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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的红萝卜
作者:麦 子     来源:儿童文学大本营    点击数:
关键词:麦子文集|儿童文学|原创|红萝卜

(一)
  九月决定离家出走。因为,他不喜欢吃红萝卜。
  出走的那天,篱笆墙外的各种野花开得正热闹。六月就站在那些野花旁用担心的眼神看着九月整理挎包,整理衣领,整理鞋袜,最后系上鞋带。
  九月想对六月说上几句安慰的话,但忍了忍,终究没有说出。他也想回头看看篱笆墙内,想看看一月是否就站在身后,但他也忍了忍。
  “你去向他道道别吧。”六月将目光收回,投向九月的身后。
  九月在心里说:“好的。”但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他上前给了六月一个大大的、狠狠的拥抱。然后,头也不回地向绿色的原野走去。
   
  正是春天。有的是明媚可人的阳光,有的是芳香四溢的花儿,有的是听不尽的曼妙鸟鸣——九月感到很庆幸,庆幸自己终于走出那个“家”,庆幸自己不必再听一月的唠叨。为着这一天,他已经期待很久,憧憬了很久。他以为自己会蹦起来,跳起来,但事实却是他蹦不起来,也跳不起来,他只是默默地行走在一条摇曳着紫色豌豆花的小径上。
  是什么时候和一月有了隔阂,有了争执的呢?是自己将灰色的毛发漂染成白色的时候,还是自己穿着那条格子衫招摇过“兔子镇”的时候呢?或者是自己哼唱着《野狼也爱兔宝宝》,将自己的房间染成黑色的时候?……
  九月不敢肯定,唯一能肯定的是一月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挑剔,越来越不满。因为他常常穿着那件中规中矩的西装,戴着大大的框架眼镜,坐在院内的苜蓿草上,看着九月。
  最初,九月对一月的眼神还会有些不自在,还会摸着脑袋,讪讪地朝他笑一笑。可是,当一月一次次地用凌厉的眼神扫过九月时,九月的心就有些凉。而时间一久,他见了一月就省略掉了“笑容”。虽然省去了笑容,每天同在一张饭桌上吃饭,话语却是无法省去的。但当一月一次次地说“如果你将格子衫脱下再和我说话,也许我会更高兴时。”之类的话时,九月就干脆将话语也省略去。
  就这样,两人之间逐渐隔阂起来,到最后那隔阂就宛如一堵厚厚的冰墙,不但隔开了两人,还不时往外渗透着寒意,使彼此感受不到对方的一丝暖意。
  于是,昨天晚上的事就难以避免地发生了。
   
(二)
  昨晚,是九月的生日。
  六月为九月准备了苹果馅饼、青草饼干、酱拌白菜丝、清炖蒲公英,还有一个大大的、大大的南瓜蛋糕。
  昨晚,一月回来的很晚。回来的时候,手中拎着一长串红萝卜。
  他将红萝卜扔在九月的面前。
  “我从来就不喜欢吃红萝卜。”九月皱着眉头,说。
  一月不理睬九月,拿过一个大大的红萝卜,放进嘴里,一阵“喀嚓,喀嚓”声后,才转身正眼看着九月。
  “兔子不吃红萝卜,就如蜜蜂不采蜜,你不觉得可笑吗?”一月说。
  “我有权选择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和不喜欢吃的东西。”九月梗着脖子说。
  “就像你有权选择穿着这件难看的蓬蓬衫到处瞎逛吗?”一月生气地指着九月身上的衣服说。
  “是的。不过要说难看,你身上的西装更难看一些吧?”九月翻着白眼说道。
  就在这时,一月发怒了。一个纵步冲上前,拽住了九月的蓬蓬衫。
  “哧”地一声,蓬蓬衫撕碎了。
  六月想上前阻止,但已经太迟。
  九月看了看撕碎的衣服,又看了看一月。一月的眼中有歉疚,但那歉疚一瞬即失。
  九月什么也没有说。安静地坐在餐桌前,吃了苹果馅饼,吃了青草饼干,吃了酱拌白菜丝,喝了蒲公英汤,然后又大口大口地吃掉了那只南瓜蛋糕。
  最后,桌上就只剩下那一长串红萝卜。用一条红色的丝带拴结在一起的红萝卜。
  九月摸着嘴,站了起来,对桌旁一直用不安和忧伤眼神看着的六月说:“妈妈,今晚是我在家的最后一晚。明天一早,我会离开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九月没有看一月。因为一月正梗着脖子,背对着他。
(三)
  就这样,九月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的九月走过开满豌豆花的小径,走过雏菊花开的山坡,走过青草葱笼的溪流边,走过山鸡出没的小树林……
  究竟该上哪里去呢?九月悄声问自己。
  也许可以去玫瑰坡,那里草食丰美,风景宜人,还有二叔住在那里;
  也许可以去蔷薇山,那里鲜花遍地,温煦的风常年从其间的林间穿过,还有美丽的姨妈住在那里;
  也许可以去海棠林,那里瓜果飘香,花儿的香气四溢,还有刺猬、小熊、鼹鼠等众多的朋友。
  ……
  但如果是这样,还算离家出走吗?如果是这样,和留在兔子镇有什么区别呢?更重要的是,如果是这样,一月一定会用轻视的目光打量九月,带着鄙薄的口吻说:“你不是要离家出走吗?难道你不知道凡事有兔子居住的地方就是一个大家庭吗?有本事你就该走得远远的,远远的才对!”
  九月站在一座山岭上,想象着一月脸上的表情,迎着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大踏步地朝着山岭的另一边走去。
   
