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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OPEN心灵之窗
作者:竹 林     来源:儿童文学大本营    点击数:

关键词:儿童文学|两日一新|原创

  对于“幕后”的人而言,温晓云和雷摩斯就是舞台上的主角了。
  一路疾行,他们来到了星星斋。
  “雷摩斯求求你,去跟童老师说,让同学们马上离开自立中学。否则……否则很多人会死掉的。”温晓云说“死”的时候,惨白的脸上布满惊惧。雷摩斯不能不受到震动,但英雄气概还是不能少的:“不要怕不要怕,有我在呢!”
  “你……你也会死……”温晓云打了个哆嗦,泪珠渗出眼眶,像灿白的星星,在夜空下闪亮。
  “看你,瞎说些什么!”雷摩斯故意埋怨她。
  “我……我不该这么说,可……”温晓云瑟缩着身子的样子,显得那么弱小可怜。雷摩斯心软了,赶紧将她拉过来,像大哥哥一样拍拍她的背:“好啦好啦,我是福尔摩斯,我的案子还没破,怎么会死呢?你实在是太紧张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几天学校里来的那些帅哥,都是石叔叔派来保护我们的。今天公安局的便衣已经去诚信制药厂搜查过了。总之,天罗地网已经布下,你是安全的,我也是安全的。自立中学都是安全的。你放心好了。”
  雷摩斯搂着温晓云的肩,就像电影里的男子汉一样,把一种温暖,一种力量传达给她。可是温晓云并不为之所动,她在发颤:“如果面对的是一种病毒,一种可怕的病毒,人为的天罗地网有用吗?”
  “病毒!什么病毒?”他一头雾水。
  “β!”她好像怕冷似的,吝啬地吐出了一个字。
  尽管是聪明的福尔摩斯,也只有大惑不解:“什么β?你是在担心数学考不好吗?”
  “β是一种病毒的代号,跟数学没有关系。”她的回答让人匪夷所思,“最近DNA又从网上给我发来E-mail,说β病毒是一种极容易在灵长类(包括人)动物中传播的病毒。如果给它拼接上一个名叫Iv的基因,它就可轻而易举地侵入人体的所有细胞,人的免疫系统不但对它无能为力,还会被它破坏殆尽。这种被改良了基因的β病毒一旦扩散开来,后果将不堪设想。有人正在制造这一场恶梦。这是一伙心比蛇蝎还毒的家伙,现在,他们的研究终于成功了。只要轻轻一掀,潘多拉魔盒就可以打开了。而这个魔盒就在自立中学附近,因此,我们自立中学正处在极度的危险中。雷摩斯你走吧,你去跟童老师说,让大家都走!”
  “小云你……”雷摩斯将自己的一只手,放到了温晓云的额上。
  这样关切的动作,却激起了温晓云的反感:“你以为我有病?”
  “不,不是的!”雷摩斯心乱如麻。
  “大家都说我有病,只有你对我好。我以为你会相信我的话。可你……”温晓云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这哭声既伤感又有力度,雷摩斯的心被撞得生疼。他只好先稳住她:“我相信你相信你……可是,如果有一天路校长回来了,发现自立中学已经解散了,他不要伤心死吗?小云,难道你忘记路校长了,忘记他那么喜欢你?”
  “路校长就是我的……父亲,我永远不会忘记他的!”温晓云自己擦干眼泪,停止了抽泣,“你以为我是胆小鬼吗?才不是呢!我只是叫你们疏散。我决定自己留在这里等他,我不会走的。哪怕是饿死,或者被β病毒毒死,我也要等他,哪怕变成木乃伊,就像金字塔里埃及法老的木乃伊一样,等他一千年!”
  “小云!”雷摩斯突然流泪了。他笨拙地拉起她的手:“我也不走,生生死死我们都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满天星星在闪烁。那是微笑,“小王子”的微笑,带泪的微笑。 

  女孩儿呀贝蕾,
  来来去去啊光难追,
  相对论呀,捷径,
  今日出门呀,昨夜归! 

