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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连奎     来源:儿童文学大本营    点击数:

第一章

  国破家亡
  离艾顿举行成人仪式还差两年,他的祖国遭到了以M国为首的几个大国的打击,几乎一夜之间,C国满目苍夷。毁灭性的原子弹、轻弹虽然已经消除,但M国却以化整为零的方式,把核分散到常规攻击弹头上,尽管核量十分小,但打击的面积特别大,几乎覆盖了半个C国,造成的伤害不亚于四枚原子弹的投放。艾顿的父母就是在这场惊人的突袭中丧生的。
  整个C国人都有些发傻,就像一个人脸上被重重地猛击一拳,一时发懵,思维也显得呆滞,没有人想到要反抗,也没有人想到要逃生,其实整个C国已被M国控制,想逃也无处可逃,C国人已成俎上之肉,只好听任人宰割。M国对C国实施军事打击的那天晚上,艾顿正在用手提电脑设计一套星际模拟军事演习程序,离父母所在的城市100多公里,他对军事情有独钟,而研究颇有心得,或许是受了父母都是军人的影响。艾顿把初步设计写完已是午夜时分,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困乏,因此就趴在宿舍的桌子上假寐,本想稍事休息接着写下去,谁知一睡就到了天亮。学校没什么异常,只是停了课,老师们告诉大家,祖国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大规模打击,整个国家都处于瘫痪状态。艾顿马上给父母打电话,可是通信全部中断,而且互联网也一片空白,消息完全正确。
  从上个世纪开始,M国就对世界范围内的所有国家构成威胁,频频发动战争,战争从最原始的占有土地,发展到支配资源,也就是说,凡是资源丰富的国家都被M国列为攻击对象。匹夫无罪,怀璧之累,M国给C国罗列的罪名是政治不明、政府强*民意,他们之所以发动这场战争,是为解救C国民众困厄。
  平时老师们在课堂上忧国忧民的姿态现在没有了,他们没有谁站出来引导学生们该怎么对待眼前局势,听说他们有大部分人都逃回家去了,而学生们也关心着家人的安危,纷纷离校返家。艾顿搭上了一辆返回桃城的客货车,很快赶回去。桃城不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祖籍,但他们一生大部分时间是在桃城度过的,意识里,艾顿始终把桃城当作自己的家乡。桃城受到的打击并不太严重,但城市已经瘫痪了,像一个忽然生了病的人,死气沉沉的,他站到父母殉职的地方,那一大片废墟,曾经作为军事重地拒人于大门之外,现在周围站了不少人,有的从开始就哭哭啼啼,大多数人却是神情凝重,一言不发,好象还未从这突变中回过味来。艾顿悲愤异常,含着泪默默凭吊着父母,久久不愿离去。死难者太多了,已无须埋葬,他们的葬身之地即为他们的坟墓。整个城市上空弥漫着浓浓的死气,汽车引擎声听不见了,火车通过时的轰鸣声听不见了,街边商店招徕顾客的流行音乐也没有了,一切与人生活有关的声音都停止了。也有人在街上走,但身影不再是匆忙的了,即使是熟人碰面也像陌路人一样不打一声招呼,大家都默默地走着,心像飘浮的云彩,无依无靠的,随遇而安的样子。
  对这场空前的打击,国家没有发表任何声明,政府仿佛一下子消失了,没有人号召国民奋起反击,也许是通信一直没有恢复,整个国家都没有一点声响,军队也不知到哪里去了,艾顿猜想,军队可能在第一轮打击下就已作为主要目标全军覆没。C国人曾有过抗击外来侵略引以自豪的光荣历史,但此刻却像一群甘受奴役的毫无血性的人。没有报纸,没有电视广播,一切信息无限期中断,桃城历来是军事重地,曾上演无数争夺战,M国自也知道这些,,因此,桃城的所有路口都有M国士兵把守,禁止行人通行,后来把守地点后退到离城市稍远一些的地段,但仍禁止市民外出或外人进入,这正是M国控制C国的一项行之有效的手段。C国政府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也许是没有媒体的缘故,国民听不到政府的声音,因此政府在国民心目中等于消逝,而M国趁机着手组建新政府,这是媒体恢复后国民接收到的第一个信息。这是M国从直接控制国民,退而通过控制C国政府而达到继续控制C国的目的,这也是M国一惯的作风。在M国完成对C国的控制之后,以联合国的名义发表了多国部队进驻C国维持秩序的决议,于是那些始终充作帮凶的国家兴奋异常地派驻了数量各不相同的军队。桃城驻军有两部分,一部分为M国原驻军,一部分却是R国驻军。R国曾有过长时间侵略并占领C国的历史,这次在C国驻军对他们来说意义显得非常重大,他们耀武扬威,就像当年烧杀抢掠时一样不可一世,尽管那段历史已过去快两个世纪了,但R国人对当年C国人民奋起反抗最终把他们赶出国门那段历史视为耻辱,就像一个一惯欺侮别人的人,对被欺侮人的反戈一击表现出恼怒,因此他们一踏上C国土地就变本加厉地戏弄欺侮当地百姓。

  寻找仓库
  艾顿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眼下像他这样的C国人为数不少,好在到处都有空下来的房子,栖身暂时不成问题,只是食物严重匮乏,国民在饥肠漉漉中不得不屈从新政府法令,因为只有听从才能领到食物。国民领到了食物就要服从新政府的安排,到矿场或运输线上忙碌,明着是对外出口贸易,其实就是帮着以M国为首的强盗掠夺C国资源。艾顿没有加入其中,他曾接受过父母有意的野外生存训练,他相信靠自己能够获取食物。于是,在桃城范围内,他开始侦察,目标主要是以前的军用设施。他记得父母所在的部队驻地地下有个军事档案室,紧挨着地下指挥所,虽然当时父母对此吐露很少,一直当作秘密保守着,但有心多智的艾顿还是从只言片语中获得了这方面的信息。他想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档案室的入口,只要拿到军事档案,在方圆几百公里内,所有的军事设施标注地都能很容易地找到。
  白天几乎不能出现在那片军营废墟上,艾顿只好晚上行动。在居民区,他找到了好几只微型手电筒,有一只居然还是太阳能的,手电筒身全是硅板作成,只须放在有亮光的地方,它就能获得能源,用不着非要放在强烈的太阳光底下。在把其它几只手电筒的电用光之后,这只太阳能手电筒就成了艾顿不离身的用具,光亮又可调节,这大大增加了安全度。他一连在那片废墟上找了一个星期,找的都有些失望了,最后认定入口肯定在大堆废墟底下,把上百吨砖石弄走他想他没有那个能力,局势也不允许,他想他该放弃了。
  接下来,他必须寻找食物维持生命,正常的食物他弄不到,他只好夜间潜入商场仓库,以期找到超市精装保质食品。但这类食品奇缺,每天只能找到零星的一点,将就吃个半饱。一天晚上,他潜到商场的地下停车场,他猜那里可能有商场的仓库。地下停车场停放着很多无人开走的汽车,他在里面转来转去,最后转到一间存放废纸箱的房间,从纸箱陈旧程度看,在这儿已存放了不止一年,商场存放纸箱是为积少成多卖掉,但在这儿一放就是好几年,艾顿觉得有些跷蹊,便对这间房子仔细查看,越看越觉得不同寻常,最后,他把目光投在镶嵌式电源箱上,他试着打开,钥匙乱捅,用铁片撬,但都没用,其坚固性超出常规,这让艾顿更感到非同一般。因此,他费了好长时间找来一柄大锤,终于把它打开,但里面只不过是一个电闸。很普通的电闸,用不着这么小题大做安装如此坚固的门啊,艾顿将电闸扳钮扳了几下,没任何反应,每个扳钮下面标着数字,一共有10个,他无序地扳动着,好象闲得无聊时才干的事。大约扳了十多分钟,忽然,扳钮面板卡地弹起,里面露出触摸式小键盘,艾顿忍不住一阵惊喜,伸指又无序地乱按,可是这次毫无反应,他意识到这是没有意义的,因为触摸式键盘一般都会在按下去时发出亮光,就像手机按键那样,他想这是因为没有电源的缘故。当天晚上,他没再继续对付那个小键盘,而是去找供电系统。
  第二天,天还没全黑下来,艾顿就跑到那座商场推上地下供电电闸。等天黑透了,商场周围不再有行人时,他才又潜入,背着手提电脑,白天他把自编的解码程序又作了一番修改。来到那个存放旧纸箱的房间,他没直按动小键盘,而是用红外线扫描了一下,接着就用电脑红外线连接系统与小键盘连接起来,先进的电子产品都装有无线连接系统,听父亲说,过去不行,现在电子产品上安装红外线连接系统只不过是集成块上一个绿豆粒大的原件。艾顿要试着解开密码,这很费时,越解不开,艾顿越觉得这里面藏着的东西肯定重要。密码最后还是被艾顿解开了,但他对这密码设置产生了怀疑,因为这不是民用密码锁,从设密思维上看,沾着军事的边。以前他曾试着解过父亲的军用保险柜密码,虽然没解开,但那时他年龄尚小,要是拿到现在他想他能解开。密码解开,艾顿面前马上就开启一扇门,他伸指敲了敲,是厚金属门。门里存放着商场里的贵重商品,有黄金和宝石首饰,还有高科技的家电产品和工艺品,但数量不多,因为房间也不大。艾顿借着手电光端祥了一会儿,心想这些东西足以让盗贼和掠夺者动心,但他不会,这些东西对他没有用,而且他此来不为这些。很快他发现墙上又有一个电闸箱,如法炮制,打开箱子,继续解码,他想商场存放这些东西是怕偷,怕偷只须用坚固些的铁门就可以了,用不着像银行金库似的这么严密。他很快又开启一扇门,却是一条通道。沿着通道走下去,又被一扇门挡住,这次却没前两次那么顺利,解码器似乎不起作用。艾顿又饿又渴,但他鼓励自己只要打开这门,吃的喝的会全有。他对这扇门研究了一番,最后认定是没有供电,于是,他把手电筒拆开,引出电线,撬开小键盘,接通电源,密码很快就解开了,然而门并没有应声而开。他想了想,马上明白了,没有足够的电力开启厚重的门扇。那就只有撬了,笨办法有时也很管用。利用杠杆的作用,门开启一条缝,他又努力了一番,直到能将就挤进身子才作罢。
  艾顿认定,他所进入的地方是一个军事设施,因为他发现了一台发电机,这是一个内部供电系统,他自信能把发电机开起来,但电力对他暂时没有用,他只在里面巡查。后来,根据地下方位,他猜测这就是桃城地下军事指挥所,里面可能安装了保安或自毁装置,但因为没有电力支持,一切都不起作用。在里面,艾顿找到一个像厨房的房间,发现了一些压缩饼干,有些管装食物像宇航员专用的,数量不多,但很管用。他在里面呆了有好几天的时间,累了就睡一觉,醒来接着巡查,他想他要找的档案室就在里面。
  几天以后,他终于找到一个特别坚固的房间,果然就是那间档案室,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艾顿非常兴奋,手里有了桃城地区所有军事设施标志地图,而且还弄到了各个仓库门的密码,现在这些仓库只供他一人使用了。

  武器与食品
  桃城不多的几座山海拔都很低,但树木葱郁,艾顿正好借以藏身,他一出桃城便离开大路,专捡树林繁盛的地带走,按着地图标识,在桃城东5公里处有一座秘密食品仓库。父亲说过,在没有任何后勤保障的情况下,桃城军用食品仓库储藏的食物可以供驻军支持一年,当然那也包括明处的食品仓库,非常时期明处的仓库就失去作用了,而秘密食品仓库也可以支持半年之久。供一支军队生存半年的食物,艾顿一个人得吃一辈子,但艾顿也知道,军用仓库里的食物按保质期是要定期更换的,如果没人更换,恐怕他也吃不了一辈子。不过,他相信,他用不着这样过一辈子,C国这种殖民地的日子不会太长,泱泱大国怎么会长期成为人家的附属国呢,即便政府甘为奴才,国民也不答应。
  秘密食品库有两个口,一个隐藏在一个废弃的化肥厂里,一个隐藏在半山处,艾顿直奔半山腰,找到入口,在一块巨石上撬开一个不规则的石块,露出防水键盘,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即使撬得开石块也看不出那是个小键盘,因为小键盘上没有数字,只是一句话,整好10个字,代表着10个数字。艾顿很容易就把巨石打开了,不知道这里的供电系统是怎么回事,据常规猜测,可能是用蓄电设备的。食品库里食物很丰富,艾顿饱食一顿,又取了些带上,便向武器库方向奔去。
  武器库的入口更为隐秘,在白虎山上一棵针叶松下边,那棵针叶松实际是一个太阳能硅板,但制作得非常逼真,无论从形状还是颜色,没有会识破伪装,树又在山上,山下或半山上这种树很多,没人会来伐倒它,这些事先设计时都考虑到了。艾顿进入武器库,打开光源,不禁惊叹不已,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武器呢,各种常规新式武器这里几乎全有,更多的是多功能冲锋枪。艾顿在里面浏览着,不时拿起一支来比划比划,但都有些美中不足,这些枪装备一支军队完全可以,但要让他在暗处用似乎就目标太大了。最后,他找到一摞精美的提箱,打开来却只盛着一支手枪,枪管稍长些,弹夹也比普通的长一倍,艾顿不知这是什么枪,看过说明书才知道,是狙击手枪,带有瞄准镜和夜视仪,可以全天候使用,而且装弹量多达50发,怪不得弹夹那么长,只是这座库里没有一粒子弹。艾顿在武器库又发现一种枪,名字叫异地红外制导仪,却不知是干什么用的,像手枪那么小,没有装弹药的地方,弹夹处是一块高能电池,电池没电,他想可能将来有用处,便给电池充上电。
  从地图标识上看,弹药库在对面的青龙山,于是又向那里走去,身上背着轻巧的狙击枪。他拿到一盒500发子弹后,便返回桃城。对M国和R国驻军采取行动是肯定的,可是他也知道不能冒然行事,他要作一个计划,以什么方式采取行动,既安全又有效。

