堆堆事实面前，张灿灿只好站起来，低着头，轻轻地说：“郑老师，同学们，我，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不乱‘点水’了……”
学们都哈哈地笑起来。
郑老师心里乱糟糟的。她怎么也没想到：现在孩子们的思想竟会这么复杂。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心绪慢慢地平静下来：
“同学们，今天这个班会开得很好，对我，对张灿灿，对大伙都是一个教育。‘六一’国际儿童节快到了，我希望你们都好好改正缺点，争取进步，有更多的同学，能评上‘三好学生’……”
马小飞和同学们哗哗地鼓掌。
谁知一个月后，评“三好”学生却“评”出了很大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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