  歌声,像一个梦,从心中升起,回应着太空的呼唤。
  “我觉得好幸福!”
  “死到临头也幸福吗?”
  “Yes!”
  手,牵着手;眼睛,看着眼睛;心一点点温暖起来,温晓云突然又辛酸又激动地说:“我敢打赌,没有一个人的十六岁会比我们更复杂和精采!”
  “Yes,我的小贝蕾!”
  细细的声音,像柔柔的月光,撒了一地。而柔柔的月光,像含在嘴里的跳跳糖,有甜味,有动感,有看不见的音符,在里面跃动。
  高高矮矮的同学:石春生、石洞花,甚至还有乐华生、王大漠……像音符变的精灵一样,轻轻地,悄悄地,不约而同地出现了,好像在跳舞,朝前走两步,又往后退三步,还有人掉过头去,摆出一个美妙的Pose:“我们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我们也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白。
  温晓云转过脸来,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的的确确,那么多同学在向她走来,还有那么多微笑:“小王子”的微笑,带泪的微笑。星星,从天上落到人间,落在自立中学的校园里,落在“星星斋”的周围,像美丽的花朵怒放。“555,我要哭了。”王大漠觉得,再没有比他的“网络语言”更能直捷地表示一种心情了。
  冷不防,他被乐华生敲了一下:“什么五呀六的,你还不赶快跑!”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跑?”他夸张地吸着鼻子。
  “不跑,你想当第三者吗?”乐华生心里酸得要命。温晓云真是她命里的克星,应该碎尸万段!可奇怪的是,这会儿她并不恨她,一点儿也不恨。她努力想恨,还是恨不起来。相反,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感动,就让眼泪哗哗地落了下来。
“咦,你先555了?别,别这样——”王大漠轻拍她的肩膀,表现得像个长大了的男子汉,“我是王大漠——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我是一颗蒸不烂煮不熟炒不爆捶不扁的响当当的铜豌豆!我永远都是第一者,我永远和自立中学共存亡,我永远在你身边……”
  他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永远”,好像要为那么多年轻的生命染上一层地老天荒的意味。
  石洞花悄悄把自己的手伸给了石春生。石春生下意识地握住了它。也许因为太激动,也许因为着凉而发烧了,手心很烫,但他自己并未意识到这一点。他只觉得这女孩被夜气浸润得有些冰冷的手握上去很舒服,有一种清凉的慰藉在内。他握了一下,激荡的心宁静下来,纷乱的思绪也明晰了:“同学们,你们都听见了,温晓云说的情况很重要,形势真的很紧张,危险真的在向我们袭来。今天晚上,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班头!”温晓云又惊又喜,“你……你也相信了?”
  “为什么不?”石春生沉稳地望着她,“我也看见麦田怪圈了。”
  “啊,对了,还有麦田怪圈!”温晓云急急忙忙地又说,“最近几天,老虎打盹了。钱教导经常忘记给学校的电脑房上锁,我就溜进去上网,每次都能见到DNA。今天他发来十万火急的讯息,说β病毒可能马上就要现形,麦田怪圈就是警示。他甚至还给我画了一张图,向我指示麦田怪圈的所在处。我还半信半疑。可那张图实在太清楚了,所有的路标都是自立中学附近的。我按图索骥,一下子就找到了。我看见横在星空下那个不算很大但无比清晰的β,心里恐怖极了。我一分钟也不敢多呆,赶紧跑回来找雷摩斯。我想,DNA是谁呢?他说他来自未来世界,他洞察一切,又预言一切,而且他对自立中学的一草一木非常熟悉。我想他也许是路校长。雷摩斯、石春生,你们说呢?”
