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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颁奖晚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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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了！
新学期新气象。开学头一天，对分别了长长一个假期的每一个男女同学来说，初次见面，那一种兴奋和喜悦真是无法形容：女同学不是三四个一伙在那儿窃窃私语便是十几个人聚在一起扎堆欢笑；男同学呢，更愿意集中在一角交流假期里从电视画面上看来的球赛消息和趣闻，足球联赛，NBA常规赛，休斯顿火箭、活塞、湖人、黄蜂、马刺、爵士、姚明、易建联等等，一些球队和球星的名字随口而出，话题层出不穷；最厉害的大m郭槐甚至能排出整整一个赛季的得分排行，让班里的所有男生听得目瞪口呆，真不愧为班级篮球队的队长。
但这学期开学头一天的情形似乎又有点与以往不同，因为对初三（3）班的同学来说，一个是大家似乎都意识到了，这将是他们整个初中读书生涯的最后一个学期，能否毕业？何时毕业？毕业后去向哪里？这些问题在假期里家长们都没有少跟他们探讨，但探讨的结果却又都深藏在每一个男女同学的心底，不便启齿交流。第二个是大家也都知道了，本班的张军同学经过全市较长时间轰轰烈烈的宣传和投票评选，真的以高票当选为市里的十大“滨海骄傲·最具影响力人物”之一，并且，颁奖晚会即将在新落成的、专为迎奥运而建造的最漂亮的体育馆里举行。这件事实在有点让大家惊诧莫名，一说起张军大家便会不由自主、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去，朝教室中间的倒数第二排看看，但每回所见也总是大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的风景，也就是三年来大家司空见惯了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的，普通得如同自家兄弟一样的那两位男同学——张军和林树——不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看书便是两人轻声地在那里讨论着什么问题。他俩总是那么神定气闲地坐在那儿，不论教室里发生了什么事，好像都与他俩无关。即使教室里发出轰的一声惊叫，他们也就是抬起脑袋，带着有点儿茫然的目光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像是在问：“怎么啦？”再就是两人轻声细语地说点什么，说到高兴处，那林树便会一边无声地笑着一边摘下眼镜放嘴边呵呵气，然后再拿纸巾仔细地擦拭着，一直擦到镜片明亮如初才再戴上去。
刘老师来了。
呵呵，在这个寒假里，刘老师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这是大家一眼都能看出来的。瞧她身上穿的，红色的棉袄，红色的丝巾，连从袖口里露出来的羊绒衫也是红色的，多么喜庆啊！再看看她的头发吧，也不再是直溜溜的学生头型了，而是变成了精心烫过的，带着卷儿的那一种发型了。
“刘老师一定结婚了！”快嘴张丽文首先发出惊呼。
张丽文这一喊，顿时让全班同学醍醐灌顶——可不是嘛，我们刘老师也该成家了。
实在也用不着张丽文嚷嚷的，因为刘老师自己已经笑眯眯地将一只超大的手提包放到了叶苏苏的桌子上，并且拍着“林黛玉”的削肩说：“苏苏，你负责分分，老师请全班同学吃喜糖！”
哈哈！呵呵！这种事，哪还用做事慢吞吞的林黛玉动手哇，一帮馋嘴的男生早已一拥而上，一把从叶苏苏桌上抢过手提包，伸手抓起糖果就往同学堆里扔。“啊，果仁巧克力！”“啊，花生牛轧！”“噢，香米夹心巧克力！”这年代，平时是不缺糖吃的，但像这样在教室里大伙儿抢着吃，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何况这还是在吃班主任的喜糖呢！
