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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人遗忘的地方放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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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像你所意料的那样,我很少注意那个角落。那天,我之所以对它格外关注,是那朵兰花锁定了我的眼球。 那个角落就在我家房后的小菜园子里,是由院墙和房墙截成的一个三角。在那里最出风头的是一丛粗壮的樱桃树,树下则长着谢果的草莓,那朵兰花就开在茂盛的草莓里。在那个睡眼朦胧的夏日的早晨,那朵兰花一下子打醒了我,我开始注意那个角落,也开始注意那朵小花。它的两片细窄的绿叶在茂盛而宽大的草莓叶中努力向上举着,而那朵粉色的五瓣小花则细脚伶仃地在微微的晨风中向我、向这个世界绽放着笑脸,黄白的花蕊健康地展示着繁衍的欲望。 我开始细想它的来历。实际上它不散落在这里,就应该站在我家窗台上的花盆里。它是我开春换盆时扔掉的那些里不经意散落的一只果芽,它也许是被别人踢到这里,亦或是被风刮到这里,它在草莓里是如何生根,又是如何冲破重围崭露头角的,这一切都无法可知,但我知道它能出人头地,肯定付出了比生长在花盆里的兰花更多的辛苦。于是,我开始对它肃然起敬、刮目相看了。 第二天,班上的同事到我家闲聊,偶尔踅进小菜园子里,也在不经意间看到了樱桃树下、草莓丛中的那朵兰花。他的惊喜程度毫不亚于我,四十多岁的他就像一个几岁的娃娃,他变了调地对我喊:小海,你看花,那朵兰花——我说:看你像个孩子,我昨天就看到了。他驻足看了很久,又说,你家的草莓长得很茂盛啊!又抬头看看樱桃树,说,你家的樱桃树和别人家的不一样,又大又粗,还嫁接了李子和桃……于是,第二天,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知道了我家的草莓很茂盛,我家的樱桃树长得又粗又大,上面还嫁接了李子和桃,一共结了三个李子、十六个桃,而这一切我知道都是因为那朵兰花的缘故。但在那天那地,我问那个同事:这有什么惊奇的,前面的窗台上不就有两盆吗?开得也很好看。他一本正经地说:我怎么没看见?于是,我们又到房前,经我指给他,他才漫不经心地看上几眼,就又去看那些月季等去了。我拽住他,问:是不是盆里的更好?他全没了那时的惊喜,想了想又说,还是角落里的那个好。 开在上帝遗忘的角落,并在那里绽放异彩,这是那朵兰花吸引人的地方,我想。 其实,和那朵兰花一样,人有时也很难选择环境。找到一个好的地方、好的工作单位就好像盆里的那些兰花,是够幸运的,但那只是为环境添彩,淹没在众花草中,很难出众;而更多的时候是好的地方不愿意选择我们,正像那朵兰花,当然就更难出头,而一旦出彩,就是不一样的效果——那是另一种生动、另一种境界,是环境因为我而精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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