  雷摩斯显然不肯苟同,可他又不得不顾及温晓云的面子,不忍碰伤那颗敏感而脆弱的心:“DNA,当然,他非常厉害。他提供的情报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想像。但怎么会突然冒出了一个β病毒呢?这件事实在太怪。不过,从诚信制药厂那边的紧张气氛来看,也许这并非空穴来风。但跟路校长的……失踪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关系的有关系的。”就在雷摩斯自言自语沉吟的时候,乐华生突然大叫,“路校长的肾是换给王国庆的儿子的,而王国庆是诚信制药厂的上司,他换肾的钱又是诚信厂出的。制药厂嘛,请听听广告,什么抗病毒,不含PPA……哇,他们当然对病毒有研究啦!我想这药厂里,肯定有王国庆的同伙,他们会按王国庆的命令弄一种新的病毒出来。” 
  “可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害人呢?”王大漠结结巴巴地问,“如果一种病毒足以毁灭全人类,那么,他自己不是也要毁灭了吗?”
  月光下,他的脸色异常苍白。
  “我不知道。”乐华生推了他一下:“你快跑吧,你比较有钱。”
  “不,我不跑。我也要和自立中学共存亡。”他激动地说。
  同学们彼此相望,每个人的脸色都发白——这并不仅仅是月光惹的祸。
  也许应该说,乐华生的推理牵强,可是没有人反驳。雷摩斯甚至走到她面前,给了她一个只有电影里才有的动作:“谢谢,华生,谢谢!”
  这动作是一个轻轻的潇洒的拥抱耶!
  乐华生反而被吓坏了。她怯怯地转着眼珠,心想他有没有搞错?但扭过头来,看见雷摩斯两眼放光,食指发颤地指着自己的脑袋:“亲爱的华生,你把我这里面的几十亿个神经元都点亮了。现在,事情越来越明确,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
  “童老师!”这是石春生的声音,又嘶哑又焦灼,像绝望的狮子在发出最后的吼声。
  “是的。因为童老师和自立中学妨碍了他们的罪恶计划。”雷摩斯斩钉截铁地说。
  乐华生眨眨眼睛,一个念头闪过:如果说,“下一个”目标是童老师,那么,“上一个”目标是什么呢?
  她想问,可是看着雷摩斯和石春生那副心有灵犀的样子,心里一“格登”,赶紧把话又囫囵吞下去了。天哪天哪,“上一个”目标不就是路校长吗?这么弱智的问题也要问,岂不毁了“华生”的一世英名?
  还好还好,没有出丑。
  最后商议的结果是,全班同学分成三组:一组由石春生和石洞花带领,到童老师的宿舍外面守夜,保卫童老师的安全;一组由雷摩斯和温晓云负责,留守星星斋,监视整个校园;王大漠委有特殊的重任,那就是回家上网,寻找DNA,乐华生协助。
  命令是雷摩斯下的,既干脆又明确,一派大将风度,连班头也在他跟前唯唯称是。乐华生的心又在发热,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眼睛欣赏他:“运筹帷幄,好厉害!”
  “啊,我的运筹帷幄的福尔摩斯,”王大漠突然迸出了一声冷笑,“如果有情况,我们怎么向帷幄中的陛下请示呢?”
这确实是个问题。王大漠的家里有电话,童老师的住处也有电话,在最关键的时刻石春生大不了破门而入。可是在星星斋里,却没有通讯设备。
  要是石Sir的手机还在身边就好了。
  “等着我!”王大漠撂下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拉着乐华生扬长而去了。
  一小时后,他驾着一辆漂亮的女式电瓶车出现在雷摩斯面前,甩一把头上的汗,摊开手掌,那里躺着一款白色小巧的摩托罗拉。
  “你从哪儿弄来的?”雷摩斯感动得一塌糊涂。
  “国难当头,资源共享嘛。”王大漠耸耸肩膀,“何必多问!”