吃喜糖的高潮过去不久，向兵突然站了起来，说：“同学们，你们说：吃过刘老师的喜糖之后，我们该吃谁的喜糖了呀？”
咦，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同学之中还有人在寒假里办什么喜事了不成？不可能嘛！
哦，明白了——向兵说的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喜糖呀，大家刷地转过头去，望着教室中间倒数第二排的位置，聚齐喉咙一起喊：“张军！张军！”
哈哈，闹得张军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刘老师趁机走上讲台，抬起双手朝众人压压，说：“真的，就如向兵方才所说，张军同学荣登我市年度“滨海骄傲·十大最具影响力人物”榜首，要说吃喜糖，这才是我班全体同学最值得品尝的一颗大喜糖。而照我看来，新学期新气象，或如过去常说的‘新学期开门红’，过几天我们全班将去体育馆出席颁奖晚会，无疑就是一宗最大的开门红了。当然，我们是带着任务去的，我们的全班大合唱将作为张军和林树同学上台时的背景音乐响彻全场呢！”教室里立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掌声过后，刘老师又说：“可能有人会认为，现在音像店里这种大合唱的碟不要太多哦，随便选一首合唱歌曲，到时候插入音响一放，效果不比我们现场演唱的好得多？何必辛辛苦苦的排练啊，到时候又要将这么多人拉到后台去伴唱，这不多此一举吗？是的，提出这样的疑问也不足为奇，只是不知他想过没有，如果拿两者作个比较，就会发现其效果是大不一样的。领导之所以让我们去参与这一活动，也是抱着一个教育的目的，是希望我们每一个同学从这个活动中去现场感受气氛，体味真情，同时，也将是对从咱们班走出去的获奖者的一个最好的祝福，其意义之重大不言而喻，同学们说对不对啊？”
全班同学一齐高喊。“对！”
刘老师接着说：“为此，趁开学之初功课压力还不是太大，我们要全身心投入到这个节目的排练。这个歌曲的伴奏带我已选定，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我们演唱的歌声与伴奏音乐合拢，而且一定要百分之百的保证做到严丝合缝，既不许有半拍的超前，也不许有半拍的滞后，大家说有信心吗？”
“有！”全班同学又是一声齐齐的大吼。
刘老师笑了，说：“好好好，这才是新学期新气象。那末，就让我们预祝成功吧！”
2
说话间就到了那一个意义非同小可的夜晚了。
那一晚，可以说，滨海城文明的夜空真正是星光耀眼，体育馆门前更是车水马龙，人头攒动。7时30分，滨海市年度“真情人物”颁奖晚会在铿锵的题为《谁在感动着我们》的大型诗歌朗诵声中拉开帷幕。随后，穿插着优美的歌舞节目，张军等十位“滨海骄傲·最具影响力人物”逐一亮相，舞台背景上的电视大屏幕则滚动播放着一个个人物的感人事迹。
主持人上场了。
这是一位特地从北京请来的名主持，虽然因为年龄的关系她已从中央电视台的综艺频道上淡出，但她真诚的笑容和特别能煽情的主持风格却已为全国的电视观众所熟悉和牢记，所以她一登台，还未开口说话，便引发了全场经久不息的掌声。
在作了简短的开场白之后，她宣布，第一位上台领奖的是：
“‘一句承诺 三年不渝 背着同学去上学’的英才中学初三学生——张军！”台下掌声还没响起，她又紧接着补充：“噢，还有陪同他前来领奖的他的好同学，林树——”
这一像是失误，又像是故意安排的“补充”顿时让会场的气氛活跃了起来，一时间嘻笑声和掌声四起，全场数千名观众的目光齐齐瞄向主席台。
乐声悠扬。熟悉的那一首合唱歌曲《歌声与微笑》的前奏过后，感人的男女声二重唱从台后传出，然后依靠着优质的立体音响霎时铺天盖地地灌满了全场。
上去了，上去了，上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喊。
那就是张军，他背上背着的，就是林树！
