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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三代铁床的联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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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原来的的计划,我们准备在泉州市里找间酒店住下来的。 可是,堂叔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走。他说哪有回家不住在家里的道理?再说,这房子本来就是阿公的,迢迢万里回到故乡,应该住在自己的房子才是名正言顺。 “阿勇,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是嫌什么,而非要去住酒店不可,我只是不想给你们添太多麻烦而已。” “二叔,一点也不麻烦。难得您老人家回来一次,大家住在一起,不但谈话方便,也热闹些。” “这样啊?阿威、秀碧,你们认为如何?”阿公征询爸妈的意见。 “爸,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听您的。”爸识趣的说。 这一天晚上,阿婶让出了她的房间,我和妈睡在他们的床上;小嫔则与雁南同房,阿公则和爸睡在一起,堂叔和阿婶则睡在楼下的一个小房间。 房里陈设简单。除了一个古老的梳妆台和衣柜外,其中最特别,也最叫我大感兴趣的,就是我们睡的这张铁床了。闽南语将床叫着“眠床”,真有意思。 “妈,我看我们睡的这张铁床好像够资格送到博物馆去了。” “阿杰,你别小看这张铁床,它可是很有纪念性呢!”我们并躺在床上,妈妈望着略黄的白纱蚊帐,声音柔柔的说。 “妈,是不是又有故事好听?快,快讲来听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的好奇心又被撩起来了,索性踢掉棉被,坐起身来。 “看你这副猴急的样子?”妈顿了顿才说。 “听你阿公说,这张铁床,是当年你大伯从印尼回来探亲,爸爸托人买了当成新婚礼物送给你大伯的。” “阿公事前已经知道太婆要大伯公回来娶老婆的事吗?” “当然知道,只是你太婆不让讲。你知道以前的人都很听长辈的话,说这才叫孝顺,否则就是忤逆。” “哗,这么霸道!” “后来你堂叔结婚时,这张铁床又派上用场,成了他们的新床。” “妈,你说,将来雁南姐结婚时,阿婶会不会也将这张床当成嫁妆送给她?这样一来,这张铁床,岂不就睡过三代人了吗?”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你头脑怎么竟是这些古怪的念头?”房里黑漆漆,我看不到妈的脸,但我可以猜到她脸上一定充满疑惑的表情。 “这不是古怪,而是创新!”我故意开玩笑的说。 “创你的头!”妈的口头禅又来了。 “妈,说真的,我蛮喜欢这张铁床的。你看,上面卦上了白纱蚊帐,多么的浪漫,雅致;还有,你再看看它三面铁栏杆的那些花鸟浮雕,多么富有艺术性,这种床呵,除非是复制,恐怕有钱未必可以买到同样的制成品了。” “咦,刚才你不是说可以送去博物馆了吗?怎么一时讲一种话?真是的。好了好了,别再说了,妈好困,你不睡,我可要睡了。” 这一天晚上,我忽然做了个梦,一个非常浪漫,绮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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