  不问也知道,从老妈那儿偷来的。
  像只有灵性的小白鼠,手机到了雷摩斯手里,刚一摸,就尖叫起来,铃声在寂静的夜空传得好远。他赶紧接听,是乐华生打来的。
  “DNA在网上了,”她急急忙忙地报告,“他命令我们撤,快撤,立即撤!”
  “呵呵,狼来了?狼终于来了?”王大漠不知是见怪不怪,还是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瞧,雷摩斯的两颗眼珠子快要弹破眼镜片了。温晓云竖起耳朵在一旁听,就差没变成兔子了。
  “别紧张,慢慢说——”雷摩斯咽了口唾沫,好像真的很镇静似的。他正想问什么,手机被温晓云夺去了。
  “乐华生,他有没有说现在哪里?为什么不肯现形?”温晓云激动地大声问。
  “你稍等——”乐华生赶紧敲键盘。
雷摩斯想把手机拿回去,可温晓云不给。她对乐华生喊:“问他,是不是在石窟里?”
  “任何人不许靠近七星石窟!”乐华生在念电脑屏幕上出现的字。
  “为什么?”温晓云追着问。
  “……”可怜的华生,在那边手也忙,眼也忙,嘴也忙,终于,又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石窟里有一条神秘的时空……隧道——那是宇宙中的反物质世界。对于我们这些由正物质构成的生命体来说,这仅仅是宇宙的一半。而宇宙的另一半则是反物质组成的体系。当正负两大体系接触时,引力会产生……湮灭。所以,你们切切不可……进入石窟。如果不慎落进时空隧道,那么你就会从此消失。”
  “Wonderful!”温晓云全无淑女风范地狂呼,“乐华生你告诉他Wonderful!”
  “好……吧!”乐华生的应答很勉强。但很快,手机又响了:“他说掉进时空隧道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现在16岁,可当你出来时就变成了一个80岁的老太婆了,太可怕了。温晓云,虽然我嫉妒你,可也不想让你湮灭,或者变成80岁的老太婆,你……千万别、别去石窟呀!”
  从乐华生结结巴巴的尖细颤音里,温晓云听到了真诚和情谊:“不会的不会的,华生你放心,DNA是出于好心在吓唬我们呢。不过他从另一方面证实了小贝哥哥的话。他说石窟里有虫洞的出口,最先进的文明可以利用虫洞制造时间机器。我相信路校长就是那种先进文明的使者……我一定要去石窟看看。”
  一语未了,她的手机被雷摩斯抢去了。她大叫:“对女生怎么可以这样粗暴?”可这也没用,雷摩斯不仅抢了手机,还把她朝星星斋里面一推,对站在旁边的女生说:“从现在开始,她失去自由了。不要让她走出这间屋子。”
“嗨!”几个女生齐声应答。
  乐华生急得在那头乱喊:“喂,喂?”
  “我是福尔摩斯。我命令你坚守岗位,密切注意DNA的动向,有事向我汇报,一切听我的指挥。”雷摩斯果断下令。
像应声虫一样,乐华生也高兴地回了一个字:“嗨!”
  雷摩斯挂机。纷乱如烟花般的灵感,在这一刻聚集燃烧,变成异常发亮的一支奇葩——天哪,他想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啊!那只柴油桶,那只和童老师一起从断裂的桥板上掉下去的柴油桶!当他为石春生的苏醒而长长舒了一口气时,发现那只横倒在草堆上的桶上写着一个歪歪扭扭的β,字迹小小的、既清晰又不引人注目,像是白色粉笔写上去的。他当时满脑子想着童老师遇险的事,坐在草堆上一边和石春生斗嘴,一边无聊地抠那个字母,可抠来抠去,那个字母并不褪色,原来不是粉笔写的。他放弃了这个无聊的举动,还想,谁这么无聊,在这里写一个让人擦不掉的字母?