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台下一边指指点点，一边高喊着。一会儿喊声渐渐一致，变成了十分清晰的两个字：
“张军！张军！张军！张军！”
英才中学的初三学生张军，已经有着1米78的身高。在一阵高过一阵的呼唤声浪中，他背着林树，迈着沉稳的步伐沿着步梯一格一格地登上了主席台。
这时人们似乎才发现，主持人的身边，已经放着一辆锃亮的轮椅。张军来到她的身边，还未等主持人伸手帮忙，他早已熟练地一转身，将背上的林树转为以双臂拥托的姿势，然后将他稳稳地放到了轮椅上，坐好。
大合唱的歌声戛然而止。主持人微笑着，以她那动听的语调，开始宣读大会献给张军的颁奖词：
少年张军以他那稚嫩的肩膀，撑起了同学林树的求学之路，而且那一背，便是长长的三年！三度春秋，步履坚定，少年纯洁的心灵，成就了文明之城滨海的一段最为动人的兄弟真情——他，不愧为祖国的好学生，父母的好儿子，同学的好兄弟。
掌声再次响起。歌声再次响起。随着主持人的“下面我们请……”话音刚落，中共滨海市委书记便健步登上了主席台——这时候，在台下观看晚会的英才中学校长蒋为和老师们开始了窃窃私语：咦，原先不是说由我们海北区的区委书记和教育局王局长为张军颁奖吗，怎么一下子换成了市委书记？哦，规格提高了，大大提高了，这是好事啊，于是就更加买力地鼓起掌来。这时，在主席台上的市委书记已经从礼仪小姐端着的托盘上拿起了水晶奖杯，亲自为张军颁奖，并要把花环戴到他脖子上。这时，张军说：“伯伯，把花环给林树戴上吧，他很不容易，非常坚强。”“呵呵，好啊！”书记应道。于是弯腰把花环戴到了林树身上，握住林树的手说：“小同学，你要继续坚强，好好学习，好好生活，长大以后回报社会。”
有意思的是，在市委书记为张军颁奖之后，主持人又满怀喜悦地告诉大家：“张军同学自小喜欢打篮球，后来因为每天要背林树同学上学放学，所以牺牲了较多的打球时间。但他仍担任着家乡一所民工子弟学校的草根篮球队的队长。在英才中学的初三（3）班，他又是班级篮球队的副队长。特别有意思的是，因为他们班的同学都喜欢万马队，所以就将班级篮球队起了一个有意义的名字：‘奔腾’队，意思是万马奔腾，将来争取去接万马队的班。今天，万马队的队长也来到了咱们颁奖会的现场，并且要向张军同学赠送一份特殊的礼物：一个签有所有万马队队员名字的篮球！”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个子足有2米的万马队队长就已经一步跃上了主席台，并亲手将那只篮球送到了张军手上，全场掌声雷动。掌声过后，队长平举起右臂朝张军比划着说：“等你个子长到这么高的时候你来找我，万马队欢迎你！”呵呵，场内再次发出欢呼，鼓掌，大家无不为这一插曲拍手叫好！
按照颁奖会的安排，每一个当选的最具影响力人物还将接受主持人的采访。主持人问张军：“你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好事，为什么要自始至终地瞒着妈妈呢？”16岁的张军对着电视台记者伸过来的话筒回答说：“因为……因为这是我们大男人之间的事情。”他的这一回答，真让现场不少人笑岔了气。不过当主持人接下去请他谈谈对这次当选真情人物的感想时，这个“大男人”还是说出了真心话：“我觉得我这次当选的最大收获是终于能顺利地过了我妈妈这一关。”这一回答又让现场的观众笑声四起，因此他不得不提高点嗓音说：“真的，我知道我这么回答大家一定会笑话我，但你们笑归笑，我说还得这么说：因为在过去的几年里，我只不过就做了这么件好事。实话说，做这件事，真的是什么困难都难不倒我的，因为我年轻，身体好，风霜雨雪头疼脑热，都不怕的。唯独妈妈的爱，很重很重，比我背上林树同学的体重要重得多得多，我怕一旦让妈妈知道，她说不定就会心疼得吃不下睡不着，我怕妈妈的眼泪，我也怕妈妈的唠叨和举着扫帚把满村子追打……好了，现在好了，这回一得奖，这些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看见报上登的消息，妈妈哭了，后来又笑了。我长大之后，妈妈第一次抱了我，妈妈给了我最最温暖的笑容，她还说要买什么礼物奖励我。因此，我要真诚地谢谢你们，这就是我要说的，完了！”
