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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胜利的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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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盼呀、盼呀，把眼睛都望穿了的那一天，终于一下子来到了面前。
小石头和他的伙伴们面孔胀得通红，手里捏着最最叫人高兴的“号外”，来不及一张张散发给拥挤在街上的人群，激动得干脆一甩手使劲抛到天上，像雪花一样一片片飞下来。
他们兴奋得又蹦又跳，放开喉咙大声喊叫道：
“日本投降了！”
“日本天皇低头承认打输啦！”
其实，他们不叫嚷，人们也都知道了。
最后胜利的消息从无线电波，从传得比什么都快的人们的嘴巴里，早就传遍了整座山城。全国、全世界所有的地方，必定也都一清二楚了。
尽管大家都知道了，还是非常热情地拥上来，伸手向报童们要一张“号外”，再认真仔细读一遍，不放过一个可爱的铅字。
“号外”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日本鬼子在中国和太平洋接连吃败仗，战火已经烧到了它的小小几个岛上，实在无路可走，只好乖乖的举手认输，无条件投降了。
搬着手指头算一下，从芦沟桥边的“七七事变”开始，抗战已经整整熬过了八个年头。如果从“九一八”算起，就有漫长的14年了。小石头情不自禁从南京石婆婆巷里的老家，想到自己今天的情景，泪水忍不住扑簌簌直流。
今天流泪一点也不用害臊。
街上所有的人几乎都热泪盈眶。大家笑啊，哭啊，不管认识、不认识的人，都噙着喜悦的泪花紧紧拥抱在一起，互相兴奋地祝贺。
“胜利了！”
“我们最后胜利了！”
所有的人都走到大街上，聚集在一起大声欢呼，再也不用担心天上会有炸弹落下来了。
噼叭，噼叭……
大街小巷里到处都响起了鞭炮的声音。
这不是杀人的机枪，是咱们自己点燃的胜利的爆竹呀！
有人匆匆忙忙用一支大家都熟悉的曲子，改成了一支胜利的歌，大家都兴高采烈跟着唱了起来。
“胜利了，
我们胜利了。
光荣、正义，战胜强权……”
还有一支《还乡曲》：
“好音从天降，
欣喜若狂。
尝够了流离滋味，
准备还故乡。
八年阔别，
故乡该无恙？
那小桥流水，
那江南草长。
那庭院绿荫，
那田舍风光。
那蔼然的父老，
那慈祥的高堂。
我曾想了千遍万遍，
我曾想了千遍万遍。
如今快见面了，
怎不欣喜若狂，
怎不欣喜若狂。
卷诗书，整行装，
上征途，意气扬。
江流似箭，
怎及我归心更急，
恨不得插翅飞翔·····”
歌声在大街上荡漾着，人们觉得不过瘾。唱了一首歌，又唱一首歌，把所有会唱的歌都唱完了，还不肯休息。好像大家都想在这一天，把受苦受难的八年里没有唱够的歌，统统都唱个够才心满意足似的。
小石头和报童们都卷进了黑压压的人潮里，不由自主地挪动着脚步，朝市中心的精神堡垒拥去。起初他们还手拉着手，有说有笑的肩并肩走在一起，一会儿就被挤散了，一个个分散开，完全溶合在欢乐的人群中。
小石头非常机灵，从人缝里用劲挤到广场中央的人海中间。有人把他抱起来，发狂似的抛向空中，又伸手接住。广场内内外外，到处都有人把孩子抛起来，要不就让他们骑在自己的脖子上，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来表示心中的喜悦。
这样正好，小石头把掖在衣服里的最后几张“号外”抛到空中，嘴里大声喊叫道：“号外！号外！日本投降了！”
喊声还没有完，想不到旁边就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
“小石头哥哥！”
“小石头，我们在这儿！”
他连忙回头一看。呀！原来是失散几年的小宁和王老师呢。他以为他们都在大隧道里遇难了，想不到竟在这里胜利重逢。
他使劲咬了一下手指头，这不是做梦。连忙用力挤了过去，一下子扑在王老师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原来，王老师也以为他死了。经过了那一场惨剧，从医院里出来，便带着小宁躲到乡下去过日子。有一天，从报纸看见小石头的消息，高兴得跳了起来。人烟稠密的雾重庆，怎么能够找到他？小宁就在从前住过的地方留下几个粉笔字。现在他们终于重逢了，真高兴啊！
“爸爸说，你是有爱国心的孩子，最后胜利的时候一定会到这里来。我们已经等了你好久啦！”小宁拉着他的手对他说。
“别哭了，该高兴才对。胜利了，我们一起回家乡去。”王老师也泪流满面，轻轻抚拍着他说。
“回南京，还是东三省？”小石头仰起泪脸问他。
“回哪儿都一样，都是我们的老家。”王老师非常认真回答说。
“先回石婆婆巷，再到东三省吧。”小石头说，“我还想到芦沟桥去，给冬娃的小叔叔献一个花圈。”
“好的，就按你说的办。”王老师已经声音哽咽着，又激动、又悲伤，几乎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广场上的人群叫着、喊着，又一遍、一遍唱起了歌。
“胜利了，
我们胜利了。
光荣、正义，战胜强权……”
大家反反复复唱着，唱了一遍又一遍，唱哑了嗓子还使劲大声唱。
唱吧，欢唱吧！我们流尽了鲜血和汗水，得到了最后胜利，现在是该我们大声唱歌的时候了！
小石头流着眼泪大声喊叫：
南京，我们回来了！
石婆婆巷，我们回来了！
亲爱的南京，
亲爱的石婆婆巷，
我们不知道该给您献一个带黑纱的大花圈，还是一束美丽的鲜花？
亲爱的爸爸、妈妈，方家阿婆、朱老师、李大叔、李大婶、林伯母、林伯伯、方老板、方妈妈、冬娃、方家阿姐、吃奶的小弟弟·····
还有那个大个子河南兵、小个子广东兵、老渔夫爷爷、潘国胜、扬州大妈、“工棚”学校的同学们······
你们听见了吗？我们胜利了！我们回来看望你们了！
噢，还有施表叔、施表婶、施家阿姐、阿宝妹妹、李老爹、黄得胜、李老二·····
你们留在英雄的山城重庆和长江三峡，也要我们把你们的灵魂带到遥远的南京、上海吗？
尽情地笑吧！笑吧！
尽情地放声哭吧！哭吧！
笑得痛痛快快，
哭得痛痛快快····
我们回来了！
我们回来了！！
我们终于扬眉吐气回来了！！！
死难同胞安息吧。
为国捐躯的英雄烈士永垂不朽！！！
小日本算什么？
大中国万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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