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是一种天意,也是一种上帝给与的命运。
缘分是一种笃定,也是一种社会的结构关系。
县城的外面,有一些田地,田地与田地之间是一些浅草稀疏的乱石滩,再往外就是一望无边的原野。
田地里,有高粱,有玉米,有黍子,有麦子。
开镰的时节快到了,麦田里摇曳出一片耀眼的金黄,摇曳出一片沉重的喜悦,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麦香。
这天夜里,一个腰满肠肥的大胖子出了县城,很福态地走在乡间的路上,他要去村里秘密会见一个朋友。
路上,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影,可以说形单影只。
银色的月亮,悄悄地爬了上来。
大胖子一边轻松地走着,一边哼着流行小曲,无忧无虑。
和风吹拂,路边的青草摇头晃脑,白杨树的枝叶婆娑,夜云飘飘。
大胖子行不多时,从一旁的麦子地里,冷不丁地窜出了一个人,一个箭步来到了大胖子的跟前,火急神速。
此人戴着一顶黑色宽边礼帽,帽檐儿压得低低的,一把尖刀寒光刺骨,无情地对准了大胖子肥嘟嘟的大肚子。
劫匪凶神恶煞地说,“想要活命的话,把钱拿出来!”
大胖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强盗,月亮地里,只能看清楚眼睛以下部分,一双眼睛隐藏在帽檐儿的阴影里。
劫匪催促道,“看什么?快,把钱拿出来!”
大胖子话语抖瑟,“哎呀……要命……袁大头……只有……一个……我……”
袁大头是印有袁世凯头像的银元。
大胖子像被雷击中了一样颤抖着,很快地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银光闪闪的袁大头,顺从地交给了劫匪。
劫匪又挥动了一下手中的尖刀,冷酷地说,“少说废话,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自己动手,拿出来!”
大胖子嗫嚅着,胆怯地说,“我……我没有……值钱的……什么……东西。”
劫匪有些怒不可遏了,一针见血地说,“把你衣兜里的怀表——拿出来!”
大胖子好生奇怪,劫匪怎么知道我的衣兜里有怀表呢?
劫匪命令道,“快!”
大胖子魂飞魄散,“哦……对,我……还有……一块怀表!”
面对尖刀,大胖子不敢违抗,只有乖乖地把怀表,是一块金表,掏了出来。
劫匪一把抢过金表,装进衣兜,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然后,劫匪挥动手中的尖刀把子,朝着大胖子的头部狠狠地一击。
大胖子立即倒地,一声不响,嘴里吐出了团团的白沫。
劫匪把大胖子的身上摸索了一遍,再没有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随手把尖刀插进了绑在右腿上的刀鞘里,转身离开。
如果劫匪立即逃离作案现场,也许会福星高照,完事大吉。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劫匪没走出去几丈远,鬼使神差地站在了路边上,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劫匪在看什么?
他听到了什么动静?
他有什么重重疑虑?
如果劫匪转过头来,马上钻进路边的麦子地里,也许就可以免遭飞来横祸,一路平安。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劫匪鬼使神差地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包香烟,拿出一支,顺手把香烟装进裤兜。
设身处地一想,他之所以这样做,也许是为了缓解作案后紧张的心理压力,也许是认真检视作案过程中有没有什么纰漏,也许只是生活中有所操作之后的一种习惯。
然后,劫匪心满意足地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又惬意地吐出了一串烟圈儿,悠哉游哉。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珍珠是海滩的星星,也是海滩的灵魂。
浪花是大海的词语,也是大海的花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