张军的这一番真情告白，自然又引来了全场观众的掌声和喝彩。
接下去主持人要采访林树了，张军一手托球一手推轮椅，将林树送到举着话筒的主持人面前。主持人问道：“林树同学，此时此刻，你最想说的一句话是什么？”林树答：“第一是感谢，第二是感谢，第三还是感谢！”主持人笑了，她说：“回答得真好。那末，再请你说说，你的最大心愿又是什么呢？”林树说：“心愿，我是有一个心愿的——我想，还是让我用歌声来表达吧！”
主持人直起身来面朝观众说：“听说林树同学有一副小周杰伦的歌喉，还是他们班主任刘老师亲自发现并培养他成为班级歌唱家的呢。那末，下面我们就一起来欣赏一下林树版的《酒干倘卖无》吧！”
当然，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音控师播放伴奏带，前奏过去之后，音响里就传来了林树那很有点苏芮风格的低沉歌唱。
高潮发生在林树唱到“没（有）天哪有地，没（地）哪有我——”那一小节时，随着歌声，只见有一个中年男子迟疑着走上了主席台，并且笔直地朝着林树的轮椅走了过去——这时奇迹发生了，轮椅上坐着的林树突然高喊了一声“爸爸！”然后举着双手就站了起来，并且还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就一下子扑到了那位中年男子的怀中。“哇……”林树抑止不住，大哭了起来，哭声中有着道不尽的委屈。林树爸爸眼睛也顿时湿润的，喃喃的说：“不哭，不哭，爸爸回来了，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林树站起来了！林树站起来了！”排着队站在台后的合唱队——也就是初三（3）班的男女同学一齐冲向前来，他们中的一伙人抬起了张军，另一伙人抬起了林树，口中齐声喊着：“张军！林树！”“林树！张军！”，然后迈着整齐的步伐向主席台下走去。
全场观众无不为这一别致的颁奖典礼而热烈鼓掌，那个中央电视台的女主持人更是抹着眼泪对着话筒说：“啊，真太感人了！我这辈子不知主持了多少场颁奖晚会，但像这么感人的场面，真还是头一次遇到呢！”
尾 声
由那个四只眼——也就是作家徐之鲁撰写的报告文学《有了爱，就有了一切——以张军为例》很快就在《当代少年》杂志上发表了！
四只眼很高兴，跟他夫人发表感慨说：“这可以说是我投身写作以来发表最快的一篇作品了！”他老婆可是半点面子都不给他，说：“你以为是你写得好啊，才不，是张军这个少年的事迹特别感人，是那家杂志的编辑特别有社会责任感罢了。”四只眼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于是他自已的社会责任感也被激发出来了，当即致信编辑部，说稿费不要了，你们就将它折算成多少本刊物，统统寄给我吧，我去各处散发、赠送！
当散发着油墨清香的一大捆《当代少年》寄到后，四只眼先抽出一本匆匆翻看了一遍，自己觉得还比较满意，第二天就提着一部分《当代少年》登上长途班车，兴冲冲地往林家镇赶去了。
到了英才中学，他首先拜访的是张军的班主任老师刘秀芹。小刘老师也迫不及待地先打开这新一期的《当代少年》，将徐老师撰写的报告文学匆匆翻看了一遍，看到动人处，还抹起了眼泪，然后夸奖四只眼道：“徐老师，你写得真好，我代表那两个学生以及家长感谢你！”
四只眼当即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你满意就好，你满意就好！”小刘老师接着他的话头说：“只是你后面提到的那个期望，我们现在所做的，可能不一定会使你满意。”
“怎么的呢？”四只眼诧异道。