  野外狙击
  桃城的M国驻军比R国的驻军似乎要文明些,他们没有像R国驻军那么四处骚扰市民,没有烧杀抢掠,他们对市民的态度是你不犯我,我就不理你,闲暇时他们就开着越野车到山野里野餐。艾顿在M国驻军常野游的地方找好隐蔽地点隐藏起来。那会儿天还早,太阳出来不久,朝露还没散去,艾顿用狙击枪上的瞄准镜不时观察着周围。四周很静,只偶尔有小动物窜来窜去,这种和平的景象一点也看不出C国已是国破山河在。艾顿一点也不愿想C国的防御体系怎么就这么薄弱,简直不堪一击,预警系统听父亲生前说过,在世界上也是数一数二的,怎么就可能在一夜之间全军覆没呢?艾顿不愿把近乎亡国的罪责全推到军人身上,因为他的父母全是军人,但除了这样还能把罪责推给谁呢?是不是出了国贼内*?但这么大的国家出一个两个内*是不起多大作用的,军事防御系统不可能一下子全部瘫痪,那么内*就不止一个,可能是一群,是政治风波引起的吗?艾顿不太懂政治,所以也深究不出。但他想,作为一个C国的国民,在非常时刻,他应该做点他应该做和能做到的事。
  大约上午9点钟时,一辆越野军车从桃城方向飞驰而来,在桃源泉边停下,从车上下来五个M国军人,其中还有两个女军人,他们从车上拿下野餐用的东西,在泉边摆开来,车载音响播放出流行音乐,他们先是喝了点酒,然后就伴着音乐跳舞,恣意欢娱着。艾顿用枪瞄了半天,但他们五个人总在一起,他只要一开枪别的人就会四散逃去,M国人对生命看得很重,关键时刻不会冒死冲杀,尽管艾顿的枪管上拧上了消声器,但他不想只击毙一个,他想全歼。因此,他只好慢慢地等。等到中午,天气有些热起来,那几个军人又喝了点酒,便换上游泳衣,陆续下到泉水里。游了一会儿,有一个爬上岸来,坐到车旁吃东西,艾顿一看机不可失,立即瞄准,食指一扳,那人应声倒下,而还在水里的人一点也没察觉。又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爬上来,是个女军人,没等她走到车旁看见死去的同伴就又被击倒了。这次水里的人似乎觉出有些不对劲,有一个游到岸边来查看,却被艾顿一枪打中头部。水里还剩下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惊叫起来,女的向岸上游,男的却向另外一个方向游去,显然男的逃生经验比女的多,艾顿怕男的逃走再难击毙,便先对他开了枪。可是没打中,他赶忙又补了一枪,这次打中了,但没打中要害,不过艾顿从瞄准镜里看到是打中了。因此,艾顿马上把枪口又对准了那个女的,好好瞄了瞄便一枪击中。
  首战成功,艾顿心里很高兴,起身马上离开,他要到R国驻军营地周围去,相比之下,R国驻军似乎更可恨些,他们惯会为虎作伥,为害邻国。然而当他赶到R国驻军营地时,却发现他们正在集合整队,个个荷枪实弹,如临大敌。这种情况下,艾顿想是不便袭击的,于是又返回桃城。
  当艾顿返回桃城不长时间,市区就骚动起来,M国和R国驻军一小队一小队地在街上乱窜,把所有街道全部封锁了。艾顿躲在一栋居民楼里,看到这一情景,心知刚才那个M国兵可能没被打死,这是冲着他来的,他预感到一场大搜捕就要开始了。
  果然,两国驻军不久就展开拉网式搜查,挨家挨户地搜,连空房子也不放过。艾顿于是把狙击枪和子弹顺着垃圾道扔下去,把军用标注图纸用胶带粘到桌面下边,而把抽屉里放满了东西。然后就打开手提电脑,联接到网上,发布了一条M国遭到袭击的信息,落款时他想写上个人名字,但想想这样威慑力太小,就写上X军团。这样人数显得多,既能起到威慑作用,也能唤起C国人从懵懂中醒过味来,对侵略者实施打击。信息发布完他就把上网痕迹删掉。而这时,一队士兵也冲出来了。他们把他推搡到墙根,在屋里大搜一气,当然发现不了什么,随后就又到别处去搜了。

  轰炸
  晚上,风声有些松,艾顿悄悄地溜出城去,直奔武器库,他想再取一支枪,同时把那支异地红外制导仪派上用场,他猜那可能是短程导弹系统,导弹基地设在别处,那制导仪对准什么地方就向什么方向发射。是不是这么回事,他拿不准,但愿是这样。
  拿到枪和制导仪后,艾顿悄悄靠近R国驻军营地,那原是一座工厂。他先把手提电脑放在地上,然后爬到附近一棵大树上,先把制导仪拿出来对准营地,按下红色按钮。可是没有一点反应。他查看一个制导仪上液晶小屏幕上的显示,上面写着制导成功。但成功了却没有反应,这是不是模拟器呢?高新技术武器模拟器也是军事秘密,只是存放在武器库罢了。没办法,他只好又拿出狙击枪,把夜视打开,开始寻找射击目标。
  有个R国士兵正在营地门口巡哨,艾顿瞄准了他,一勾扳机,忽然,营地里一下闪光,轰地一声,巨大的爆炸几乎把营地全笼罩住了。艾顿先是吃了一惊,马上就惊喜不已,原来制导仪是管用的。爆炸还在继续,只是强度小了些,可能是营地里的弹药库引爆了。艾顿感到热度扑面而来,火热的气浪向营地四周扩散,形成一阵风,树叶哗哗地响起来,树枝也随着摇晃着。他忙跳下树,背起手提电脑跑开去。
  既然制导仪管用,艾顿想不如趁热打铁,把M国驻军营地也轰炸一下。M国驻军营地在城北,原是一所大学,当艾顿把制导仪对准那所大学时,他有些犹豫,毕竟他还是学生,对学校有些下不了手。但是,他又不能把那些侵略者叫出学校来,那就只好忍痛割爱了。于是他按下了红按钮。他知道只这一下就管用,按下之后就逃离现场,跑到远些的地方观看效果。不一会儿,巨大的火光和爆炸声又充斥了桃城上空。
  艾顿非常喜悦,他想他做了他能做到的事,做到了国难当头时一个国民应该做的事。不过,他又想丧心病狂的侵略军肯定会大开杀戒,那么桃城人就面临着被屠城的危险。因此,他马上奔回桃城,奔走相告,告知人们逃往外地,又跑到武器库和弹药库,分发小型枪支给人们。
  在逃出桃城的路上,艾顿用手提电脑又次把桃城侵略军遭到X军团轰炸的消息发布了,同时他也看到了C国新政府对他发的通缉令,他们是捕捉他的IP地址查到他所处位置的。因此,他在网上又宣布,X军团将转战各地,直到把侵略军赶出C国。

第二章

  老兵复国军
  C国人在最初的侵略阵痛中醒过神来后,开始无组织地零星抗击,不断造成侵略军伤亡,侵略军对此非常恼火,进入一级战斗状态,对各个路口加强盘查,对可疑人员不问青红皂白即行逮捕甚至就地枪杀,而这并没制止国民反抗。一时,C国草木皆兵,国民人心慌慌,侵略军也军心不稳。水城名字虽有水字,但并没有水,以丰富的金属矿藏著称于世,因此水城成为侵略者掠夺对象,驻军也多,控制比别处更严密。艾顿沾了年龄小的光,不然他不可能以外地人的身份在水城观光一番。正是这一次观光,让他认识了布莉。
  那天,艾顿围着M国驻水城军营地观察,想伺机袭击一下,周围原是商业街,现在却是人去车马稀,墙上不时出现一小张告示,开始他没注意,以为是广告之类的,后来见这种样式的布告频频出现,便凑过去看,一看之下,叫他惊喜不已。原来这是一张老兵复国军的布告,号召水城市民奋起反抗侵略军,布告中说,C国一夜之间被M国的军队占领是C国军队的耻辱,作为退伍军人,他们不能无视这种耻辱,他们要雪耻,C国军人不是泥捏的,他们有能力和信心把侵略军赶出去,C国内政不容外国插手。艾顿看了不由得赞叹一声:“好!”话音一落,一个少女突然抓住他的手臂,说:“称颂恐怖分子,罪加一等,走,跟我到警察局去!”艾顿大吃一惊,手臂一抖挣脱开,身形一展,马上拿出擒拿格斗的架式。然而马上他就又放松下来,原来那少女正对他笑,显然是个恶作剧。“你是什么人?”艾顿不由得问。少女伸出手与艾顿握一下,说:“我叫布莉,很高兴看到你有正义感。”
  得知布莉没有敌意,艾顿跟她几乎马上成了好朋友,因为他们是同一年生人,又在相距不远的学校上学。两个人边走边交谈,布莉告诉他,她这是出来找父亲。自从M国入侵以来,像这种四处寻找亲人的情景比比皆是。布莉问艾顿也是出来找家人吗,艾顿悲伤地告诉她,他父母在M国的第一轮轰炸时就丧生了。布莉听了很同情,说:“那你是无家可归了。”艾顿点点头。布莉说:“你有什么打算吗?”艾顿说:“国难当头,我想加入抗击入侵的组织,为国效力。”布莉说:“那你就跟我走吧。”说着放低些声音又说:“你看那些告示,就是我父亲他们干的。”艾顿惊异地说:“老兵复国军?”布莉说:“是的。我父亲也是退伍老兵。”艾顿向往地说:“好,他们在哪儿,我们这就去吧。”布莉说:“不急,我的任务还没完成。”“你也是其中一员吗?”艾顿有些羡慕地说。布莉自得地说:“那当然。”艾顿猜测说:“那你是出来侦察的吧。”布莉点点头,忽然用手碰一下他。他马上警醒地发现前面走过一队R国巡逻兵。于是,马上闭上嘴。R国与C国毗邻,各种交往频繁,两国语言有些地方也有共通之处,他们的交谈只言片语很可能被巡逻兵听了去。侵略军为稳固自己的统治,常以杀一儆百的手段寻机杀人,他们不得不倍加小心。
  布莉也是来侦察侵略军营地的,老兵复国军准备奇袭一下,因为此前他们的行动总是失利,伤亡十分惨重,他们分析原因,认为是情报缺乏,因此特派布莉摸清敌军动向,其码也得把路线搞清,再不能蛮干,老兵复国军原来有兵力近500人,几番战事失利,现在只有不到300人了,他们再也损失不起了。艾顿了解了这些情况,对布莉的侦察有点不屑,说:“对于一支军队来说,像你这种侦察太原始太笨了,光靠这点情报是靠不住的。”布莉说:“那你说该怎么办?”艾顿说:“看我的。”于是,他领着布莉在水城转了一大圈,回来时手里已拿了一堆电子器件,然后在R国驻军营地附近找了间空房子,把那些电子器件组装起来,再把他的手提电脑连接上。布莉不解地问:“你这是干什么?”艾顿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回答:“电子侦察嘛。”
  短时间电子侦察是获取不了很多情报的,而布莉又急着返回去,艾顿只好收起电脑跟她上路了。他才刚获得一个敌军的通信频率,从保密性上看并不太过关,这可能只是一个附属频率,真正的军事通信频率他还没来得及获取。
  老兵复国军营地在丛林间,分布在一片山沟中的大小山洞中,那里树木繁茂,如果不是布莉领路,艾顿绝对找不到,即使找到了,也绝想不到这就是让侵略军闻风丧胆的老兵复国军营地。布莉直接领他到作为指挥部的山洞,原来她父亲就是这支部队的主帅,原在军队中担任过上校,现在被大家尊称为军长。布军长对艾顿的到来表示出极大的热情欢迎,并马上向布莉询问侦察来的情况,随后就指示通信员通知各洞中层军官来开会。老兵复国军虽然生活很简陋,但装备并不落后,武器很不错,而且以洞为单位配备了便携式电台,那是以瞬闪方式发射和接收信号的,难以被扑捉,因此他们也躲过了无数次围剿。对电子产品,艾顿很感兴趣,在通信员与各洞联络的时候,他凑过去观看小屏幕,在通信完毕后,他还大胆地调看了通信记录。这一看,叫他陡生疑虑,因为这部电台曾与他在水城获取的一个通信频率联络过。于是他问布军长:“我们这儿是不是在水城埋伏着情报员?”布军长摇头,布莉在旁说:“要是有情报员就用不着我出马了。”布军长对艾顿的提问有些关注,问他怎么忽然提出这个问题。艾顿在心中疑虑没得到证实以前不想说破,便说:“我觉得我们这支人马应该在那儿埋伏下情报人员,而且是长期的,这样对我们的行动有许多好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布军长听了艾顿的话欣赏地笑了,说:“看不出你还是一个很有军事常识的人。”因为高科技超级武器的发展,军事上对情报工作渐渐淡化,现在也进入常规作战,正是情报工作起关键作用的时候,但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手中握有无坚不摧的先进武器,使大家忽略了这个问题。

  内*
  布军长召集中级军官研究了作战方案,最后,他指着临时绘制的地图下达命令:“作战时间就在今晚0时整,从四个方向进攻,各部队到达指定地点后,按统一指令出击,一定要猛冲猛打,务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歼敌军,一雪国耻,把我们C国军人的威风打出来!”有这种好机会,艾顿当然请缨随军行动,布莉也跃跃欲试,但布军长却严命他们跟在他身边,因为发起攻击时他在水城外围指挥,相对要安全些。艾顿当然不同意,但因心中另有打算,也没表示反对,而布莉听说不让她参战就噘起小嘴跟父亲争辩,布军长虽平时对女儿百依百顺,这时竟黑下脸来,说:“这是军事行动,不听从指挥就军法从事。”布莉只好闭口不言。
  部队出发后,艾顿半路溜掉了,他想追上一支冲锋队,亲自杀敌。可是走了一阵儿,忽然觉察后面有人跟踪,便转身蹲下,等那人到跟前猛地跳起,用枪指着她。布莉连忙说:“别开枪,是我。”艾顿说:“你怎么也跑出来了?”布莉说:“我跑出来不行吗?”两个人会意地相视一笑。
  刚追上一支冲锋队,一个人就向他们通报,布军长找不到他们非常恼火,严令各部队见到他们以后马上让他们回去,不准他们参战,因为这次战斗要速战速决,撤退就像马拉松长跑,他们吃不消。艾顿还没表示什么,布莉就叫通信员接通了她父亲。布军长没等布莉说明理由就严厉地命令她马上回去,并叫那支部队的指挥官接听,艾顿隐约听到布军长不容分辩地命令派人把他和布莉马上押回他的指挥所。指挥官冲布莉摊一下双手,并作了个请她回头走的手势。布莉没办法抗拒命令,只一个劲地说为什么为什么。在往回走的路上,她还在愤愤不平地说个不停,艾顿却隐约意识到点什么,可是又说不清拿不准,只是一闪念的怀疑。
  他们午夜0时15分才赶到指挥所,按预先约定,这时早该发起进攻了,然而水城方向并没有枪声和爆炸声。布军长看到女儿好好地回来了,这才冲通信员说:“命令各部队,立即进攻。”原来他是为等他们俩才推迟进攻时间的。
  一阵枪声过后,进攻部队报告,敌军营地是空的。这话还没落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便把一切声音吞没了。爆炸过后,布军长马上让通信员发布全军撤退的命令,并指定了集结地点。然后就收拾着离开去。
  在路上一边走,布莉一边对艾顿小声说:“又失利了,真倒霉,是不是我的侦察不够好?”艾顿却陷入沉思,布莉把话又重复一遍他才醒过味来,敷衍说不知道。
  到了指定地点,通信员把小电台交给艾顿,便当起炊事员,给大家弄吃的东西。电台始终没有收到任何信号,艾顿闲得无聊,就翻看起通信记录,那个他在水城获取的通信频率又次出现了,时间却是在部队出发前的晚上。他有些发呆,不禁回头看了一眼焦急的布军长,然后起身找到正在点火烧水的通信员,悄悄打听各部队电台的通信频率,通信员告诉了他,但都不是他获取的那个频率。于是他又跑回电台旁边,联通了那个频率,并把声音调小,里面发出一阵叽哩呱啦的话声,艾顿听出是R国语。他马上关闭了通信,惊得呆了,只感觉后背发凉,头皮发炸。他第一感觉是有内*,马上就又想到了通信员,但那不可能,如果是,他不会留着通信记录,因为他对通信很在行,如果真是他,那现在他肯定要对自己下手,杀人灭口,这是*细惯干的事。意识到这些,艾顿马上伸手握住枪,并惊恐地回头看看,旁边只有布军长父女。
  通信员还在那儿忙着,一点异常反应也没有,这让艾顿感有些糊涂。于是他手握着枪蹲在通信员旁边,枪口暗指着他。试探着说:“各部队一直没有信号,也联系不上,是不是电台坏了?”通信员说:“不会,电台的防震性能非常好。”艾顿说:“你还是去看看吧,这儿除了你没人懂得更多。”通信员说:“越先进的东西操作越简单,要是坏了,我去也没用,我也只是会操作而已。”艾顿说:“除了你还有谁会操作呢?”通信员说:“只要大概一教,是人都能学会。这会儿我没空,你要是不放心机器,那就让布军长试试。”艾顿进一步说:“布军长是指挥官,他还亲自操作电台啊。”通信员把一只钢盔下的火拨旺些,说:“一看你就没在军队呆过,通信对行军打仗至关重要,通信设备要是没有指挥官同意,是不准别人动的,在你来之前,我们这部电台除了我就只有布军长一个人能动它。”艾顿凑近些通信员,问:“布军长用它通过话吗?”通信员抬眼瞅他一下,说:“可能通过话吧,我没查过通信记录。”艾顿不知是通信员擅长隐蔽自己身藏,还是警惕性不高。