  一直走,一直走。
  九月越走越开心,越走越高兴。
  他开心地在锯齿草旁打滚,高兴地采撷着车前草、鹅肠菜,然后和着微风,和着温润的空气,一个人就餐。
  他想,兔子镇真是越来越远了,离一月也真是越来越远了。虽然,偶尔的,他也会想想六月,但一想到一月,想到他也许会对自己刮目相看,他就又高兴起来。这种高兴中,夹杂着自豪,夹杂着骄傲,甚至还有一些得意。
  走啊走,一直走到春末夏初的时候,九月才停在一片湛蓝的湖水边。
  湖水边有青草,有美丽的小雏菊,有一株高大的洋槐树,更重要的是那里有骨朵。
   
                   (四)
  骨朵是只美丽的兔子。她和九月邂逅在一个草木吐芳的早晨。在沾着露珠的花朵旁,他们一见钟情。
  “你的名字真好听。”九月对骨朵说。
  “你的名字也不错啊,既响亮,又能令人马上就记住,还透露出你出生的月份。”骨朵羞涩地嗅着一朵小雏菊花说。
  九月想继续再说些什么,但思绪却有些乱。
  他莫名地想起了一月。
  “我要改名字。”那天,九月对站在院内,对正将青草打成小捆的一月说。
  “为什么?”一月凌厉的目光扫向九月。
  “不喜欢。”其实,九月想说的是这名字太俗气,既缺少深远的意义,又没有一点韵味。
  “这是我给你取的。”一月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知道,因为你叫‘一月’,妈妈叫‘六月’,而我又出生在九月的缘故。”
  “不仅仅是这样……”一月的语气有些柔和起来,但看着九月一脸的决绝,那语气又陡然变得生硬起来,“那是我取的,不许改。”
  “名字是属于我的,我有权更改。我只是告诉你一声而已。”九月站在原地,固执着。
  “不许就是不许。”一月生气地将手中捆好的青草扔在了地上。
  “就是要改!”九月不肯让步。
  “就是不许改!”一月语气坚决。
  就这样,又一场争吵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九月,九月,你不觉得很俗气吗?”九月怯怯地问骨朵。
  “不,真的很好听,会令人情不自禁就想起九月枫叶泛红,稻麦飘香,还有金色的原野喔。”
  真的是这样吗?九月想。
  “其实啊,不仅仅是因为我叫‘六月’,他叫‘一月’,才给你取名‘九月’,而是因为他最喜欢的季节就是九月啊。他说,他希望你宛如九月的天空一般澄明,像九月的大地一般丰腴,如同九月的原野那般生机盎然。他还说,每一次叫你名字时,他就会想起你出生的那一天,想起你可爱的小脸蛋,心中就会情不自禁地涌出一股暖意……”   那天,六月对决意更改名字的九月说道。
  可是,九月还是将名字更改为了“汤米”。只是他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没有用“汤米”,而是用了“九月”这个名字。
   
                      (五)
  很快,九月和骨朵结婚了。他们把家安在了那株洋槐树旁的青草丛。
  七月的一天,他们的宝宝诞生了。
  九月欣喜若狂,他抱着他围着洋槐树转圈;他抱着他,对着湖水欢叫;他抱着他,大声地对路过的乌鸦打着招呼。为着这份欣喜,他一连吃掉了三个橘子,四只香蕉,五粒葡萄,但就在他准备再吃一根黄瓜时,莫名地他又想起了六月,还有一月。
  “你出生的时候啊,他可高兴了,抱着你围着我们屋外的篱笆转圈;抱着你,朝着原野大喊;还对路过的每一只鸟儿放声歌唱。还有,他一连吃掉了五根胡萝卜,七根红萝卜喔。”六月对九月讲道。
  年幼的时候,六月这样讲时,九月是深信不疑的。他相信他的到来曾给了一月无穷的欢乐;年少的时候,六月这样讲时,九月半信半疑。不苟言笑的一月真的会抱着他围着篱笆转圈吗?严肃的一月真的会对着原野大叫吗?五音不全的一月真的会对路过的鸟儿们歌唱吗?……他怀疑;长大了后,六月不再讲起这段话,因为九月压根就不相信。他会打断她,将话题转移到“我们今晚吃什么”之类的内容上。
  可是,就在看着翠绿翠绿黄瓜的那一刻,九月有些恍惚起来。
  他记起了六月的话。
  “也许,一月真的如此过。”九月将那根黄瓜放进嘴中,想道。
   