“是这样的：颁奖会之后，趁着全班同学都很激动，很受教育，我就找班长胡汉平商量，是不是可以抽调十几位体格健壮的男生，在班里组成一个‘林树同学后援团’，大家轮流接送林树同学的上学放学，同时帮助料理他在校上课期间的生活。现在的胡汉平跟以前当然不一样了，这次真正受到了教育，人一下子就变得很大气了——我还没说完，他就表态说对对对，我马上去组织。回班里后他就很积极地去部署实施这个“后援团”的任务了。呵呵，他这一部署还真在班级里引发了一场“地震”，向兵啊郭槐啊，尤其是球队的那帮小子，个个摩拳擦掌，都想参加这个后援团。谁料这消息很快传到了我们海北区教育局的王局长耳朵里，他一听大为恼火，当即打电话给我们蒋校长，说老蒋啊你这个老同志还有没有点政治头脑啊？我们好不容易才树起了张军这样的一个典型，你想存心让他中途夭折还是怎么的？一切维持原状，不要改变，懂不懂？报纸上登过的，张军同学自己不是表过态：他要背着林树同学上高中，上大学，这多有典型意义啊！我们除了帮他创造条件，兑现这个承诺；除了进一步做好宣传工作，争取明年去参评全省直至全国的“最具影响力人物”之外，其它的一切想法和做法都是扯蛋——当然，我们欢迎全班同学都来关心林树，帮助林树，但这是另一回事，知道了吗！”
这一大段话，小刘老师几乎是一口气学说下来的。说完后，她喝了口水，这才继续说下去：
“局长批评校长，校长批评我这个当班主任的，我自然得照单全收罗，明白了吗？”
“哈哈，明白了，还真有这样的事？”
“当然是真的罗。也对的呀，你看我们国家的劳动模范什么的，除了意外，哪一个不是终身都是劳模啊？所以，徐老师，你文章怎么写是你的事，我们按领导的意愿办是我们的职责，反正我明白你的意思。还有呢，我们班的同学通过参与这次大活动，真的受到了很大的教育，如果你以后再到我们班里去采访，大家一定都会积极配合的，你信吗？”
“我信我信。顺便再问一句，林树那晚突然能自己站起来了，后来怎么样？真的好了吗？”
“噢，那晚的情形的确是个奇迹。后来嘛，好像有一点点好转的迹象，但要完全治愈，真还得期待现代医学的奇迹，或者古老中医的奇迹。”
“我明白了。我会关心这件事，利用搜索引擎经常去网上找找治疗这种‘肌无力症’的最新进展，有消息我就打电话告诉你。”
“谢谢徐老师。我这里倒是有一条好消息要告诉你，那就是那天晚上经我们安排登上主席台作父子相会的林树爸爸，我们最早也是听张军反映，说林树有一个最大的心愿，希望找到爸爸，让他回家。现代通讯技术的发达帮助了我们，通过网络，我们不仅找到了他，并且还请他看了电视台制作的那期‘手拉手’节目，他深受感动，就决定暂时先不去深圳特区打工了。现在他与林树妈妈已经重归于好，林树终于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并且，他马上就将出发，顺着当初给林树写那封神秘来信的那位女同志提供的线索，出发去常州寻找那位老中医。但愿那位老中医还健在，但愿林树的爸爸能顺利找到他。”
“哦，这真是一条好消息。还有一件事，就是上次我采访张军时他们俩提出要为民工子弟学校捐赠图书的事，我向市文联和作家协会汇报后，他们非常重视，广泛发动，现在已经收集到了不少图书，这事你看下一步怎么进行下去？”
“这太好了。张军在班里说了这件事之后，同学们也捐赠了不少书；还有我们班有一位同学，就是你写到的那一位家里办企业的向兵，他向他妈妈说了这件事，他妈妈当即答应捐赠2000元。我们准备拿这笔钱星期天到市新华书店去买一批新书来。这样几方面汇聚到一块，到时候一起给他们送去，你最好再能邀请几位作家艺术家一起去，与同学一起座谈，开讲座，作书画表演，内容丰富些，好不好？还有，他们那位热心办学的‘懂事长’，我看还真是个人物，到时候你也可以采访一下，写点文章，比你平时只写点‘游什么什么有感’之类的小散文肯定有意义得多！”
“是啊是啊，好的好的。那我就等你的消息。”
听小刘老师这么说，四只眼不仅不反感，反而觉得就像为他开了一扇窗，心里一下子就透亮了。他本想再去教室看看张军和林树的，但听说他们正在上课——学校里学生上课是比天都大的事情，不便去打扰，所以就只得作罢，想反正下次去民工子弟学校送书时他俩肯定也会一起去的，于是就留下了几本签有他大名的《当代少年》请刘老师分别转交张军林树和蒋校长，然后跟刘老师就此别过，匆匆去赶返回市里的班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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