  行动再次失利
  时间不是很长,进攻部队陆续赶到集结地点,但人数不多,除了枪是完整的,他们全都破衣滥衫身负有伤。
  布军长很吃惊的样子,马上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原来,进攻部队一冲进敌军营地,发现是座空营,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脚下和墙体忽然爆炸,部队几乎全军覆没,只逃回了这十几个人。这显然是中了人家的埋伏,难道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截获了他们行动的情报?布军长忽然痛哭失声,他非常痛惜失去那么多好弟兄。最后,布军长擦一把眼泪,说:“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赶快转移,他们肯定马上就要展开对我们的搜捕。大家不要休整了,马上返回营地。”于是,不到20个人的残兵败将立即转移。
  返回营地时,天已经亮了,布军长对大家说:“忙了一夜,大家都累坏了,通信员给大家弄点吃的,好好休息一下再说下一步的行动。”有人提出要派出警戒哨兵,布军长摆摆手,说:“不用了。敌人也是一夜没睡,不会来的。”大家真的累了,草草吃了点东西就钻到山洞里睡了。本来艾顿要到别的山洞中去,但被布军长拦住了,他说:“孩子,跟着我吧,跟着我更安全些。”于是他就留下了,却又睡不着,有件事困绕着他。
  布军长也是睡不着,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又躺下,后来他索兴爬起身,对艾顿和布莉说:“孩子们,你们也都睡不着吧,睡不着就跟我出去走走,散散心,我心里很郁闷。”于是三个人起身往洞外走。艾顿本不想把随身带的枪和手提电脑带上,但看布军长不仅带了枪,而且把那部电台也背着,他稍一迟疑也就把它们全带上了。
  清晨山里氤氲着轻纱似的雾,树木越发显得葱郁,晨鸟鸣叫着跳跃在枝叶间,太阳可能出来了,但被山挡住,只染着半天霞光。布军长没有散步观景的意思,脚步先还放得慢些,等走到山沟的出口时,脚步变得匆忙起来。艾顿意识到什么,却忍住没说,边走边回头望一眼营地。布莉忍不住问道:“爸,我们这是去哪儿?”她也看出这不是散步。布军长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以命令的口吻说:“跟着我走。”
  绕过一座山,布军长不时抬腕看手表,当他第四次看手表时,忽然从营地方向传来激烈的枪声,随后小型火箭炮的爆炸声也响起来了。布莉吃惊地叫起来,但布军长却不为所动,继续往前走着。布莉忍不住拉住父亲,说:“我们的营地……”布军长只回头望一下,转头又走,说:“快走。”布莉不明所以,只好跟着走,而艾顿却有意放慢了脚步,跟在他们后头。

  叛徒
  营地的枪炮声渐渐稀落下来,而布军长所走去的方向更让他艾顿生疑,他终于忍无可忍,把狙击枪端起来,大喝一声:“布军长,你这是往哪里走,是不是去R国的军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兵复国军成立在前,而你是后来加入进去的,因为你的军衔高,所以他们推举你当军长,但自你当了军长之后,这支部队就再也没打过一次胜仗。昨晚那场全军覆没的戏是你一手导演的,今天早上营地肯定遭到了突然袭击,很可能无一生还。我想这全是你搞的鬼。可是我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国家遭到前所未有的侵略,你这样出卖同胞于你有什么好处,而且是向R国出卖自己的同胞。你比我们年龄大得多,你了解历史比我们更深,你不可能不知道R国历来利用完叛徒就没善待过,你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为金钱吗?国破家亡,你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难道你拿着出卖同胞的钱移民到R国吗?那个小国本来对我们C国由畏生恨,对C国人从来没友好过,你去那里日子就好过得了吗?你为地位吗?可是我想不通你能得到什么样的地位。”
  布军长愣一会儿神,才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布莉一直把目光在艾顿和父亲之间游移,她不想父亲会是叛徒,但听到父亲的问话,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这全是真的?艾顿说:“我来之前,遇到在水城侦察的布莉,在那里我截获了一个通信频率,而当我到了这个营地之后,在你背的这部电台上发现了用那个频率通信的记录。今天凌晨,我又在这部电台上发现昨天晚上使用过那个频率。我问过通信员,这部电台除了他只有你有使用权,那么就是你用过这个频率,只是你在这方面懂的不是很多,所以使用过并没删除记录。”布军长听着艾顿的话,身子像被慢慢抽去了骨头,无法支撑站立了,便沮丧地蹲坐在地上。
  “爸,这是为什么?”布莉不解地问。布军长痛苦地摇摇头,他连抬头望一眼女儿的勇气也没有了。
  “布军长,你还没告诉我这是为什么?”艾顿说,枪口一直没离开布军长。
  布军长没默了好一阵,终于叹口气说:“其实我心里也不好受。在我们遭到M国大面积轰炸时,我们全家幸免于难,可是,当R国军队进驻水城以后,他们把我的妻子绑架了,其实这是他们精心策划好的,他们知道我的家庭观念特别强,为了我的家人我不惜付出一切代价。这是我的优点,也是我的缺点,他们正是利用了我这个缺点,把我的妻子当人质要挟我,逼我打进老兵复国军内部,因为他们对付不了这神出鬼没的部队。我帮他们消灭老兵复国军的条件是释放我的妻子,也就是布莉的母亲。布莉不能没有母亲,而我也不能失去我的妻子,我们一家三口缺一不可。”艾顿生气地叫起来:“为了你妻子,你宁可牺牲500名老兵啊。”布军长垂头丧气地说:“我昏了头嘛,我也是没办法。”艾顿忍不住骂他糊涂可耻,布莉也怨恼地指责父亲。布军长似乎也明白过味来,但悔之晚矣,他气恨地直打自己耳光。
  太阳升上山了,秋阳虽没有夏日的炎热,但光线照样很强。三个人看着地上自己的身影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艾顿打破静默:“接下来你要干什么?”布军长抬眼望一下艾顿,又望一下女儿,说:“按照他们的安排,我要去接我妻子。”艾顿问他在哪儿,他说不知道,所以背着电台,到了水城再联系。艾顿分析说:“我看你此去凶多吉少。”布军长说:“我也有这担心。”布莉说:“那可怎么办呀?”布军长说:“我一个人去,你们别跟着了。”布军长的确很在乎他的家人,在进攻R国军营时,他为等回女儿不惜推迟了进攻时间。艾顿想了想,觉得也只有这么做了。

  自杀
  三个人到了水城,布军长用电台与R国驻军取得联系,提出接妻子的要求,对方答应了,并指定了地点。布军长就对女儿和艾顿说:“你们找个地方躲起来,如果我一个小时还回不来,你们赶快离开水城。”布莉感情色彩很浓地叫了一声父亲就再说不出什么,这真是生离死别的时刻。布军长抚着女儿的头,深情地望着女儿,又把眼光望着艾顿,说:“以后你们要互相照顾……”却再说不出嘱咐的话。艾顿看到他眼里盈满了泪花。
  布军长走出多远,却被艾顿叫住:“你等一等。”便转身跑去拿来一支无线话筒和一部收音机,波段调好,把无线话筒交给布军长,才说:“你去吧。”然后他就和布莉躲到一座旧房子里,那里离R国军营很近,没超出简易监听范围。接收信号很好,布军长一进入R国驻军营地就有人迎接,叽哩呱啦说了几句话,便进到一间房子里。布军长先用母语说出要见他妻子的话,然而再用R国语重说一遍,这是让艾顿他们听懂,他们并不能全听得懂R国语。然而布军长的要求被拒绝了,因此布军长发怒了,大骂R国人出尔反尔背信弃义。R国人却既得意又开心地笑起来,接着就是一阵打斗声,随后就是枪声,然后就再也听不到布军长的声音了,显然他遭到暗算遇难身亡了。布莉悲伤地叫一声父亲,而艾顿马上拉起她迅速离开。
  走出水城,布莉悲痛欲绝,忽然坐在地上再也不走了。艾顿只好劝说,但一点用也没有。突然,布莉一把抢过艾顿的枪去。艾顿一惊,却见她枪口抵住自己的头,哭说:“我不想活了。”艾顿慌忙说:“不要这样!”布莉哭着说:“我爸他是个叛徒,我是叛徒的女儿,我也是罪人,活在这世上背着罪人的包袱会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的。现在父母都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说着就要勾动扳机。艾顿已来不及制止,急中生智,忽然指着来路大叫:“看,那不是你爸回来了吗?”布莉一惊,扭头看时,手中的枪却早被艾顿夺了过去。布莉怨恨地对艾顿说:“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你是让我活受罪吗?”艾顿平心静气地说:“布莉,你觉得这样死值得吗?再说,让你这样死不太便宜你了?你说你是罪人,那你得赎罪才可以。”布莉疑惑地抬起泪眼望着艾顿。艾顿接着说:“你父亲丧送了老兵复国军,那是一支英勇善战的部队,要是他们还都在,不知要奋勇杀死多少敌人,现在敌人却还好好地活着,还在我们的国土上为非作歹,掠夺我们的资源,那么,老兵复国军要杀的敌人就要着落到你身上,你必须杀死与老兵复国军相应数量的敌人才可以死。”艾顿也不知自己哪儿来的这番劝说功夫,反正很管用,布莉听了马上收起泪,毅然决然地说:“你说的对,我应该先赎罪。”说着伸手向艾顿要枪,她要返回去杀敌。艾顿没给她枪,而是说:“杀敌不能逞匹夫之勇,还要用智慧。再说你一下也杀不死那么多敌人,要是半路你被敌人杀了,你的罪还不是赎不成吗?”布莉有些赌气地说:“那你说怎么办?”艾顿指指自己的头,说:“多用用脑子,敌众我寡,非智取不能取胜。”
  为了减轻布莉的伤痛,艾顿取出那支从桃城带来的异地红外制导仪,说:“别看它像玩具枪,其实威力可大了,在桃城我曾用它炸毁了两座侵略军的营地。”布莉当然听说过震惊全国的桃城爆炸事件,惊讶地瞪大眼睛说:“那真是你干的?”艾顿自负地点点头,说:“但不知在水城这东西管不管用,不过我们可以试试。”于是,重返水城,打开制导仪对准R国军营,一按红按钮。布莉专注地望着,却没见到预想的爆炸。艾顿就说:“要是管用,马上就有效果。”话音没落,巨大的爆炸就响起来了,R国军营很快被烟火罩住,只有门口的哨兵惨叫着逃窜。
  布莉说:“把枪给我。”拿过艾顿的狙击枪就向逃窜的哨兵射击。她的枪发不太准,一连开四枪才射中。艾顿说:“好事做到底,我们马上到M国军营,再炸他们一下子。” 他们赶到M国军营附近,拿制导仪对准后按下红按钮,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反应,又试了两次,仍然没有爆炸。艾顿便把制导仪扔掉,说:“可能导弹用完了。”水城再也呆不下去了,他们立即离开。

第三章
  
  游戏与启发
  艾顿和布莉被当成成年恐怖分子通缉,由M国扶持起来的C国新政府对各国侵略军惟命是从,全国各地交通要冲都增派人手,对过往行人严格盘查,艾顿和布莉因为带着一支便携式狙击枪,提心吊胆地躲过一次次盘查,终于辗转来到多斯市。多斯市临近沙漠,当地土地贫瘠,又没有矿产,所以以掠夺C国资源为目的的各国联军对这个地方不感兴趣,还从没在这里驻过军。因此,多斯市仍过着战争前平静生活。艾顿和布莉之所以要逃到这里,是因为这里有艾顿父母的一个名叫纳迪的战友。
  艾顿和布莉一边打听一边找到纳迪的家。纳迪正喝着红葡萄酒听歌,他和艾顿的父母一块参军,很有才能,只是他懒散的性情与军队严谨的作风格格不入,才被退伍的。他跟艾顿父母交情很不错,每当他缺少酒钱的时候,他们总往他银行帐号上拨些钱。艾顿记得父母生前曾讨论过纳迪,母亲恨铁不成钢地说纳迪应该自律一点,不然他这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下去可惜了啦。父亲说,人各有志,各有各的活法,只要他过得舒心就行。因此,艾顿心里就对纳迪不太有好感,现在见他屋里乱糟糟的像被小偷光顾过,而他又浑身脏兮兮地倚在破沙发上毫无节制地喝酒,不由得眉头就皱起来了。虽然对纳迪有些讨厌,但艾顿也不能转身就走,因为他毕竟是来投奔他的。于是,艾顿向纳迪作了自我介绍,本希望纳迪会马上非常热情地接待他,没想到纳迪身子连动也没动,依然斜倚着破沙发,仍品咂着红葡萄酒,只是那首老歌的声量调低了。纳迪说:“你父母是不是被侵略军炸死了?”艾顿点点头,心里不由得泛上些悲伤。纳迪轻描淡写地说:“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可恶的侵略军把我的酒钱断了。”说着,把酒杯里酒一饮而尽,扔下杯子,说:“酒钱的来路没有了,你父母给我的钱我也花光了,那就不喝了。”艾顿只把他这话当酒鬼随意说的话,谁知从此纳迪竟真的不再喝酒了。
  纳迪嘴上虽没说要请艾顿和布莉住下,但却很快给他们安排好了住处,床和被褥居然非常整洁,饭菜也非常可口,这让艾顿稍微有些惊异,真看不出如此邋遢的人竟还能做出这么洁净利落的事。
  纳迪是个怪人,他没有家人,一个人住着一座三层楼和一片院子,院里没有种一棵树,纳迪说这是为方便玩卡丁车。艾顿和布莉小时候好象玩过卡丁车,没想到纳迪这么大的人也玩这东西。纳迪却说:“我玩的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卡丁车,都是经过我改装过的。”说着忽然来了兴致,马上领着他们上三楼,打开一间大屋,里面像图书馆似地摆着一排排架子,架子上整齐地放着数不清的卡丁车。艾顿禁不住惊叹,说:“这简直可以开一个博览会了。”纳迪得意地说:“要不要拿一个下去试试?”布莉赞同说:“好哇。”便挑了一部往外走。艾顿也挑了一部,纳迪当然也忍不住手痒,但他却叫住兴致勃勃往外走的艾顿,说:“没有遥控器是玩不成的。”说着打开一个柜子拿出三个遥控器。一边往楼下走,艾顿一边问纳迪:“我记得卡丁车是人开的,你这可不是,应该叫赛车模型。”纳迪说:“没告诉你我这不是普通意义的卡丁车吗,说是经过改装,其实都是我买了配件组装的。”
  经纳迪组装的小卡丁车马力非常大,而且奔跑距离相当长,这主要得益于他给它们换上了高性能锂电池,遥控器也堪称一流,操纵方便,行驶自如。纳迪的院子里画有交通线,真的像在城市马路上驾驶。三个人玩了一会儿,最后纳迪表演了卡丁车载重,卡丁车居然像蚂蚁一样有力气,载得动比自身重两倍的东西,而且速度不慢。不久,艾顿对布莉说:“我想到了一个绝好的计划。”指着卡丁车,“如果给他装上足够的炸药,是不是像网络游戏里的自爆卡车?”布莉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马上就明白艾顿这想法的意图了。于是说:“就是不知纳迪叔叔舍不舍得。”纳迪说:“只是足够的炸药不好找。”布莉惊喜地说:“纳迪叔叔你同意了?”纳迪有些心疼地说:“每辆车必须装上足够当量的炸药才好,不然爆炸一次要用掉我好几辆车,那真叫我心难受。”艾顿说:“谢谢纳迪叔叔。”

