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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路在心上,心在路上
作者:明照     来源:儿童文学大本营    点击数:
  走自己的路,路在心上。
  修自己的心,心在路上。
  《麟麟说,对于诗人,自恋也是一种浪漫》
  孩子的每一滴眼泪中,都有一颗童心的太阳闪光。
  孩子的每一声叹息里,都有一条命运的小河流淌。
  2020年3月19日,周四。
  文学阅读,我建议小孙子麟麟读泰戈尔的散文诗,他欣然接受;读文学经典,感受美的气象的熏陶,我觉得应该是小学阶段美育教育的应有之意,懂得文学之美和艺术之美,这在孩子的心灵构架中不可或缺。
  他翻开了《泰戈尔散文诗全集》 ,认真阅读起来。
  泰戈尔在《飞鸟集》20中,写道:
  我不能选择那最好的。
  是那最好的选择我。
  他读了这首散文诗后,很有感慨地说,爷爷,你发现没有,泰戈尔有一点儿自恋。
  我说,自恋?很有意思,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说,泰戈尔认为,世界是以他为中心的,最好的东西,不用他选择,而是选择他。这是自恋,爱自己。
  我说,你可以把你的想法写下来,作为一个读后感。
  依然沉浸在散文诗的意境之中,想象宛如大雁一样飞翔;他快意地说,对于诗人,自恋也是一种浪漫。
  我说,你的意思是诗人自恋一点儿好,才有自信,不然就写不出诗来了。
  他说,不然,诗人就没有灵感了。
  接下来,泰戈尔在《飞鸟集》22中,写道:
  我存在,乃是所谓生命的一个永久的奇迹。
  我说,读了这首散文诗,你有何感想?
  他说,泰戈尔还是自恋,他认为自己是整个世界的一个奇迹,永久性的一个奇迹。
  我说,他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他有这个自信,认为自己对于世界的贡献,具有永恒的意义。
  他说,世界是永恒的,他也是永恒的——自恋。
  情不自禁地,我想起了2020年1月26日,给他介绍泰戈尔散文诗的审美特征时,我感佩地说,麟麟,他的散文诗写的很美,审美视野宽阔,颇有审美意趣,语言如珠如玑,读起来朗朗上口,很有哲理味道,引人遐想。
  他说,我也写一首。
  我说,好哇。
  他说,当命运死亡的时候,人们在狂欢;当上帝复活的时候,命运在歌唱。
  我说,还真有一点儿意思,你酝酿多长时间了?
  他说,嗨,我随口就说出来了。
  我说,这是一首散文诗,你把它写在日记里吧。
  他说,不用了。
  我拿出了一张纸说,我给你把这首散文诗记下来,丢掉了太可惜。
  他说,那还是我自己记下来吧。
  背运给人生带来的痛苦,命运会以另一种形式给心灵一种补偿。
  好运给生命带来的幸福,命运会以另一种岁月之象留存下忧伤。
  《爷爷怎么像布谷鸟一样催人呀》
  如果没有烦躁,就没有童年,烦躁是一个缘。
  缘是因,成长是果,童年之象是永恒的诗篇。
  2020年3月20日,周五。
  他读丁丁历险记入迷了,我感觉他的入迷,有一种不能自拔的味道。
  我说,别看了,麟麟,奶奶已经把晚饭给你做好了,不要凉了。
  他说,好的,马上。
  过了一会儿,他依然不动。
  我说,快点吧,我已经第二次催你啦。
  他说,爷爷怎么像布谷鸟一样催人呀?
  我说,我像布谷鸟?
  他说,是啊。
  我说,还有一只更大的布谷鸟在催我呀。
  他说,你说的是时间吧?
  我说,对呀,我可以等你,时间可不等人。
  他站了起来,似乎在沉思着。
  看他的样子,我想起了站在草原的湖边上喝水的一只白鹭。
  他又蓦然回首,看了一眼摆在写字台上的丁丁历险记。
  我说,有一个成语,可以形容你现在的读书状态。
  他说,什么成语?
