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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１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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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艺术可以给人带来美的享受，也可以使人放松，缓解紧张情绪。通过参加合唱队的排练，同学们都对此深有体会。整天埋头于题海中的同学们脸是紧的，精神也是紧的。只有来到大会议室进行排练时，同学们才露出笑容，才显示出高兴的一面。大家叽叽喳喳地说话，开心得不行。
可很快，大家就变得悄然无声了。
因为马老师突然走进了大会议室。
这让大家感到很意外。
张里强和安然组织大家练歌多次了，马老师从来没过问过，今天是怎么啦？
唱歌的时候，同学们就没有了以前的放松，唱得都很拘谨。
老师在旁边看着，他们放不开。
尽管放不开，大家合唱的效果还是不错的。惟一不足的，还是刘光辉，在那个长音处，他总是唱不对拍数。
安然多次提醒刘光辉，但效果不大。当大家的声音停止时，刘光辉总是拖一点尾音，听起来特别别扭。
同学们就把不满的目光投向刘光辉。有马老师在场，他们不敢挖苦刘光辉。
这时，马老师说话了。
"刘光辉，我听明白了。你还是别参加合唱了。"马老师说。
马老师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但在刘光辉听来，却很刺耳。他有一点委屈，他觉得自己要是重视这件事的话，在安然的指导下好好练练，他一定能唱好的。
"马老师……"刘光辉看着马老师。
马老师伸手拦住了他。
"你不要参加合唱比赛了。"马老师依旧平静地说。但刘光辉听出来了，尽管马老师语气平静，其实他的态度十分坚决。
刘光辉依稀感觉，马老师今天来，就是阻止他继续练歌的。
马老师问安然："合唱队少一个人，没问题吧？"
安然看了看刘光辉，冲马老师点点头。
马老师说："那好。刘光辉，你一会到我办公室来。"说完，马老师背着手走了。
马老师走出会议室大门时，刘光辉看到他的背晃着，还有一点驼。
张里强说："我就说过，没有金刚钻，真就干不了瓷器活。事实证明，我说的是对的。"他说话时笑嘻嘻的，透着得意。
刘光辉知道，张里强在挖苦他。
安然有点紧张，靠近刘光辉，站着。
刘光辉冲安然笑笑，说："放心，我不会和他打架的。"
接着，刘光辉忽然觉得，除了张里强，还应该有人站出来挖苦他一下，刺激他一下。谁呢？他看了看静立着的同学们，没有找出那个人。
陈北方走过来，说："赶紧回去学习吧。不让你参加合唱队，正好，你可以多些时间来学习。其实，我也不愿意参加这个合唱队，练歌，多耽误时间呀。"
刘光辉本来以为陈北方走过来会安慰自己，却不想他竟然让自己很失望。
刘光辉用很陌生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死党"。他知道此时的陈北方还是不能理解他。
粗心的陈北方没有注意到刘光辉的惊异，大大咧咧地推他："快走吧，还磨蹭什么？"
刘光辉依稀觉得，自己和陈北方的距离，似乎在变得越来越远。
马老师下了令，刘光辉没什么可说的，只有执行的份儿。
他在大家的注视下，默默走出了大会议室。
在门口，刘光辉回头看了看。他猛地想起，另一个出面挖苦和刺激他的人，应该是李欢。
可是李欢没在。他这才想到，李欢今天没有来上学。
刘光辉想起来了。对于李欢家来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李欢的爸爸相女朋友，要给李欢找一个后妈。昨天晚上他遇到过李欢爸爸。
同学们也在看着他。大家都没有说话。刘光辉知道，安然的心情一定不爽，而张里强呢，则应该很开心。
不管大家怎么想，今天的事情，他还是得接受。刘光辉决定，既然是一定要接受的事情，就大大方方的接受。男生嘛，就应该像个男生的样子，应该有点风度。
于是，刘光辉冲站着的同学们摆摆手，还亮出很绅士的微笑。
走出会议室，刘光辉拿出手机，想了想，给李欢发了个短信："希望你爸爸给你找一个品貌端庄的新妈妈。"
发完了，刘光辉歪着头，笑笑。他觉得"品貌端庄"这个词用得不错。
他收起手机，望望天。天很蓝，有几朵白白亮亮的云衬托着，显得更蓝、更高远。风吹得又轻又柔，脸上便痒痒的，透着清爽。
他伸直手臂，做了几次上举的动作。他用这样的小动作来释放一下自己的快意。他觉得自己今天真的很大度，很有雅量了。离开班级合唱队是一件不开心的事，可自己做得很有风度，没有让张里强捡到笑话。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他还主动给李欢发短信祝福她，说明自己在逐渐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这种变化，刘光辉感觉到了。他觉得自己够冷静了。
会议室里，响起了同学们的歌声。刘光辉站下来，听。
离开一段距离，同学们的歌声竟然听着更加悦耳，更加有磁性，宛如一滴水，圆润的、充满张力的一滴水，无法分散，无法回避，润润地飘过来，直沁心脾，让人觉得那么滋润，那么甜，柔柔的，抚摸着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让心情不自禁地随着音乐一起颤动……
真好啊！
刘光辉在心里发出赞叹。
也许，自己的离开，恰恰是对合唱比赛的最好支持呢！刘光辉突然想。
站在操场上，刘光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放学有一阵了，校园里已经很安静了，只有不多的几个篮球迷还在球场上跳来跳去。
刘光辉走过操场，来到马老师办公室。
马老师似乎有点等着急了，他把几张纸推到刘光辉面前，说："你看看这3套题。"
是英语卷子。刘光辉扫了几眼，觉得自己没见过。
马老师说："回去好好看看，这是我托人在教育局弄出来了，很不错的。"
刘光辉拿起卷子，小心地折好，收进书包。
"知道老师这么做是为什么吗？"马老师盯着刘光辉，"你和他们不同。我今天这么做，和我开始时鼓励你参加班级合唱队的思路是一致的。我的意见是，你已经参加了合唱队，姿态已经做足了，这就够了。至于是不是上场比赛，已经不重要了。时机一成熟，就及时撤出合唱队，这是明智的选择。"
马老师在刘光辉的书包上拍了拍，说："把心收回来，扎扎实实地弄弄英语。我搞来这3套英语卷子，是给你吃个小灶，为即将到来的全市英语竞赛做准备。你明白老师的心思吧？"
刘光辉点点头。
马老师笑笑，在刘光辉的胸上捶一拳。"你小子，给我好好弄！"
说完，马老师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光辉看着马老师的背影，发现马老师的背真的有点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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