  爆炸
  到达目标城市后,他们找了一家不起眼的旅馆住下,因为有新政府的命令,旅馆老板对他们来这儿的目的问得很细,这些全由纳迪应付过去了。随后便是侦察,他们袭击的目标一直是侵略军营地,艾顿觉得只有这样才解气,只有让侵略军不断增加伤亡数量,让他们本国民众产生反战情绪,当然,他也明白,仅靠这么小打小闹地袭击难以达到结束战争的目的,不过并不是一点作用也不起。艾顿记得有这么一句话,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值此国家危难之时,原政府已起不到作用,军队也没有了,新政府又是侵略者一手扶持起来的,要想把侵略者赶出去也只有靠星星之火了。纳迪叔叔因为是成年人,目标太大,不适合靠近侵略军营地,也只有艾顿和布莉去了。好在他们也有侦察的经验。
  可是,他们围着M国驻军营地转了两圈就被人跟上了。原来他们被安装在营地周围隐藏式摄像监视系统发现了,艾顿和布莉对此却并没知觉,观察得差不多了,正要离开,跟踪监视他们的一群便衣忽然冲上来,把他们围住。因为身上没有带枪和别的违禁物品,艾顿心里并不害怕,只是布莉毕竟是女孩子,慌乱地惊叫起来:“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一个便衣阴森森地说:“别叫,跟我们走一趟。”艾顿虽不知他们是什么人,但明白决不是善类,于是欲盖弥彰地大叫:“布莉,我们往军营里跑,到那里就安全了,他们肯定不敢追过去。”布莉怔一下,但马上也明白艾顿的意图了,就作势往M国驻军营地冲。谁知一个便衣却坏笑着说:“正好,我们就是要带你们去那儿的。”
  一群便衣决不是艾顿和布莉能对付得了的,他们要拉他俩走,他俩就坠着身子不去,布莉一边挣脱,一边叫:“我们又没犯法,你们抓我们干什么?”
  纳迪对艾顿和布莉出去侦察并不放心,等他们走了更是坐立不安,两孩子的父母虽然没能亲口托付于他,但实际上他已是他们事实上的监护人,他们的安全他应该负有责任。于是,他马上就跟着跑到M国军营旁边,刚围着转了半圈,忽见一群人围着艾顿和布莉,不禁吓了一跳。他虽从过军,但手中没有武器也是无用武之地。情势十分危急,那帮人正拉着两个孩子往军营里走,纳迪彷徨无计,急得在地上直打转,偶一低头,无意间看见手里不知什么时候竟拿着一部卡丁车,于是马上有了主意。他没带遥控器,但卡丁车上也有自主行走的扳钮,于是扳过来,放到地上,车头冲着军营,卡丁车马上疾驰而去。
  艾顿和布莉已然被便衣们制住,毫无反抗余力,艾顿只恨没带着一部卡丁车,不然他会引爆与这些便衣同归于尽。突然一声巨响,爆炸声震耳欲聋。便衣们几乎在爆炸的同时把手放开,本能地四散逃去,艾顿和布莉一看机会难得,马上逃离开去。
  刚回到旅馆,纳迪就跟进来,心有余悸地说:“刚才真是太危险了。”艾顿猜出刚才那声爆炸是纳迪叔叔干的,就说:“那军营防范很严,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被发现的,如果不是叔叔救我们,恐怕我们一进去就出不来了,听说他们滥杀无辜已成家常便饭。”纳迪敏锐地说:“这儿恐怕不能呆了,我们赶快离开。”于是拿上自己的东西,也没敢去开车,更不敢走大路,而是沿着小街小巷往城外走。好在城市并没有古代围起来的城墙,出口很多,他们跑得也快,不长时间就出了城。他们刚逃离,整个城边出口马上就被众多军警把守起来。

  再次袭击
  在多斯市对侵略军构不成打击,艾顿觉得这样闲呆下去有愧于军人的后代,于是向纳迪提出到别的地方去。纳迪说:“全国都是这样,到处都很危险,这里打击不了他们,别的地方也一样。不如你们再呆些日子,让我想想办法。”他们只好又在多斯市滞留。
  纳迪很聪明,不几天他就从玩具店抱回一抱零配件。布莉好奇地问:“这是什么?纳迪叔叔。”纳迪神秘地说:“组装起来你们就知道了。”他手法娴熟地把那些零配件组装起来,竟是一架航模飞机。艾顿猜他这样做必有用意,就很上心地跟着他试飞。
  航模飞机比卡丁车用电量大得多,所以纳迪给它装了两块微型高能锂电。纳迪是这方面的高手,在他的遥控下,航模飞机像一只自由的鸟儿在天上飞来飞去。纳迪给航模装上微型数码照相机,让它飞行拍照,效果不错,纳迪就信心十足地说:“成了,孩子们瞧好吧。”布莉不明所以,就追着问,艾顿就给她解释说:“既然在地面不能打击敌人,那就从空中打击,效果也是一样的。”布莉惊讶地说:“艾顿你是怎么知道的,纳迪叔叔告诉你了吗?”纳迪当然没有告诉艾顿,是他自己猜出来的。布莉就自怨自艾地说:“看来,还是男孩子更有资格参军。”
  接下来,他们航拍M国军营,并计算出飞到军营上空的时间,在航模返航时,艾顿为安全起见请纳迪让航模先反方向飞一段距离,然后才返回他们身边。纳迪对艾顿的提醒很赞赏,冲他挑起大拇指,说:“好样的,努力做到万无一失!”纳迪虽然看上去不起眼,但他竟具备多方面的才能,他能把航拍回来的照片绘制成很像那么回事的航行图。进入实战状态,纳迪很兴奋,艾顿也很激动,布莉呢,她只被当做助手。载重量大,相对耗电量也大,为此,航模上不能装更多的炸药,那么只有多启用航模,形成一个航模机群。而遥控一个机群似乎有很大难度,纳迪试了一次,航模相撞的现象很严重,因此他只好决定一架一架地放飞,但这样成功的机率并不大,因为先头航模的轰炸肯定对军营构不成毁灭性打击,那后续航模肯定会遭到拦截。
  艾顿一时也被难住,但很快他就有了主意,于是他建议说:“造成机群相撞的原因是机群太大,如果把他们缩小些就可以避免。”纳迪说:“航模上的炸药不多,那样效果不好。”艾顿说:“总数不变,只是分出几个小机群,一群由你遥控,一群由我遥控,还有一群由布莉遥控,到达军营的时间相差不到半分钟,第一批航模扎落军营的爆炸时间稍延迟一点,三批航模尽量同时爆炸,那效果可就大了。”纳迪拍一下艾顿的头,说:“后生可畏!”其实他们完全可以采用电子导航系统,但那些设备他们在多斯市找不到。
  这样定了,他们把电池充满电,然后就出发到野外,生怕电池不够用,尽量靠近设有M国军营的那座城市。三组机群摆放好,纳迪下达了起飞命令,于是第一批航模机群起飞,紧接着第二批也起飞了,布莉遥控的机群稍微有点不太听话,不过在纳迪和艾顿的帮助下,也一往无前地飞向M国军营。
  他们曾精确计算过飞行时间,现在他们就掐着秒表,第一批机群飞到军营上空了,纳迪把遥控杆往下一压,然后就给艾顿的机群读秒,时间一到他像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打一下下压的手势,同时喊道:“冲下去!”布莉的机群也到了军营上空,她显得有些手忙脚乱,还是艾顿帮她把遥控杆压下去的。然后,他们侧耳倾听,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他们觉得这是他们一生中时间过得最具体最缓慢的时刻。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响彻云霄,随即远处冒起一朵黑云,像不规则的蘑菇状,那是爆炸产生的浓烟。
  一阵欢呼胜利后,纳迪头脑清醒地说:“你们猜侵略军遭到这么惨重的打击会采取什么行动?”艾顿马上省过味来,说:“我们赶快离开这儿,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从别处调来军队对这里进行大搜捕。”纳迪说:“是的,多斯市也是呆不住了,我们试验航模的事肯定有人看到,那时我们就危险了,不如趁现在还安全及早离开。”于是,他们赶回纳迪的住处,简单收拾一下,便弄了辆汽车朝内地开去。路上,艾顿用他的手提电脑又在网上发布了一条信息,说M国侵略军军营又遭X军团打击,整座军营湮没在火海之中。同时,他在网上向C国退伍军人和军人后代发出倡议,希望他们拿起武器把侵略者赶出去,他说,X军团将与你们并肩作战。纳迪瞄了一眼电脑屏幕,不解地问:“X军团是什么?”艾顿得意地说:“X军团就是我们,开始时只有我一个人,现在已经发展壮大到三个人了。”纳迪说:“好,我也是X军团成员。”说着,三个人哈哈大笑起来。自从整个国家沦陷后,这还是艾顿第一次这么开怀地大笑呢。

 第四章

  水下行动
  夕阳西下,美丽的晚霞映着田野、村镇、道路和树木,给人以一派安然和平的景象,一点也看不出这是遭到侵略的国家,纳迪带着艾顿和布莉走上高速公路,高速路的尽头是港口在那里他们将实施早已策划好的打击计划,那将震惊全国,叫侵略者叫苦不迭。
  三个人找到一座靠近港口的高楼,站在楼顶上观望,那里一片繁忙景象。侵略者是以联合国名义陆进驻C国的,除了M国还有好几个国家派出了军队,他们在霸占C国各地矿产的同时,在各个港口开辟了运输基地,他们是按份额分配掠夺过来的资源的,港口的船舶大多是劫掠C国的,并漆上本国的船舶号,一看船上的名号就知道它属于哪个国家。
  看了好一阵,纳迪想不出接近船舶的主意,布莉提议说:“我们偷偷上船,把发动机破坏了不就行了?”艾顿说:“你没看见港口站了那么多哨兵吗,我们无法上船。”布莉为难地说:“那我们就没有办法了?”纳迪沉吟着说:“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让我们慢慢想。”说着,三个人就下了楼,到离港口远些的度假村住下。因为战争,这个旅游胜地现在非常冷清,他们住进去也非常便宜。
  船只无法接近,他们在这里只剩下玩了,但艾顿心思一转,对纳迪说:“纳迪叔叔,我们就放开了玩吧,不过得玩得有意义。”说着,附到他耳朵上小声说了些什么。布莉听不到后边的话,嗔怪地说:“你们说些什么呀,干吗那么小声?”艾顿和纳迪都笑了,艾顿笑着说:“是好事啊。”布莉急问:“快告诉我什么好事?”艾顿却摇头晃脑地说:“天机不可泄露。”布莉就噘起小嘴,抱怨说:“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臭艾顿,是不是要对我恶作剧?”艾顿继续笑着说:“布莉真聪明。”纳迪也附合着说:“是个恶作剧,是个大大的恶作剧。”
  第二天,他们向旅馆主人要来三套潜水设备,纳迪谎称他是潜水教练,艾顿和布莉是他的两个学生。虽然是海边旅馆,游泳设备齐全,但潜水设备就不够理想了,不过当作训练用也足够了,因为艾顿和布莉水性并不强,他们只在室内游泳馆游过泳。凡是玩的东西,纳迪似乎都感兴趣,并且都很在行,他的潜水技术令两个孩子艳羡不已。
  尽管到了夏季,但海水还是很凉的,特别是深水域,海水可以说冷。艾顿和布莉潜水学习进步很快,只是设备有点落后,纳迪不知用什么办法竟弄来了新设备,而且包括高档潜水衣,水下助推器,还有氧气瓶,另外每人还有一支电磁波枪,那是防备鲨鱼袭击的。这些设备,他们带的钱连一半也买不下来,也没听纳迪说这儿有他的朋友或战友,那这些东西来的就十分可疑。艾顿从来不赞成这种获取物事的方法,但又想非常时期,除了这样做还真没有更好的办法,再说这样做也不全是损人利己的。
  他们每天开着租来的摩托艇到深海区练习潜水,他们的潜水技能越来越棒。一天,纳迪不知从哪儿弄来一种特种胶,在空气中什么用处也没有,一沾水粘性像焊住一样结实。他们在水下试验了一下,效果相当好,要不是用大锤子砸恐怕一粘上就开不了。布莉对干这些事有些不理解,说:“你们这是去粘鲨鱼吗,也不知纳迪叔叔从哪儿弄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艾顿佯作吃惊地样子,说:“布莉,直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布莉疑惑地反问:“明白什么?”艾顿一摊双手,说:“如果你直到现在还迷怔,那就说明你的实际智商恐怕与你自认的有差距。”布莉马上听出这是在讽刺她,便嗔骂道:“臭艾顿,你太自得,小心姑奶奶找机会收拾你。你们大男人家干的事,我一个女孩子怎么猜得到?”纳迪拍拍布莉的肩膀,说:“只要你天天练习潜水,练好了有大用处。”
  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艾顿和纳迪预定的时间,他们天不亮就把所需物品搬上摩托艇,然后悄悄地开到海上,选了个离港口不远的地方停下来。艾顿说:“纳迪叔叔,第一枚让我放吧。”纳迪说:“艾顿,一艘船上尽一边放,那样可以造成船体偏斜,基本也就达到我们目的了。”说着拿出一件件黑色的塑胶包,在上面涂上特种胶,定时器都调到5个小时以后。等艾顿带着第一批炸药下水去了,布莉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却又不无担心地说:“如果那些运走的船被炸得漏油怎么办,那对环境是多大的破坏啊。”纳迪说:“我和艾顿商量过了,这样不会造成石油泄漏的,即使真的泄漏了,那这船也去得远了,尽管这样干有点风险,不过有时不自私点不行,这是正义的自私。”说着,就要下水去了,布莉急了,说:“让我训练这么多日子,就是让我来看船的吗?”纳迪说:“当然不是,你看见港口那边停泊的船了吗,你给我们送炸药去,另外把备用氧气也送上去,我们要好装一阵子呢。”