                       (六)
  日子过得很慢,也过得很快。九月和骨朵的儿子汤米已经有三个月大了。
  汤米开始自己穿衣服,自己吃饭,自己到很远地地方玩耍……
  汤米喜欢穿包着屁股的锢锢裤,而不喜欢穿蓬蓬衫;汤米喜欢听轰隆隆的雷声,而不是小草的发芽声;汤米也会唱《野狼也爱兔宝宝》,但他更喜欢唱《兔子爱上猫》;他也喜欢在青草地上跳兔子卡卡舞,但他更喜欢模仿小熊的样子,故意笨拙地摔倒在地。
  看着汤米一天一天地长大,九月越来越不安起来。
  “汤米,你为什么不穿蓬蓬衫,那会让你感到很舒适的。”九月说。
  “九月,难道你不觉得穿上锢锢裤的我更帅、更酷吗?”汤米看着镜子的自己得意地说。
  ……
  “汤米,你为什么总哼着那些奇怪的歌,难道你不怕你的朋友们疏远呢?”
  “如果不哼着这些歌,才有可能被同龄的朋友疏远呢。”汤米说。
  ……
  “汤米,你为什么四处采摘灰灰菜,而不学着在我们的菜地里种一些红薯?”
  “灰灰菜的营养价值更高,我喜欢吃灰灰菜。”
  ……
  汤米的理由都很充分,常常让九月很无语。他觉得自己老了,觉得自己已经落后了,现在流行的东西和他年少时的完全不一样。
  他理解。他懂得。
  但他希望汤米知道自己这样说,是因为爱他,而不是要阻拦他。可是,汤米的神情却时时在对他说,“嗨,九月,你已经落伍了,你已经不行了,你甭管我了。”
  这样的神情让九月受不了。他想告诉汤米他也曾年轻过,他也曾叛逆过。可是,汤米却很少给他这样的机会。因为他实在太忙了,他要到湖边和朋友们跳舞,他要到山坡和鼹鼠野餐,他要到向日葵地拜访一只蟋蟀,他要去油菜地寻找鹅肠菜……
  总之,汤米很忙,忙得没有时间和骨朵说说话,和九月说说话。
  终于,九月生气了。
  “脱下你的锢锢裤!”
  “不准再唱那些乱七八糟的歌!”
  “必须多吃点红薯!”
  ……
  生了气的九月让汤米有些无措,他离他远远的。他尽量避免和他说话,尽量装着没看见那双凌厉眼神扫视过自己。
  而九月呢,看着汤米对自己的避让伤心起来,不满起来。他想好好和汤米谈一谈。他想了解汤米,也想让汤米了解自己。但是汤米实在实在是太忙了,根本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七)
  终于到了汤米整整出生的一百天。骨朵准备为汤米好好庆祝庆祝。
  这一天,九月起得很早。
  午饭的时候,他拿着那件缀着苜蓿草的锢锢裤,放在汤米的面前。
  “难道你不知道,我现在已经不喜欢穿锢锢裤了?”汤米有些诧异地问九月。
  九月愣了一下。
  “我以为你会一直喜欢下去。”
  “我才不会那样迂腐,一直喜欢某种东西。”汤米不满地嘀咕着。
  “你的意思是,我迂腐?”九月的脸涨红了,他纵步上前,揪住汤米的衣领。不知为什么,就在这时,九月蓦地看见了一月。他在自己的身上看到了一月的影子。
  他看到一月的沮丧,看到一月的气愤,看到一月的忧伤,还有掩藏在这些下面的一种东西。
  想到这种东西,九月的鼻子有些发酸。
   
  他松开了汤米的衣领,在放着那件锢锢裤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想起自己穿着蓬蓬裙,故意在一月的面前走过;想起自己拿着几根香蕉,故意对一月手中的萝卜叶投过不屑;想起自己哼唱着在蟋蟀那里学来的歌声,故意在一月不满的目光中走过……
  在这些回忆中,他恍惚看见一月正站在院中,用落寞的眼神、忧伤的眼神、担心的眼神,还有满怀爱意的眼神看着他,一直看着他。
  “你知道吗,为了寻找到那串红萝卜,他今天早上很早就出门了。你如果看看他沾满泥土的脚就应该知道。”生日的那天晚上,六月对九月说。
  “他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吃红萝卜。”
  “是的,他知道。但他更知道你比上一个月廋了,他说你廋是因为总吃那些速食的缘故,野生红萝卜的营养价值高,他想将它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
  “我知道。”
  是的,九月知道那串红萝卜就是一月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可是明明知道,还是情不自禁地想反驳他,想抗拒着一种东西。那种东西也许是权威,也许是为了向他证明自己已经长大,可以决定一切,不必再让他做主。因此,才忽略了他的好,他的爱吧。或者说,是故意装着看不见他的那种东西吧。这样想的时候,那块长久以来横亘在九月和一月之间的那块积冰开始了融化。
  九月甚至听见了“滴答滴答”的融化声。
   
  “汤米,我亲爱的儿子,坐到我的身边来。”九月对正朝屋外走去的汤米喊道。
  汤米转过身,狐疑地看着他。
  “你准备准备,明天我带你和骨朵回兔子镇看看六月和一月。”
  “六月和一月是谁啊?”汤米问道。
  “六月是我的母亲,一月是我的父亲。”九月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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