DNA说的β——麦田怪圈上的β——柴油桶上的β……
  如果石Sir他们对诚信制药厂的监控是为了寻找β,那么桥板的神秘断裂就是为了藏匿β……天哪天哪,又应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的名言。
  β现在正在校办化工厂!那是一只真正的潘多拉魔盒!
所以DNA要我们撤,马上撤!
  雷摩斯大大吸了一口凉气,抬起头来,发现满天的星星和月亮都不见了。风在空中呜咽,天上乌云密布,好像宇宙不忍目睹人间惨剧的发生而闭上了眼睛。
  他想应该马上去校办化工厂,找出那只柴油桶。他的眼前闪现出一幕幕电影里的英雄壮举:把身体扑在炸药包上,为了祖国而让自己粉身碎骨。但他却仿效不得。靠他自己那一点可怜的学识去对付β病毒,简直是唐吉珂德和风车作战。也许在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扩散的病毒就通过空气、通过水……通过一切意想不到的途径,与人亲密接触,在人的体内迅速复制,直到夺去人的生命!
  唉,想当英雄也不成,这真是高科技时代的悲哀。
  他叹了口气,迅速地在手机上拨号——给童老师。
  “那个阿Sir在她房间里,人家可是在度蜜……夜啊!”旁边有个男生的脑袋凑过来,坏坏地笑。
  “蜜你个头啊,我就是要找阿Sir。”雷摩斯绷着脸。那男生笑不出来了。
  只响了一声,童老师的声音就传来了,好像她守着电话似的。
  “你在哪里?”童老师急急地问。
  “我要跟石叔叔说话。”雷摩斯显得既沉稳,又有主见。
  “他不在!”童老师就用三个字打发了他,“你在哪里?有谁和你在一起?”
  “我在星星斋,班级中还有30多个同学都在。”雷摩斯只好老老实实地说,接着忙又补充:“童老师,我们校办厂进的料中有问题,快想法通知石叔叔……”
  “你们留在原地别动,我马上过来!”
  雷摩斯还想说,童老师已经挂断。
  他不甘心地又拨,那边只有嘟嘟的铃响而无人接听了。
  “该死的石春生,擅离职守,我撕了你的皮……”突然,他张口结舌:“天!”
  天被撕裂了。一条条纤细粉红的线,曲曲折折劈开了厚重的云。夜幕笼罩的自立中学,在瞬息间亮如白昼。童老师、石春生和石洞花正飞奔而来,闪电把他们的发丝和脸上惊恐的表情照得发青。
  暴雨要来了。但风里还没有雨滴,只有席卷的尘埃、落叶。大家张开嘴想喊“童老师”,但被风噎得透不过气来。突然,一道闪电落到地上,在前面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滚成了一只球。他们被这奇异的景象惊得不知所措。这时,童老师气喘吁吁地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大喊:“进去,快进屋里去!”
  有的同学还在犯傻,她就不由分说地将他们朝里面推。当最后一名学生被她推进星星斋时,那圆圆的火球已经滚到门口了,而且不止一个。它们悄无声息地列队而来,大的像排球,小的像碗盏,最小的宛若一只乒乓球,闪着橙色的、白色的、紫色的光芒,诡异而艳丽,轻盈而热烈,在星星斋的门口跳着,如精灵一般,随时想要飘进来。
里面的人已乱作一团,一些同学抱头乱窜,生怕火球飘进来,轻轻一触也许就化作一堆烧焦了的碳水化合物了。
这是球状闪电耶!