  运输线中断
  艾顿和纳迪在水下足足安装了3个小时炸药,在安装过程中,有的船开走了,也有新入港的,凡是运输C国资源的船舶他们照单全收,都给安上了数量不等的炸药,这些炸药足以把船炸出一个个大洞,很有沉船的危险。3个小时后,他们把炸药安装完毕,精疲力竭地爬上摩托艇,像一滩烂泥,布莉也是累得大口喘着气。纳迪强打精神,把摩托艇开回去,然后收拾着离开这里。侵略者把掠夺来的资源分几个港口外运,他们要到别的地方看看,当然得寻求别的打击方法,通过这次爆炸,侵略者可要在水上进行防范。
  当他们结完旅馆的帐,刚走上离开这座海滨城市的路,听得港口那边一阵连声地爆炸,艾顿马上欢呼起来,并马上拿出手提电脑,以X军团的名义在网上发布了侵略者运输线遭到重创的信息。X军团是艾顿给自己起的名字,借以鼓舞C国民众奋起反抗侵略者压迫和掠夺。发完信息,他们拦了一辆车,直奔下一个港口城市。
  这一次,他们没再采取在水下行动,而是到处逛电子市场,把他们觉得有用的东西买回来,至于钱的事,那得靠纳迪解决。纳迪弄钱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偷,他曾遇到过一个神偷,不知怎么就把神技传给了他。不过他从没用此技干过坏事,他从前嗜酒,有时穷得买不起酒了,他也没动过偷钱买酒的念头,而是向艾顿的父母要酒钱。纳迪是满身毛病的人,但他却有他做人的底线,艾顿曾听父母生前对他说过,纳迪是有古君子之风的人。那么多电子元器件,在布莉看来简直眼花缭乱,但在纳迪手中很快变成一只只摄像机式的东西了,纳迪说:“现在该去找我一个在这座城市里的战友了,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这些努力不致于白费。”
  “纳迪叔叔,你能不能把你想要做的事直接说出来,干吗神神秘秘的,老让人猜。”布莉不满地说。
  艾顿抢着说:“我猜纳迪叔叔是要改变打击方式,而且是依靠科技手段,像有雷达瞄准的导弹什么的。”
  纳迪赞赏地抚一下艾顿的头,说:“聪明的脑袋啊。”
  纳迪的战友也是艾顿父母的战友,那也是个怪人,独自住着一套大房子,房子里除了一张床外,就是一张大方桌,四面墙上挂着各种地图。他们去时,那个双眼深邃、精瘦的房龙正伏在大方桌上又画又看,艾顿凑过去瞅瞅,竟是在这个地区布防,像作战室里的纸上作业。房龙见他们来,与纳迪眼光对视一下,说:“我早就等你来了,比我预期的要晚一个月。”纳迪说:“你知道我没当过海军,这当然要花些时间。”接下来两个人就像早就预谋好了似的,侃侃而谈。
  艾顿在旁插不上嘴,只有听的份,但越听越觉得兴奋,因为自从C国军队瓦解后,这一地区的隐性军事储备竟全在房龙掌握中。纳迪把自己的想法和做的准备告诉了房龙,房龙点点头,说:“你比我的方法更实用,其码不用招兵买马,好,我们就这么办。”
  第二天他们就动起手来,房龙给纳迪的小摄像机上配装了微型导弹,而在艾顿和布莉看来像是烟花礼炮似的东西,形同儿戏。然而纳迪和房龙却很认真地把它们偷偷装到海边的高楼顶上,艾顿和布莉当然也帮忙去装,因为电源的问题——当然用的自备电源,启用时间都安排在三个小时之内,也就是在电能耗尽之前把任务执行完毕。每装一台摄像机,都要对准一艘货船,为避免重复,他们用房龙提供的对讲机联系,凡是被摄像机对准的货船,就像飞机锁定目标一样,一直跟踪,除非它开出海港。他们马不停蹄一直安装了两个小时完,艾顿提醒大家,最好在这一个小时内离开这里,不然侵略军会进行全城大搜捕。然而房龙却不愿离开,他要欣赏一下他们的杰作。艾顿觉得他是个狂人,只好劝说纳迪,纳迪不愿丢下战友,因此大家就迟延着,直到港口忽然响起爆炸声。
  他们只好硬闯,却引来无数敌兵追击。房龙一边跑一边说要向前面的山里去,他有足够的能力和经验打游击。然而眼前的事是生死系于一线,危在旦夕,迫在眉睫时刻,艾顿只好留下来掩护,因为四个人中只有他手里有一支便携式狙击枪。打完一个弹夹,敌势稍弱,艾顿才趁机去追上布莉他们。 通过这件事,艾顿认识到大人考虑问题其实并不全都缜密,因此,他觉得以后他得多用点心,不能因为年龄小就礼让给大人,那样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

  第五章

  重返校园的麻烦
  C国自遭到侵略后,学校停课,工厂停工,国计民生前所未有地停滞,这个国家已成为名副其实的附属国,各国民间对此不断进行游行示威。M国虽有强大的军事作后盾,但对于舆论却显得无能为力,毕竟他们还做不到新闻封锁,因此,他们想作出一些姿态,以便平息舆论对他们的攻击。于是,由他们控制的新政府马上行动起来,宣布全国所有学校立即复课。之前,艾顿曾跟他父母的战友纳迪和房龙,还有少女布莉对侵略军营地进行过袭击,并在网上以X军团的名义发布过各种对侵略者不利的信息,那部手提电脑上网号是用他的名字登记的,官方不可能查不到他。因此,开始他并不想返回学校,但耐不住纳迪和房龙的劝说,再说布莉也要返回学校继续学业,作为学生理应先完成学业,赶走侵略者当然是每个国民应尽的义务和责任,但纳迪告诉他,时机还不成熟,C国国民还没有从思想上认识到赶走侵略者的重要性,登高一呼应者如云的景象现在还难以实现。艾顿不得已赶往学校。
  学校在远郊,西靠一座山,林木茂密,北靠一条浩浩荡荡的河,东边隔着几座村庄是市区,南面一片小平原。校门有两座,南门是正门,东门略小些,却是常走的,艾顿走到东门停下来,往常他来学校都是乘坐从市里发出的公共汽车,但现在公共汽车没有了,他是步行来的。他背着他的手提电脑,他想不能带进学校,虽然平时他很用得着,然而他总有种预感,这部电脑将给他带来不少麻烦。他打量一下四周,最后看中了旁边那棵古松,星期天他曾爬到上面玩过,树上有一个树洞,正好存放他的电脑。于是他扫一眼四周,确认没人时,才爬上古松,藏好电脑。
  然后他直接去了宿舍。宿舍里大家正在议论返校复课的事,学生返校的不少,而老师却寥寥无几,学校新增了不少学监,实则是新政府的密探,对学生的一切都要监控,生怕大家闹学潮。艾顿听了这些情况,心里有些后悔返回学校。
  返校的第二天,两个陌生人找到艾顿,很严肃很冰冷的语气说:“跟我们走一趟。”艾顿问:“你们是谁?”他们就掏出一个红本,却是他们的学监证。不得已去了,却像审犯人似地询问起艾顿来。他们一个记录,一个问:“你叫艾顿?你是不是有部手提电脑?你的电脑现在在哪里?”艾顿告诉他们电脑丢了,在上次离开学校回家的路上丢的。他们当然不相信,严正地警告说:“你要放老实点儿,你的情况我们已经全部掌握了,如果你不说实话对你一点好处没有。”艾顿佯作无辜地说:“真的丢了,我还非常心痛呢,为买那部电脑我连续三个学期考试名列全校班级第一名才得到的,来之不易,丢了心痛死人。”审问他的两个人耳语两句,便让他留在屋里好好想想,然后就锁上门走了。这其实就是把艾顿关押起来了,谁知他们这一关就是两天,两天里居然不给饭吃,要不是屋里有洗手盆能接自来水,恐怕他连水也喝不上。
  两天时间里,艾顿想了许多,主要是想对策,显然他们查到了他上网的记录,想通过他挖出X军团,要是他们知道X军团其实只有几个人(纳迪、布莉、房龙恐怕还不太清楚自己已被艾顿当成X军团成员了),不知要作何感想。艾顿平时读过大量军事著作,并跟父母一起分析过不少古代案例,此时他把古代军事家遇到危难时的计谋策略一一过一下脑子,并为自己量身定做了一套逃出劫难的方法。
  两天后,那两个阴阳怪气的学监带着香气扑鼻的食物又来提审艾顿,但食物不是给艾顿吃的,而是自己吃,一边极其香甜地吃着,一边问话:“说吧,全说出来。”他们的意思是以这样的方法诱惑艾顿,他们不相信一个半大孩子的毅力有多大,用不了多久就会禁不住肚饿和馋涎求他们的,到时什么话都问出来了。谁知,艾顿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很没志气地哭起来,边哭边说他的电脑真的丢了,说着泪眼不住瞄着他们手中的食物。艾顿的表现既在他们意料之中,又在他们意料之外,他们相互看一眼,小声交换一下意见。艾顿没停止哭泣,但却竖起耳朵倾听他们的话,隐约听到说,他们要等那部电脑再发出信息才能验证艾顿的话是真是假,如果那部电脑一直不再发出任何信息,那就证明艾顿说了假话,那他们就不客气了。
  艾顿被放出来,但却被告知不许走出校门。但艾顿非常想马上到校外去,只有用电脑上一次网,才能消除他们对他的怀疑。然而学监每隔两个小时就要来查看一次,看他是否还在。同学们想帮助艾顿,但艾顿知道都是娇生惯养长起来的一代,根本没有他的毅力和意志。他想这事还得靠自己。
  东门口挨着墙边绿化带有一溜健身器材,艾顿常引同学们到哪里去煅炼,并想出比赛的方法,以此来延长在那里滞留的时间。在一次学监又来查看后,艾顿马上谎称上厕所,跑到东门外,拿出手提电脑上网,刚要发一条X军团信息,却立即惊醒地认识到,他发信息的地点会被卫星定位查到的。他想必须到离学校稍远的地方发信息,然而这似乎要困难得多。

  夜间行动
  老师们陆续返回学校,他们不是自动回来的,而是被押回来的。有了老师,复课就成了事实,这正是M国控制下的C国新政府要的效果,几乎同时,世界新闻网发布了C国学校复课的消息,并加了评论,目的不外乎证明C国秩序井然,M国侵略是正义的,是帮助C国建立新秩序的。然而老师们上课的劲头并不大,艾顿班上的老师拿着新编课本来上课了。那是一个平时很乐观的老师,但今天却板着脸,他站上讲台,说:“请同学们拿出新发的课本。”大家纷纷拿出来,老师又说:“请打开第一页,目录。”大家依言打开。老师却说:“这样的课,我的老师没教过我,所以我不会教。”这时,大家才知道老师拒绝上这种亲M内容的课。
  接下来,课堂上鸦雀无声,老师像默哀似地垂头静了半天,才抬起头来说:“我上中学时,记得有篇课文,叫最后一课。”于是他把那篇课文复述一遍,复述完他已泪眼婆娑。老师调整一下情绪,接着说:“新课校方要考试,如果将来你们没考好,老师不认为你们没学好。”这时,艾顿站起来说:“请老师每堂课给我们讲一首古诗吧。”老师望了艾顿一会儿,肯定意会到了艾顿的用意,于是给同学们朗诵了一首因战乱而国破家亡的诗。
  复了课,校方以为完事大吉,可是很快他们就看到这种复课是消极的,于是马上改变了授课方式,不再让老师面对面讲课了,而是通过电教室,让学生们在教室以闭路电视的形式上课,内容当然是课本上的。在严密监控下,老师们不得不讲新内容,而给艾顿他们班上课的那个老师在一次上课时,对着摄像机镜头,庄重地说:“我不愿作亡国奴,我也不愿我的学生作亡国奴。”话讲到这儿,马上就被人拉下去了。以后,学生们听的课改成录像,不再直播式授课了,而那个老师听说被当局逮捕投入监狱。
  学校似乎恢复正常秩序,学监们的身影虽不时出现,但出现的频率似乎少多了,可对艾顿的监视一点也没放松。他一直捉摸着偷偷溜出去的主意,只是时间上不允许,两个小时一次的检查,他无法逃过。
  一天晚上,艾顿给电子闹钟上了振动,半夜振醒,他就爬起身打开灯,拿本书看,这时一个学监影子样出现了,问:“为什么不睡?”艾顿说:“睡不着,我失眠了。”学监不尽人情地说:“小小年纪,哪里那么多事,马上关灯睡觉。”有的同学被他们吵醒了。但灯很快被学监关了,艾顿只好在黑暗中长吁短叹,虽然他很困,但强自支撑着作出失眠的样子。这样一连好几天,大家都以为他真的失眠了,于是劝他到医务室拿些药吃。这正是艾顿要的,于是,到医务室要了些安眠药,医生却嘱咐他不要多吃。但艾顿并没有吃药,却在半夜起床跑去医务室,敲开医生的门,说:“我把你给我的药全吃了,也不管用。”医生被搅了好梦,老大不高兴,说:“那是剂量不够,我给你多拿点。”于是一次就给了他一瓶,但嘱咐他一次绝对不能吃下一整瓶,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第二天晚饭后,艾顿跑到监视他的学监宿舍,并且事前想好了说辞,就是伙食定量他吃不饱,要向学监借钱,或找些吃的。但天公作美,他到他们宿舍时,居然没有人,原来他们在开一个临时会。他见机会难得,马上拿出安眠药,往热水壶里放了半瓶,又往他们的水杯里各放了一粒,然后跑回来。晚上九点多,一个学监来查看过一次,艾顿发现他精神稍有些萎糜,知道安眠药起了作用。便催同学们赶快睡。其实不用他催,同学们也正想早些睡呢,因为艾顿在宿舍的水壶里也放了些安眠药。等大家都睡下了,艾顿连忙起身,下了宿舍楼,跑到东门,大门晚上是上锁的,不可能从大门出入,那样目标也太大,他只能翻墙出去。好在他事前已看过出去的地方,晚饭前又在围墙外放了辆偷来的自行车,他不敢借,一借自行车必定引起怀疑,事不机密必败露,那就前功尽弃了。
  艾顿在古松上取了电脑,骑上自行车一直往东走,他骑得飞快,时间很紧,安眠药的药效怕没那么长。好在路好走,自行车性能也不错,他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到了市里,要是平常,骑车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他找了个小树林,马上打开电脑,以X军团的名义发了个信息。然后关机,马不停蹄返回学校。
  天快亮时,一个学监睡眼惺忪地来查看过一次,那时艾顿还没睡着,心想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监视他了,因为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他那部电脑在网上发布了信息。

