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张鹤鸣文集|散文|儿童文学|原创|撞车
搞文艺创作最怕撞车,为了避免撞车,必须创新、探索,走别人没有走过的路,这样的作品才富有朝气和生命力。生活中出行,更怕撞车,因为出行的人们必须在共有的道路上往来行走,如果不注意,撞车就会像牙齿咬舌头一样在所难免。 文艺创作中的撞车将影响到作品的成败,而出行撞车则关系到生命的安危。笔者曾经经历过数次撞车,最惊心动魄的一次撞车发生在1967年。 那是一个特殊的年代,社会动乱,物资奇缺。我任教的瑞安中学组建了一支“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我负责编写节目,并将与高二女生洪善新(若干年后成了我的夫人)一同作为演出时的主持人,兼演歌舞节目。临近演出前两天,发现唢呐的“叫头”吹不响了,而当时这玩意儿居然全城断档。花四块钱路费到温州去买五分钱的“叫头”心犹不甘。负责宣传队工作的高三学生何必川问我会不会自行车,我说会,他说自己也刚学会。于是,吃过中饭,我换上一双半高靴皮鞋,与必川一起到邮电局从同派别职工手里借了两辆车便上路了。那时公路路况差到极点,坑坑洼洼高高低低,路面铺上小石子,一不小心就会滑倒。虽说只有三十多公里,但骑车还是挺费劲的。我们歪歪扭扭总算到了温州,买到了“叫头”。想先吃晚饭,但饭店里人满为患,顾客都在排队。我们索性饿着肚子返回,准备中途在糖厂用餐。当时,全国分两大派,同派一家亲,应当没问题。可是,到了糖厂,工人已下班,食堂早关门了。只有隔河一家小店的门缝里透出一丝灯光,我们推着车子过桥到了小店门口。随我们怎么喊叫,里面的人怕有歹徒,就是不回答。我们急得狠狠敲门,屋里窜出一只狼犬,“旺旺”直叫唤。 我们彻底绝望了,被狼犬赶回到马路上,继续骑车前行。此时二人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我们试图拦车子回城,结果差一点被一辆军车碾成肉酱。没法子,“自行”车还得“自”己骑着“行”走啊。必川毕竟是新手,把车子骑到左边去了,我想过去把他引到右边来。 前边正好是一座拱形的桥,好像听到有车行的轰隆声,我估计车子上桥不会这么快,所以便没在意,反而更使劲踩车。不料就在此时,一辆军车快速驶上桥头俯冲下来,加上两盏车灯明晃晃地照射过来,我眼前白茫茫一片空白,脑子里傻愣愣也是一片空白。军车司机一看要出人命了,赶快紧急刹车,但却无济于事:一是因为军车是居高临下俯冲下来,速度很快;二是路面铺着小石子,车子虽然刹住了,但仍然快速滑行十多米,小石子“哗啦”一声向四周飞去。当军车与自行车相撞的那一刻,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自行车前轮撞得与后轮相折叠,然后钻到军车肚子底下去了。司机高喊着:“谁的车?人呢?”我吓懵了,竟张不开口来。 知道我在哪儿吗?谁也想不到,两车相撞的刹那间,由于冲势过猛,我竟然飞起来了,“吧嗒”一声,像一只蛤蟆趴在公路左侧下方的水沟里。听到喊声,我清醒过来,爬上公路,答应着:“车是我的!”司机爬到大车底下拖出自行车,将我训了一顿,快速驾车远去。必川闻讯赶过来,见我还活着,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把两个轮子叠在一块的自行车扭来扭去,折腾了好一会,发现竟然完好无损。 于是,我们有气无力地继续上路。快进城时,两人走散了。我等了好一会,不见必川,估计他已经拦车回家了(第二天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他疲劳过度,在路边睡着了。)我等了他半个多钟头便独自来到大街上,见一家饮食店尚未打烊,便狼吞虎咽地吃了一碗面条,再买了一盘猪蹄。吃得饱饱的,但一出门就“哇哇”地吐得一干二净。…… 虽然来回折腾得很够呛,但经历这一次惊心动魄的撞车,还能够捡回一条命就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躺在床上,我纳闷了:在这生死攸关之际,我是怎么飞起来的?是靠军车滑行的速度还是自行车前轮撞击的弹力?抑或是我寿限未到冥冥之中有神力相助?……反正命不该绝啊。感谢上天垂怜,让我多活几年,使我有机会尽力回报社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