  在内心深处,童老师是最惶恐的。可她拼命稳住自己,就在一只圆盘状的火球在门口跳荡之际,她冒着被它亲吻的危险,迅速冲上去关住了那扇木制的大门,然后转过身来大喊:“快趴下,趴到桌子下面。”
她开了里屋的门,那儿有路校长用过的写字台,还有一张方桌,一张床。幸好床也是木制的,桌底钻不下的人,就都钻到床底下去了。她自己也要往床底下钻时,有人发出了一个古怪的声音:“啊——”
桌底下也有人在叫:“啊——”
  没有句子,只有音节,好像原始人连不成话的恐惧呼唤。她一抬头,自己也要叫了——窗子,窗子洞开着,外面一对火球在滚动,像被游龙嬉戏的珠子一样,眼看就要滚进来了。
  就在这个瞬间,她似乎看见了闪电背后两张亲切而模糊的脸。那是她的父母。他们在球状闪电发生时消失;他们从遥远的天堂俯视着她,像要对她说什么。 “关窗,关窗……”她发出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低微的呻吟,挣扎着,飞快地扑向那扇窗。
  可是,她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拖回去了。窗子也被“啪”地关上。当她发现那火球已被关在窗外时,一阵晕眩,身体像软软的面条一样倒在这个男生的怀抱里了。
  石春生搂着童老师,钻到桌子下面,又从地上拣起一张纸片,在她的脸上扇。
一分钟后,童老师清醒过来,很不过意地微笑了一下,吩咐大家安静,不要动,尤其注意不要碰到金属。
这时,球状闪电还在外面转,它们像元宵节的灯笼一样,闪闪烁烁,有的仿佛就挂在墙上。墙壁变得像纸一样薄,没有开电灯,屋里也亮亮的。那些闪电好像有穿墙透壁的本事。桌子、床,都在童老师的指挥下移到屋子中间了,大家在中间抱成了一团。
  雷摩斯哆哆嗦嗦地拨通了石Sir的手机,发去SOS信号!
  “我正忙着呢,你别添乱。”想不到石Sir如此不友好。
  他急了,赶紧把眼前的危险处境说了一遍,石Sir这才紧张地问:“你们童老师呢?她在不在?”
  雷摩斯刚答了一声“在”,那边就说:“老老实实听童老师话,呆在屋里不要出来。”
石Sir的口气冷淡,好像一句也不肯多说。这大大出乎雷摩斯的意料,只好打起精神故作顽皮状:“童老师也很危险哦,你还不快快来救她……”
  “不要罗嗦了,我正在救火!”
  “救什么火哦!”雷摩斯嘴里嘀咕道,“当心你的后院起火!”这不是威胁,生死关头,石Sir的表现太差.要是能活着出去,雷摩斯定让全班同学联合启奏童老师,把这个无情无义的男朋友再次休掉。
可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是:“校办工厂失火了。”
  雷摩斯一听校办厂失火,脑袋差点炸开。他再也没心思生气了,赶紧说:“石叔叔,β……”可那边已经挂机。他不顾一切地钻出桌子想要冲出去,被王大漠伸腿绊了一跤。
  雷摩斯倒在地上哼哼,童老师反而说了声:“O……k!”这暧昧的赞美也不知是给谁的,王大漠就捡来自己享用了。于是,他变本加厉地死死按住雷摩斯的腿。童老师连说:“好,按住他,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外面,更多的球状闪电像一支跳着舞龙灯的长队,在夜色里狂欢,而龙灯每一轻柔的翻转,每一激烈的跳跃,都包藏着一个死亡之吻。
  “老天,比Hip­hop还要酷。”王大漠的牙齿在得得响。
  “不,小日本的拍拉拍拉……嘘,滚吧滚吧!”几个女同学在咒骂。
在弥漫着湿土气味的狭小空间里,不论天敌还是死党,大家紧紧相拥。手和手都握在一起,每一扇心灵之窗全部Open,也许由此产生的能量十分奇异,使宇宙为之动容,老天为之哭泣——哗啦一声,暴雨倾盆而下。而那支“龙灯”队伍也就瞬息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现在,星星斋里已经没有一星亮光了。像黑洞一样黑的黑暗,把一切物质揽入囊中。雷摩斯摸索着开了窗望出去,四周都是黑黝黝的雨柱,没有看见校办厂的火光——也许已经被黑色的夜雨浇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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