  暖气炸弹
  学校里平安无事,当局似乎放心了,众多学监也撤走了不少,剩下不多的几个也懒得多管闲事,整三打牌喝酒,或上网玩游戏,一时学生们自由空间大多了,星期天也可以跑到市里玩了。艾顿跟同学们到了市里,总是趁人不注意独自溜掉,事后总又埋怨大家不等他。其实他竟去观察M国侵略军营地了。
  M国侵略军营地是一座大楼,原是石油公司大楼,艾顿无法进去,因此转到R国军营,那是原市政府办公楼,艾顿虽也没进去过,但他觉得这要比M国军营好下手。只是他没有办法弄到炸弹什么的,一时不知该怎么去打击一下侵略者。因为艾顿用他的电脑在网上发布了一条信息,发布地点他们查出是在本市,因此近来加强了警戒,这给艾顿的计划造成很大困难。
  艾顿为袭击R国军营做着精心准备,而外表一点也看不出他这么重的心事,班主任老师倒是对他近来的表现很担心,一次找到他谈心说:“艾顿,近来你总是外出游逛,完全是一副纨绔子弟的作派,这与你原来的作风一点也不一样,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艾顿很想告诉他这只是一种假象,但他为安全起见还是忍住了,只说:“现在不是原来,你能让我干什么?所学的东西不是我们C国人应该学的,学校图书馆又长期闭馆,我能学到我想学或应该学的东西吗?”老师无言以对,只是嘱咐他不要自暴自弃。
  R国军营是封闭式的,除了上街巡逻,基本不出门,饭也自己做,所用燃料是液化气,不长时间就从油田拉一车来。一颧液化气拉来是不准直接开进军营的,他们不相信C国司机,而是先让开到旁边的锅炉房,等第二天由他们的人再开进军营。这些艾顿观察了很长时间才摸清。锅炉房是供暖气的,设备很先进,一点烟尘也没有,烧锅炉的是个C国老头。艾顿决定在晚上行动,当天下午,他弄了瓶酒跟同学们喝,他喝得很少,但往身上却洒了不少,见天黑了,就溜出去,直接来到锅炉房,谁知那老头正在水泥柱子上磨一把刀,忽见艾顿进来,警惕地喝问:“你来干什么?”艾顿说:“我倒要问问你磨刀干什么?”老头沉吟一下,说:“杀人。”说时突然跳过来,马上把他治住,刀架在脖子上,气愤说:“小崽子,你是想告诉R国人去领赏吗?我现在就送你去。”说着就要下手,艾顿连忙说:“等一等,我父母是被侵略者炸死的,你想会吗?”老头停下动作,艾顿想他还是不相信自己,就又说:“我来只是告诉你,拿刀去杀人这办法太笨了,一个人拼着命能杀几个人呢?”老头沉默了,艾顿便问为什么要去杀人。原来老头本不想替R国驻军烧锅炉,但他们把他的家人关起来了,以此要胁他替他们烧锅炉,但前几天他打听到,他的家人早被他们杀害了,而他们却告诉他家人仍活着,只要他好好烧下去,烧满两年就放出来。因此他恨透了侵略军,今晚他就要趁着他们睡觉去杀人。艾顿问他:“你能一次杀光吗?”老头摇摇头,艾顿说:“我倒有个办法可以一次把他们全送上西天。”老头狐疑地望着艾顿,艾顿指指外面停着的液化气车,说:“这事得你帮忙。”
  接下来,他们就把供军营里的暖气里的水放掉,然后卸开管道,把液化气车上的管子接过来,老头打开循环泵,把液化气打进暖气管道里去。艾顿这一做法启发了老头,他告诉艾顿,旁边是个酒厂,酒精库离这不远,是不是可以接根管子把酒精也弄进军营,因为通过锅炉房可以进入军营的下水道。这个主意非常好,只是管子怕不够长,老头说没问题,他这儿用来浇花池的管子多得是。于是他们一起跑到酒厂,把酒精引过来,通过下水道进入军营,把酒精管插到一楼的下水道里,然后又从外面把下水道堵死,这样整个军营到处都有酒精和液化气了。艾顿对老头说:“准备离开这里,我要安装定时引爆装置。”说着把自制的闹钟引爆装置放到暖气管道上,在周围放上些酒精棉球,怕出意外,他又把酒精管扎破个口,让酒精在锅炉房里流淌。引爆时间只有五分钟,定好时间,艾顿马上拉起老头离开去,骑上自行车带着老头直奔市外。走到半路,他们就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火光冲天。老头兴奋得双眼盈满了泪水,一个劲地说好,好。艾顿说:“这次爆炸首先要怀疑的是你,因此你必须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今晚就走,别担搁。”老头说:“小伙子,你干这手活挺在行啊。”艾顿说:“国仇家仇不得不报,这也是逼的。”快到学校时,艾顿下了车,把自行车送给老头,让他快逃走,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回学校。宿舍里大家都睡死了,爆炸声并没有影响他们,艾顿见那瓶酒还剩下几滴,便全洒到自己身上,然后倒头睡去。

第六章

  实验室的幽灵
  虽然在这个学校上了好长时间的学,但也有艾顿没去过的地方,或者不太熟的地方,比如大实验室旁边的小实验室,听说那是化学老师搞研究的地方,又听说那个化学老师是个怪人,从来不洗澡,衣服从来只洗一次,新衣服穿上身直穿到油渍麻花的才拿汽油泡一泡,揉一揉,提出晾一晾,马上就又穿起来,用不着第二次洗就已经穿烂了。有人给他起了个绰号,一届一届的学生流传下来,叫化学怪。在M国侵略并占领C国以前,他是C国化学课本编委,不少大学的化学系教授常有问题来请教他,有些大学校长曾聘他去大学教化学,也就是能从一个中学教师一跃成为大学教授,但他都谢绝了。其实艾顿从来没听过他的课,他也很少讲课,他像一个实验室管理员,或者图书管理员一样,整天泡在实验室里不出来,艾顿只是听说过他,从来还没见过面。化学怪的小实验室是学校最神秘的地方。
  由侵略军扶持并控制的C国新政府编写的新课本内容简直就是精神侵略,老师们对此有抵触,学生也不爱学,因为与原来所学大相径庭,所以大都也不好好学,尽管不时进行考试,但大家对这种成绩并不看重,于是逃课的现象很严重,官方派来的学监虽然对此很恼火,却因他们人数太少,又怕众怒难犯,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只要官方不追究,大家就相安无事。平时,同学们以玩为主,下象棋围棋打扑克,或者在校园里四处游逛。学校图书馆里的书因为与新课本内容不一致,甚至是相反的,所以一直关闭着,艾顿原来常泡图书馆,图书馆一不开,他就无处可去了,只好跟着同学们像孤魂野鬼一样在校园里游荡。用不多长时间,他们几乎把学校的每一个角落都转遍了,除了化学怪的小实验室,艾顿提议也去看看,但同学们都不敢,他们说:“那是一个有魔鬼一样魔力的怪物。”对化学怪的小实验室大家都望而怯步,这似乎更引起了艾顿的兴趣,他决定找个时间专门去一趟。
  那天官方在学校举办新课程演讲比赛,事前要求每个学生都报名,所设奖项范围很大,更特别的是只要到比赛现场就有一份小礼物,大奖更是吸引人,是一个月的不限量饭卡,同学们定量吃饭半饥半饱的已经很长时间了,这的确很诱人。艾顿不得已到现场去了一趟,发现演讲很不成样子,要不是冲着那大奖,恐怕没人上台。艾顿看到半路溜出来,直接上了实验楼,站到化学怪小实验室门前,敲响房门,但没人应声,又敲了敲,仍没人答应,他忍不住拧了一个门把手,门竟开了,他试探着走进去,打量着里面。只见一排排试验架,瓶瓶颧颧的摆了无数,看起来比大实验里还多。门旁有面大镜子,走过时,艾顿不禁看了一眼自己,这一看叫他大吃一惊,差点跳起来,镜子里竟有一个绿人,绿脸绿头发,连衣服也都成了绿颜色的,他忙低头看看自己,发现身上居然真的变成绿色的了。他怔一怔,脑子飞转,马上明白,在门口是放了化学汽雾什么的,无色无味,只要人一过,马上就起化学反应,不仅可以变成绿色,而且可以变成别的颜色,那要由化学汽雾决定。艾顿不以为化学怪开这玩笑有什么不妥,既然他是个怪人,做出的事当然怪模怪样。他叫了一声:“老师,你在吗?”
  “我在。”一个声音说,但看不到人,艾顿便在里面找,可是找遍了也没找到。忽然,他的肩头被人拍了一把,忙回头看,竟没人,就问:“老师,你在哪里,我看不到你。”
  “你当然看不到我。”化学怪说,“我隐了身了。”
  “你发明了隐身药水是吗?”艾顿问。
  “是的,你很聪明。”化学怪说,说时,他的轮廓已渐渐显现在艾顿面前。“可惜时间太短,只有几分钟。这位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没听化学任课老师提到过在校学生有化学天才啊。”
  艾顿说:“我只是对老师的实验室感兴趣,对化学的兴趣不比其它学科更浓。”
  “你叫艾顿,父母是军人,但被炸死了。”化学怪说,说着继续他的实验,酒精灯上的烧瓶里黄色液体冒着泡,他往里又加了些黄液体。艾顿忍不住问他这是做什么实验。化学怪说:“这与你有关吗?”显然不愿回答。艾顿只好变换一种谈话方式,他觉得化学怪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方式交往,于是问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情况。这方法果然很奏效,化学怪对付不了以退为进的问话方式,因此他老实地回答:“这个学校里的一切我全知道。”
  “那么,老师就是密探了。”
  “我不是。”化学怪显然对称他为密探很不高兴,马上反对。
  艾顿说:“国破家亡,没想到老师还能这么悠闲地做着自己的学问,不知道学问能救国吗?”这话马上让化学怪停下手头的事,正面对着艾顿,无言地对视着他,半天才说:“你怎么知道我这个不能救国?你以为你做事就能救国吗,如果你那样能救国,那我也一样。”这让艾顿很吃惊,因为他曾不止一次地设计袭击过侵略军的营地,难道这些化学怪竟全知道?艾顿觉得这种谈话自己有些被动,就说:“可是,我没看到老师行动的效果。”化学怪望着艾顿,眼神很犀利,好象要看到他心里去。一会儿,化学怪才说:“难道你没发现,那几个学监最近的变化吗?”艾顿回想一下,他并没发现他们有什么异样,就摇了摇头。化学怪便给自己骚起痒来,这下艾顿马上就想起来了,近来那几个学监是添了当众大骚其痒的毛病,医务室的医生也检查不出病因,只按皮肤病给他们药吃。化学怪停下骚痒,指着正加热的烧瓶,说:“我正把我的发明提纯,要说发明也不完全对,实际是我的合成剂。”
  艾顿坐下来与化学怪交谈,他了解到,化学怪合成的那种痒剂其实只在实验阶段,那几个学监只是他的实验品,后果会是怎样,他还没有结论,但看他们痒的程度,这种药剂还不够理想,因此,他在提纯,提纯后的效力可能要大,但仍不知效力会怎么表现,这有待于再拿那几个学监实验。艾顿不无担心地问化学怪,这种药剂是否有解药,因为他明白,像化学怪这种人,实验出一种东西是不计后果的,他只注重成功。果然化学怪见问沉默了,不过他马上就保证,他会很快研制出解药,根据合成剂的成份,那解药弄出来不是难事。艾顿见这样说,就放心了,说这样最好,以免伤及无辜。化学怪忽然定定地望着他,说:“听你这话的意思,好象要拿我这痒剂去干什么。”艾顿毫不隐讳地说:“当然,我会等你这痒剂有一定效力后派上大用场。”化学怪说:“你不会拿我这东西去调皮捣蛋吧。”艾顿说:“不会,我是一个爱国的学生。”

  水厂的幽愤者
  去过一次化学怪的小实验室后,艾顿就再没去过,他把主要精神用在观察那几个学监身上,他们不管在哪儿都会大骚其痒,其状很不雅观,与他们的穿着很不相衬,可以说令斯文扫地。一天,化学怪忽然跑来找艾顿,别的话没说,只告诉他,接下来要特别注意那几个学监,因为他把提纯过的药剂又投放到那几个学监的饮用水里了。说完化学怪就走了。同学们对化学怪来找艾顿都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惊奇,因为化学怪不仅从不跟哪个学生来往,即使是老师也从不接触,说他高傲或清高都可以,甚至可以说自高自大,看不起任何人。艾顿对大家的询问,只是磨棱两可地支应过去,不作正面回答。
  化学怪投药的第二天效果就出来了,那几个学监照例给全校学生训话,本来是正襟危坐的,可是他们像猴子进学堂一样,不仅坐不住,而且挠头骚肩地不安生,使一场他们严厉要求严肃对待的场面变得一点也严肃不起来。最后只好草草收场。从此,他们再不敢出门,只躲在屋里骚痒不停,把皮肤都骚破了。这些都是艾顿从校医那里听来的。
  艾顿又次逃课出来,直接找到化学怪,说:“你的解药研究出来了吗?”化学怪说:“当然,这对我没什么难的。”艾顿就说:“那就请你快给他们解痒。”化学怪却说:“这是我的事,你不用管。”艾顿担起心来,说:“全校只有他们几个奇痒难耐,这肯定会引起当局怀疑,不久可能就要追查,那时你就暴露了,这对你很不利。”化学怪说:“小伙子,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显然他对一个少年对他的行为作出指导性的建议不以为然。艾顿知道说服不了他,只好接着说:“请你给我准备足够量的痒剂,大概一百来人的样子。”化学怪说:“在我知道你把我的痒剂派什么用场之前,我不会随意给你的。”艾顿思忖一下,只好说:“我做的事不会是坏事,其码对我们C国人不会是坏事,不过到时我会叫上你,你要是觉得不可行,你可以拒绝,但我想到时你会很乐意去做的。”
  然后,艾顿就跑到市里,围绕M国军营寻找自来水厂。这个市有两座军营,一座是M国的,一座是R国的,早些时候,艾顿曾设计袭击过R国军营,几乎把他们全部消灭,现在这个市只有M国驻军了。他侦察了三天,最后才弄清楚,供M国军营用水的是梅渡水厂,于是,他以找人的名义走进水厂。那里只有一个人守着,在供水设备正常运转的情况下,自来水公司只留一个人,只在设备出问题时才派人来维修。守水厂的是个矮小的老头,他告诉艾顿,他找的人他不认识,可能在自来水公司。艾顿说:“他让我朝着水文专业努力,将来就到自来水公司工作,因此我想参观一下水厂。”矮老头答应了艾顿的要求,领着他参观一下,艾顿就告辞出来了。接下来,艾顿常到矮老头那里去,去时不忘给他带瓶酒去,因为他发现老头很爱喝酒。矮老头简直嗜酒如命,见艾顿给他送酒,对艾顿大生好感,还留他吃了顿饭。于是每次去,艾顿都不忘给他送酒,但他手里的钱并不多,去过多次,就捉襟见肘了,因此,他就找化学怪借钱,并邀请他一块到矮老头那里,并说:“我的意图恐怕你一去就能明了。”化学怪几乎从不出校门,这次却例外地跟艾顿去了,不仅去了,而且还多买了些酒,并一些下酒菜,一去就跟矮老头喝起来。原来化学怪竟也爱喝酒。
  化学怪和矮老头喝酒,艾顿就跑到供水塔那里,说是供水塔,其实是无塔供水,他把供水管道仔细看一遍,好在上面都标着管道去向,这个小区,那个小区,找到供M国军营的管道,艾顿担起心来,因为那里有一大片居民。他正捉摸着办法,矮老头拉着化学怪忽然跑来,拿钥匙打开一间屋进去,不多会儿就又出来了,艾顿不明所以问他们去干什么,化学怪满面红光的,见问竟不好意思起来。矮老头却毫不避讳地说:“我们去撒尿,你尿不,你要尿,就让M国驻军尝尝你的童子尿。”他们竟往专供M国军营的自来水里撒尿。得知有专供M国军营的管道,艾顿大喜过望,说:“好啊,以后我就专门来这儿小便。”
  回来的路上,化学怪一反常态,拍着艾顿的肩说:“小伙子,真有你的,有头脑,要不是战乱,你肯定是个高材生,前途无量,如果你对化学有兴趣,我收你这个弟子。”化学怪猜到了艾顿用痒剂的大用场,因此很爽快地把一整瓶痒剂给了他。得到痒剂,艾顿马上跑到水厂,一去就向矮老头要钥匙,说是去撒尿。投放痒剂很顺利,据化学怪讲,那么大剂量的痒剂只须投放一次,因此,艾顿再没去水厂。
  化学怪并没有听从艾顿的劝告,他没有给那几处学监解药,他们因为把皮肤骚破导致感染住进了医院,集体住进了医院,且因同一种病,而这时M国军营官兵忽然得了怪病的消息也传回来了,这让艾顿非常担心,于是马上找到化学怪。化学怪正继续提纯他的痒剂,见艾顿来,他说:“我们可以到别的地方去投放一些,嗯,这真是一个好主意。”艾顿着急地说:“你要大祸临头了。”化学怪恍惑地望着艾顿,说:“我吗?”艾顿说:“你想想,整座军营的人都患了痒病,而我们学校里的学监早些时候也得了这种怪病,而且现在已住到医院里了,而别的地方却没人得下这种病,当局肯定怀疑始作俑者在学校,他们很快就会把调查重点放在我们这儿,那时你的境况可想而知。”化学怪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艾顿跺脚说:“如果当初你听我的话,给那几处学监解了痒,他们就不会怀疑到我们这儿,那么你就安全了,可是现在,你却处在危险之中。”化学怪神情有慌乱,彷徨无计地问:“你说怎么办?”艾顿说:“没别的办法,只有离开。”化学怪想想,说:“也只有这样了,不过我也正想离开,我已经合成了三大瓶痒剂,准备投放到别的地方。”艾顿说:“事不宜迟,你马上走,我想还来得及。”化学怪说:“有那么严重吗,怎么也容我收拾一下嘛。”艾顿专断地说:“马上带上你的痒剂,马上就离开学校,而且还要离开此地,他们对此肯定非常重视,很可能要戒严,为找到罪魁祸首他们是不惜血本的。”说着,催促化学怪上路。化学怪把他的痒剂装进一只皮包里,带了些钱,便跟着艾顿下楼。刚走到楼下,一伙新政府的警察就走过来,几乎与他们走了个对面,领路的是一个副校长。艾顿那一刻心跳得快要炸裂,大气也不敢喘。忽然一个领头的警察问他们化学怪是不是在楼上,见没见到他。化学怪见问他,慌得差点跌坐在地上,关键时刻艾顿忙说:“没有见到,他是个怪人,从来不与人来往,我想他现在正在实验室里吧。”副校长望望艾顿,又望望化学怪,他沉默了,这给了化学怪一个逃生的机会,等警察跑上楼去,他们马上找辆自行车,骑上就往校门口走,还没走到校门口,艾顿就看见那里已有警察守着了,他立即叫住化学怪,车把一拐,跑到僻静处,说:“现在只有爬出墙去了。”便帮着化学怪去翻围墙。没想到化学怪手脚竟很笨,攀爬了半天也翻不上去,艾顿只好蹲下身子,让他双脚踩上肩膀,然后他再站起来身,这样化学怪就好翻过围墙了。送走化学怪,艾顿松了一口气,但他马上就又为另外一件事担起心来。
  艾顿马上去那个给警察领路的副校长,他仍和警察们在一起,艾顿怕夜长梦多,只好冒险叫了他,等他走过来,他说:“我的衣服不够穿了,借给我一点钱吧,等我家里给我寄钱来后我再还你。”这话警察们当然能听见。学校是有校服的,学生基本用不着花钱买衣服,但副校长还是伸手到兜里拿出几张钞票给了艾顿。艾顿马上小声说:“请多关照。”副校长也小声说:“我们共同保守一个秘密不好吗?”艾顿会心地笑了,大声说:“谢谢。”副校长也大声说:“不用谢,帮助你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第七章

  追捕与逃亡
  化学怪是从不与人交往的,而近来唯有艾顿与他过从甚密,那么他必将成为官方追查的首要对象。艾顿认识到这一点,立即选择逃离学校。可是,当他慌慌张张跑下宿舍楼时,却见一帮警察凶神恶煞般冲进来,并在门口留了两个把门。艾顿一见,忙转身钻进旁边的宿舍,并随手关上了门。
  警察在艾顿宿舍找不到他,必定要对整个宿舍楼进行搜查,因此,艾顿并不想在别的宿舍躲藏,一进那间宿舍他就直奔窗口,那间宿舍里的学生见他神色慌张,忙问发生了什么事,他不及回答,打开窗户,马上纵身爬上去,并转身跳了出去。宿舍楼紧挨围墙,只是校方为防止学生翻墙外出惹事生非,特意把这段围墙加高了,艾顿只好顺着围墙跑一段,到围墙稍低一些的地方,才后退几步,疾跑扒住围墙,爬上去一翻身就出了学校。虽出了学校,艾顿也不敢过多停留,马上又爬上他偷放电脑的古树,取了手提电脑便顺着小路逃走了。这部电脑是用艾顿真名注册的网址,他曾以X军团的名义用这部电脑上网发布过各种消息,因此官方还曾查过他,要不是他略施小计,恐怕难逃此劫。一边跑艾顿一边就决定,他必须另外注册一个网址,一为安全,省得在他们查到他上网的地点缩小搜查范围,使自己陷入危险境地,一为迷惑由侵略者扶持的新政府密探,让他们以为X军团是一个庞大的组织,不止用一部电脑上网发布消息。
  艾顿逃离学校的时间是在午后,奔跑了一个下午,他又累又渴,当天黑下来时,他几乎累得再也跑不动了,野外小路并不好走,很费脚力,尽管艾顿父母曾在生前对他进行过严格的训练,但他毕竟年龄还小,体力和韧力都不如成年人。路经一个小村庄,艾顿向人要了些水和食物,边吃边歇着,他原本打算歇一夜,可是他歇过一会儿,马上就又决定趁夜赶路,这样似乎更安全些,一个有毅力并心思缜密的人,会在很短的时间内作出正确选择并付诸实施。
  夜路很难走,再加上艾顿体力不支,他走得很慢,不过这样走过一夜,他仍走出去很远,可以断定自己已到安全地带。所以,一个白天他都在一棵参天大树上睡觉。
  当天色又次黑下来,他又上路了,途经一个小镇,他向一个老者讨要吃食。老者打量艾顿一番,不仅给了他吃食,并且还给路上带了一些,等他吃完,老者冲他向旁边墙上一努嘴,说:“小伙子,要在平时,你的所作所为完全可以指责,不过在国家沦陷时期,我觉得你没有错。”艾顿一边表示感谢,一边向老者向他示意的墙看去,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到了通缉他的布告,悬赏的金额很大,外加几乎够两个人一年的食物。食物对沦陷后的C国人是至关重要的。艾顿对老者这样善待自己非常感激,但老者只是一笑,并冲他摆摆手,说:“要不是我年龄大了,我也会有所作为的,因为我也是一名老兵。”老兵对艾顿的逃亡作出及时更正,他指给艾顿附近一个小火车站。艾顿明白老者的用意,是让他扒火车逃走,这样要快些,只要逃远些,别的地方对他这个通缉犯会稍微淡忘的。
  于是,艾顿跑到小火车站,见那里停着一列油颧车,便爬了上去。他运气还不错,那列车很快就开动了,只是随着车速越来越快,带起的风直刮得他浑身冷透,他打着哆嗦隐忍着,可是这种冷的确非常难以忍受,先时是凉,后来是冷,再后来就是冰冷,直到寒冷,他觉得自己这样下去会被冻僵的。好在,火车在行驶近两个小时时在一个小火车站停下来进行检修,这是火车运行过程中必要的程序,艾顿趁机跳下火车,并马上奔跑起来,借此增大血液流量,以此获得热量,使身体尽快恢复活力。他是顺着火车前进的方向奔跑的,刚跑出车站,火车就又开起来了,他想再扒上火车,可是一想到那难以忍受的冰冷,就让他望而怯步了。不过他马上生出一个绝好的主意,立即扒上去,把火车连接处的机关弄开,转身就跳下来。火车刚出站,速度还不快,等它快起来,或慢下来,甚或转弯时,连接处可能会脱开,那么火车就会甩下一截在路轨上,后面再有火车来,怕是要撞上了。这是一列运油车,一撞肯定会起大火,甚至会引起爆炸。自从M国入侵C国后,他们大量掠夺诸如石油、煤炭、有色金属等资源,这列油颧车肯定也是运往港口的,然后再转运回M国。
  M国本土资源有限,因此那些资源丰富的国家就成为他们打击的对象,寻找各种籍口,或挑起战争,或直接进行打击,而他们才是渔翁得利者,借此贩卖武器,名正言顺地掠夺资源,他们始终充当着世界警察的角色,世界各国虽对他们这种做法痛恨,但因国力不济,唯有敢怒而不敢言,而那些国内资源匮乏的国家趁火打劫,以支持M国正义行动的名义,趁机也来分一杯羹。C国因地下矿藏丰富,成了怀璧之罪的匹夫。一想到祖国遭蹂躏,又想到在M国初期打击时双亲丧命,艾顿心里就郁积着难以排遣的愤懑。因此,他一边逃亡,一边设计着下一步怎么对侵略者进行打击,叫袭击也可以,反正不能叫他们在别国土地上太逍遥自在了。

  软刀子与硬伤
  艾顿顺着铁路走到一个叫灵都的城市,又累又饿,实在走不动了,于是他打算就在灵都停下来。灵都是一个以矿产闻名的大都市,艾顿只在地理课上知道它,没想到亲身到了却发现居然这么大。因为有丰富的矿产,侵略军把这里当成重要据守地点,驻兵很多,光M国就有三座军营,而且还布置了地对空、地对地导弹系统,虽然原C国军事设施全部瘫痪,但不知出于什么考虑他们还是布置了。这些艾顿考查得很清楚,只是肚子老不争气,不过这也难怪,他身上基本没带钱,吃饭全靠讨要。他长这么大,这些日子是他混得最惨的时候。不过,他决定在灵都要采取一次大行动,给M国驻军制造一些麻烦。只是他手里没有钱,想制造麻烦恐怕没那么容易。因此,他想,他必须弄到一些钱,那是他制造麻烦必要的经费。
  一天,他走过一家银行,看到营业部门可罗雀,忽发奇想,不过这个念头一闪他就在心里骂起来自己来了,然而过后,他不止一次地又想起这个主意,的确这是一个好主意,尽管并不新鲜,以前曾有人不止一次干过这事。他努力着从别的地方弄钱,可是总难成功,现在C国上下除了给新政府服务就是给侵略军开矿能赚到钱,别的行业几乎处于停滞状态。思来想去,实在没办法,他只好对银行下手了。他先用自己的身份证到银行储蓄营业部办了一张存单,当然是以最低额开户,那钱还是他向路人讨来的,然后就找个清静的地方,拿出自己的电脑,他在打开电脑之前把思维整理一下,他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把事情弄好,不然人家的监控系统会发觉的,而且他电脑里的电池已很长时间没充过电了,怕电量不足,半途而废。以前他从没在网上充当过黑客,虽然他早已具备当一个黑客的技术能力。艾顿把思路理清楚,马上打开电脑,这部手提电脑还是用他的名义上网的,时间也不能长,不然官方会查到的。他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先进入省级银行,再从省级银行下行到灵都市那家银行,这样可以麻痹灵都银行的监控系统。他进行得很顺利,利用自编的解码器,很快破解了储蓄客户终端密码,稍一浏览,便从储蓄最多的储户账号上往自己新开帐号上拨了几万元。随后,他关掉电脑,马上赶到那家银行离自己最近的储蓄营业部。他没敢把钱全部提出来,只提出一半,他想这就足够用了。
  手里有了钱,艾顿先把肚子填饱,然后跑到通信公司,将自己身份证复印件递上去,要求办理上网手续。营业员仔细端祥了一下他,因为复印件太模糊,除了照片能辨认,上边的姓名、出生年月、居住地都似是而非,不过只要不是别人的就没多大问题。营业员当然不知道艾顿的身份证复印件是经过他做了手脚的,从此上网无论发布什么消息,官方都无法查到他了。当然可以通过照片辨认出他,不过那要费些事,因为那照片对着本人可以认为是他,如果对着他留在学校的照片对照就很难确定是不是他了。在交上网费时,艾顿一次就交了一万元,这让营业员大吃一惊,因为她还从来没见过个人用户一次交这么多过。
  有了上网新身份,艾顿马上住进一家不起眼的旅馆,一进入房间就给手提电脑接上电源。他想从灵都市直接上网,可是又想,那样官方网络监控平台查找他也比较直接,因此他要人为制造一些障碍,或者引他们绕一个大弯。于是他先登上外地一个网站,从那个网站跳到另一个网站,然后再试着进入M国驻灵都军用电脑系统。这样虽然网速稍慢一些,但他想肯定会起一定作用的。只是M国军用电脑系统防护很严密,他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竟没能进入。
  当天晚上,他没再上网,而是一边休息一边整理思路。第二天,他按着昨晚的思路,重又上网,这一次除了破解密码费了些时间,还算顺利,他把驻军设在灵都的军用设施浏览一遍,然后又看他们的友军情况,发现这些情报是为便于随时打击而设计的,因为他们把友军防地的经纬度都标得一清二楚。随后,艾顿把地对地导弹系统进行查看,然后就进入中央控制系统,那里的密码似乎更难破解,艾顿试了好几次,没能破解,怕他们设了密码进入次数限制,所以马上退出来。这几乎用了他整整一天的时间,晚上他没歇着,而是把自编的密码破解系统重新调整一下。尽管这样,他这一夜也没闲着,半睡半醒之间仍思考着破解密码。同时,他也想到,现在电脑系统监控很发达,他要是频繁进入肯定会被发觉,因此,他一旦密码破解成功,必须马上发出指令,然后迅速离开。为此,第二天一早他就跑出去找交通工具,自行车当然不错,不过要是用来逃亡似乎嫌慢了,于是他选择了摩托车,不过他不会驾驶摩托,特别是挂挡的,他更是一窍不通,虽然可以学,他也相信自己一学就会,但那临时抱佛脚似乎不管用。因此他最后选了一辆无极变速的,只须加油门,车速很好控制。车子很便宜,之所以便宜,是因为给车子加油很不容易,特别是这种车型,耗油量又大,即使是成本价卖也不好卖。艾顿为给车子加满油,多给了老板一些钱,然后就把车子骑回小旅馆。
  早饭时,艾顿特意多吃了一些,并要了一些便于携带的食物,然后办理了退房手续,他预计中午就可以离开了。 这次进入M国驻灵都军用电脑指挥系统很顺利,中央控制系统的密码他用了近三个小时才破开,然后就下达了向R国驻军发射地对地导弹的指令,电脑读数他只设了十秒,他怕时间过长他们的监控系统发觉中止指令。因为没有空中目标,地对空导弹暂时一点用处也没有,他只好作罢。艾顿为自己的成功操作欢呼一声,便迅速离开旅馆,骑上他的摩托,辨别一下方向,确定不是朝R国驻军营地走,便上路了,一路鸣着喇叭,享受着巨大的爆炸声引起的轻微地震,顺着大路往市外跑去,带起的风刮在脸上,艾顿觉得特别惬意。

第八章

  神秘而危险的古堡
  作为逃犯的艾顿骑着他的摩托离开灵都漫无目的地走下去,摩托是风冷的,稍跑得路长点发动机温度就很高,因此他必须不时停下来让发动机冷却一会儿。趁此机会,艾顿就拿出手提电脑上网浏览,同时以X军团的名义在网上发布了一些信息,忽然,一个帖子发过来:艾顿是你吗?马上打电话给我。艾顿盯着那帖子有点发愣,他不知道这是谁,是由M国扶持的新政府在诱捕他吗?他想他不得不倍加小心。不过电话还是要回的,只是不能用时太长,那样会被监听或查到他所处位置的。他马上骑上摩托找了部公用电话拨打了帖子上留的电话号码。电话通了,接电话的居然是艾顿父母生前战友纳迪,纳迪让艾顿快赶到太平堡,并告诉了他行走路线。纳迪可能也怕电话被监听,所以只说了几句话就挂断了。
  行动有了方向,艾顿也不再在乎发动机过热了,除了路上休息和加油,他直奔太平堡。
  太平堡地处偏远的山里,顺着曲曲折折的山路走很长时间才能到达,艾顿赶到太平堡时天色已然黑下来,他把摩托车停在堡外,先观察一下,只见那是一个庞大的石头城,显得很苍老了,不知是哪个年代的建筑,也不知修建它有什么用处。堡里黑漆漆的,静悄悄的,不像有人,连进堡的路上的杂草也没剪除,显见久无人来,因此艾顿有些怀疑纳迪的电话的真实性。为此,艾顿告诫自己要小心,要见机行事。
  太平堡的大门是敞开的,艾顿把摩托开进去放到一个小广场上,那里也是荒草凄凄,真的不像有人在的样子,纳迪怎么让他跑到这儿来呢?艾顿对着石头城大声叫喊:“有人吗?”回声告诉他没人,如果有人的话,听到他的叫喊肯定有答话,但只有回声。艾顿迷惑起纳迪让他来的意图了。也许纳迪叔叔只是把这儿当作一个见面地点,艾顿先赶到了,纳迪尚未赶来。于是,艾顿决定今晚就在堡子里过夜。
  艾顿钻进一间石头房子里睡下,睡到半夜,他觉得身子发紧,好象被绳索捆绑似的,他半梦半醒地伸手摸一下身上,好几道绳索横捆着,只是那绳索凉凉的,且还在蠕动,蛇!他惊得马上全醒过来,忙跳起身,他想用光亮照照,可是身上没带手电之类的东西,想拿电脑屏幕来照亮,但那已来不及了,他觉得脚上有不少蛇在爬来爬去,他觉得心脏在收缩,吓得头皮发麻,赶紧抖抖身上,飞快地冲出石头房子,一直跑到小广场上他放摩托的地方。他刚停下大口喘着气,马上就被另一件怪事惊呆了,他那辆摩托居然不见了。摩托不见了,他马上想到他的手提电脑,刚才逃得慌乱竟忘在那石头房子里了,这时想回去拿,却害怕着那么多蛇,只好等天亮再说了。他在小广场上踱着步,没走出十步,忽然有莹莹鬼火四处跳跃,开始他以为是萤火虫,后来发现那亮光比萤火虫的要大好几倍,而且飞来闪去的,忽明忽灭,并伴随着一种轻微的吱吱声。艾顿心里有些紧张,尽管他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但经过刚才被蛇围起来的情景,他对这个太平堡心生畏惧,这里面肯定隐藏着什么使人恐惧的事情。这样想时,果然有个说不清像什么的声音叫起来了,艾顿侧耳倾听声音的来源,却发觉那声音忽东忽西,捉摸不定。
  正当艾顿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脚下一抖,身子猛地下陷,他本能地想挣扎,却忽然觉得自己被一张大网接住,几乎同时,他听摩托车发动的声音,立即眼前一亮。他低头往下一看,只见他那辆摩托亮起灯光正突突地发动着,亮光照耀之处,满是成百上千条蛇在爬,地上累累白骨,特别是人的头骨露着两个窟窿尤其吓人。艾顿不禁大叫一声纳迪叔叔,便吓昏过去。

  地下指挥所
  艾顿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易行军床上,纳迪正守在旁边。纳迪见艾顿醒来,马上冲外面喊:“房龙、李老师,艾顿醒来了!”话音一落,房龙和化学怪跑过来,化学怪望着艾顿说:“没把你吓着吧?”房龙说:“都怪我们,你来时我们正好不在这儿。”纳迪说:“你看到的鬼火是我新组装的飞行器,主要用于电子侦察,没想到他们把你吓着了。”艾顿一笑,爬起身,问:“我这是在哪儿?”纳迪说:“你在X军团指挥所。”“X军团?”艾顿疑惑起来,这是他给自己打击侵略军起的名号。纳迪说:“是啊,你是C国对侵略者发动打击最早的人,因此我们就用你起的名字。”正说着,进来一个穿着C国军服的将军,一进来就伸出双手跟艾顿相握,说:“少年英雄,欢迎你参加X军团。”
  纳迪告诉艾顿,将军是X军团最高指挥官,他了解了你的事迹,专程让他邀艾顿赶来的。将军高兴地对艾顿说:“有你这样的少年人,我们C国就有希望。不妨告诉你,在不远的将来,我们将成立军事科学院,你将是首批军校生,电子侦察专业怎么样?”艾顿不禁激动起来,频频点头。将军又说:“不过,现在你得到我们军团通信部门报到,我们非常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艾顿像个军人一样立正说声是。将军高兴地向他打一下军礼。
  X军团虽然采用了艾顿的名号,但它自从C国遭到M国联合多国部队袭击后就已经开始组建,它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尽管从来还没采取过任何行动,但一切准备工作都在加紧秘密进行中,纳迪告诉他,现在凡在C国的外国驻军情况全部都在X军团掌握中,大概有十个师的秘密兵力分布在全国各地,他们以退伍军人为主,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即装备起来,各地的原军事秘密仓库将是他们供给的来源。艾顿忽然想起桃城的秘密军用仓库,就提醒那里有好几座,纳迪笑笑,说:“恐怕那里的部队早已装备起来了,并且已经控制了整个地区,而且封锁了消息,那是一个战略要地,将军三天前就下达了夺取它的命令。”艾顿欣慰地笑了,只是为不能直接参战感到遗憾,纳迪却拍拍他的肩膀说:“虽然你受过你父母的军事训练,但离一个真正军人的素质还差得远,你在指挥所还能发挥作用,如果真到作战现场,恐怕你会拉别人后腿的。”纳迪和房龙作为作战参谋留在指挥所工作,与艾顿常见面。
  X军团采用的通信设备非常先进,开始艾顿一点也不懂,后来学习了一段时间才能正常工作。目前,通信部门的工作还很清闲,不过很快就会忙起来,只要将军一发布作战命令,那将是通信部门最繁忙的时候。将军非常喜欢艾顿,因为在C国遭到全面侵略以后,艾顿是C国唯一一个有所行动的少年人,而且作出了惊人业绩,将军拍着他的肩膀说:“你知道吗,你顶一个师,一个师怕也没你给侵略者造成的损失大。”艾顿谦逊地说:“作为一个军人的后代,这是我应该做的。”将军若有所思地说:“是啊,平时看不出来,普普通通,就像我们的退伍军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艾顿来到太平堡的第三个星期,X军团指挥所召开全体会议,将军在会上宣布,指挥所即日起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在完成第一轮既定任务后,将从太平堡迁到桃城。会议的第二天,将军就向全国秘密部队下达了由地下转为地上的命令,先是把军服全部穿起来,分发枪支。X军团以陆军作战方式为主,因为空军和海军军事设施几乎全部被侵略者破坏,暂时无法恢复。下达第一个命令后,仅隔三个小时,将军就又下达了第二个命令,这个命令很长,他说,侵略者是以掠夺C国各种资源为目的,为此第一步就要让他们的运输线全部瘫痪,扒掉铁路,毁掉公路,击沉货船,并封锁海岸线,启用C国原军队留下的防空设施,以高射炮为主实施空中封锁,务必将C国所有外国驻军滞留,以个个击破的形式进行打击,让他们有来无还,让那些超级大国从此死了觑觎C国资源的狼子野心。第三个命令是控制全国通信网,掌握新闻媒体,并在新闻媒体上公布由侵略者扶持的新政府人员名单,命令他们立即解散,如有顽抗者将按对待侵略军一样实施毫不留情的打击。艾顿除了负责三支部队的通信联络,还用他的手提电脑在网上发布消息,只是为保密起见,这些消息都是滞后的,像将军发布的命令就不能及时报道,只有等任务实施完毕才能对外发布。
  接着,将军下达了向侵略军营地进攻的命令,同时向侵略军发布了缴械投降的命令。艾顿这时也像一个将军似的,在网上向军人的后代们发出帮助并参加X军团的倡议,他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C国忽遭外国列强侵略是C国军人的耻辱,作为军人的后代必须一雪国耻。他这个消息刚发布不久,曾跟他一起袭击过侵略军营地的布莉就积极响应,在网上也发出热情洋溢的倡议。

  复国有望
  以M国为首的多国部队没想到,C国的反抗力量这么庞大,而且来势如此凶猛,让他们猝不及防,几乎每天都侵略军营地遭到毁灭性打击。仅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X军团就控制了全国局势,因为通信封锁,侵略军完全与本土失去联系,各国在C国的驻军处于什么状态本土一点也得不到消息。为此,M国首先寻求与X军团取得联系,寻求和平谈判,以便解救M国在C国的驻军。艾顿最早得到M国要求和谈的消息,并在将军的示意下与他们取得了联系,他们迫不及待地要求谈判,但艾顿马上生起气来,也不管将军就在旁边,直接对他们打出了下面这行字:要想和谈,首先把掠夺走的C国所有资源送返C国。将军见他未经自己授意就发布意见很不高兴,但看到内容,不禁笑了,说:“孩子,你作得对,不过以后且不可随意妄为,因为你是一个军人,在得到命令后完全可以发挥你的聪明才智完成任务,但在没有接到命令前,不得意气用事。”艾顿又羞又喜,羞的是自己自作主张,喜的是将军把他当成一名军人看待了。在将军向X军团发布命令穿起军装时,艾顿和化学怪并没有领到军装,因此艾顿见缝插针,趁机说:“将军,您刚才说我是一名军人,那么请给我发军装吧。”将军一愣,马上哈哈大笑起来,说:“真有你的,让你抓住了小辫子,不过我觉得你应该穿起军装来,好,马上给你发军装,只是军衔不好定,在你进入军事院校之前,你还不能列入军官行列,那就授予你为中士军衔吧。”艾顿高兴地立正行军礼,说:“中士艾顿向将军致敬。”
  这时,X军团指挥所已移师桃城,M国联合多国外交官组成和谈团赶到桃城,开始与X军团进行谈判,将军亲自出席了谈判会议,侵略国同意了返还掠夺C国资源的要求,但同时要求释放侵略军人。将军当即予以反对,他说,这事稍后再谈,因为在我们和谈程序里,这事是放在第三步的,第一步返还所掠夺一切资源,第二步进行战争赔偿,第三步才是释放侵略军人。M国仍很嚣张,因为他们知道,C国现在国防力量十分薄弱,如果他们再对C国进行空中打击,C国仍不堪一击。于是他们质问将军,是不是要把驻C国侵略军当人质?他们本想将军不敢承认这一点,但将军却拍案而起,说:“我就是要把他们当人质!”这样的回答大出他们意料,当即就无言以对了,只好休会。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将军力主战争赔偿以恢复战前军事力量为主,对民用设施的毁坏才可以以货币的方式赔偿。将军有谈判的天才,在谈判当中,他让人把侵略军俘虏集中营拍成录像对外播放,大批的侵略军衣食无忧,C国并没有虐待他们,但在录像后边专门负责战俘后勤供应的官员讲话说,因为战争的原因,C国物资十分缺乏,现在他可以保证战俘生活无忧,但在和谈破裂后,他不能保证足量供应,不仅条件不允许,而且C国国民也从感情上不允许。这无疑是警告各侵略国要对自己犯下的罪行认罪,而且要负起罪责。同时,将军下令利用远程导弹对仍巡游在C国近海上的M国军舰实施打击,并向全世界宣布,C国所有疆土海域空域从此全由X军团负责防卫。
  为配合谈判,艾顿用他那部手提电脑侵入M国国防部电脑系统,不过他没有实施破坏,只在上面用大大的字声明:M国国防力量其实不堪一击。这一下让M国上下惊慌失措,和平主义者开始反思C国的历史,他们认为C国历来是个爱好和平的国家,几乎没有侵略别国的记录,但每次遭到侵略,最终都会反败为胜,即使在军事力量十分悬殊的情况下,他们仍然可以以劣势战的状态取得胜利,这在半个多世纪前C国一个名叫乔良的军事作家就已作出预想。这一论调立即引起曾派兵侵略C国国家民众的响应,他们分别向本国政府递交了C国对世界和平不构成威胁的万民书。
  接下来的谈判很顺利,侵略国不仅返还了掠夺的资源,而且进行了战争赔偿。 C国军事科学院成立那天,艾顿作为首批军校生参加了成立仪式,仪式后他受到将军的单独召见,将军非常正式地向他下达了一项任务,那就是利用科技手段对曾侵略过C国的国家军事防卫系统进行监视。将军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希望从此C国再也不会受到任何形式的侵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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