  我说,爱不释手。
  他凝视着我,思忖起来。
  我说,听到一个成语,就要记住,这是积累语言的一个好习惯。
  他点头说,好的,我记住了。
  洗手之后,坐在餐桌前,因为7点他要上一对一在线英语课,所以6点开饭,奶奶只是给他一个人做的。
  奶奶坐在长沙发上,看手机里有关新冠疫情的信息。
  突然,奶奶朗声说,哎呀,有人开车闯卡,还打保安,太不像话了。
  他好奇心很强,一听此言,立即离开餐桌,跑到奶奶身边,关切地问,怎么回事儿?
  我在一旁读书,平和地催促道,麟麟,快去吃饭吧,现在6点13分了。
  他说,马上。
  又看了两眼视频之后,他直起腰,一边往餐桌走,一边轻描淡写地说,爷爷,淡定,一切都是浮云。
  当然,我很淡定,一声不响地望着他说,什么,一切都是浮云?
  他低头吃饭,不慌不忙。
  我并不轻松地说,只争朝夕,你在6点40分要复习,然后7点开课。
  默不作声,他似乎胸有成竹,很淡定的样子。
  结果,他只用了17分钟就吃完了饭。
  我吃了一惊地说,吃饱啦?
  他说,是的。
  我说,饭吃得真快,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又一番风景。
  他没说什么,来到写字台前,坐在转椅上,打开了艾派德。
  6点40分,他进入课堂,预习;7点开课,一对一,在线教育。
  他每次上课,我都会坐在一旁,生怕网络不好,临时出现什么不测,世界就是一个诺大的无常。
  果然不出所料,有事儿了。
  7点13分,他轻轻地转动着转椅,目光盯着艾派德。
  我说,怎么啦?
  他说,没图像了。
  我说,今天南方好像有暴风骤雨,网络不好。
  他说,有可能。
  我说,要不要和妈妈联系一下,该怎么处置?
  见我站了起来,他说,淡定,这事儿,我能处理;我不能处理时,自然会叫你来帮忙。
  我惊诧了,小孙子长大了,话说得有理有据了,令我刮目相看。
  他重新启动艾派德,重新进入课堂。
  我一看表,7点15分,老师接着授课。
  孩子的成长之美是自己的上帝,孩子的上帝在可见的世界里,在自己的身旁。
  一个孩子飘逸的微笑,会变成一只阳光的蝴蝶。
  一个孩子童心的幻想,会变成一个未来的太阳。
  《有苗儿不愁长——否定之否定》
  阳光喜欢的声音,不是鸟鸣,不是流水,而是孩子的话语,孩子的笑声。
  月色喜欢的画面,不是夜莺,不是灯火,而是孩子的眼睛,孩子的梦境。
  2020年3月30日,周一。
  早餐,麟麟吃得很爽,一碗豆浆,一个麻团,二个鸡蛋,三块蛋糕;用时20分钟。
  我和老伴都很惊诧,交换了一下万分惊愕的目光。
  一直以来,我的心里有一个不大也不小的结,麟麟干什么都快,就是吃饭太慢;我费尽心思地琢磨着,怎样才能让他吃得稍微快一些。
  我说,破天荒啦,麟麟吃饭变快了!
  他说,你知道我过去吃饭为什么慢吗?
  我说,为什么?
  他说,因为我一边吃饭一边想事儿,吃饭不集中,不专注。
  我说,你认识到了,很好,今天吃饭,让爷爷奶奶大开眼界,心花怒放。
  奶奶说,麟麟吃饭快了,是一个很大进步,不然,两块蛋糕吃40 分钟,慢得吓人。
  试想一下,吃饭之时,孩子的精神不集中不专注,上下五千年,纵横八万里,浮想联翩,联翩浮想——自然而然,老牛拉破车一样慢悠悠。
  改变生活习惯,对于还有一个多月就九岁了的孩子来说,理论上并不是一个难题,实际上做起来会因人而异——有的孩子,改变之难,难于上青天。
  他现在的转变,没有任何前兆,令我和老伴欣喜不已:
  这是成长之美,令人沉醉。
  他今天的这个样子,简直是一片新天一片新地。
  我有了一种摘下紧箍咒的感觉,打开了那个不大也不小的心结,这是我的一个心灵解放。
  还是那一句常说常新的话语,给了我们一道春天的风景:时间是最好的老师。
  美是成长,美是歌唱。
  一个孩子应该从生活中,从学习中,从自然中,发现美——美蕴藏在细节中。
  发现美是成长,会提升一个人的审美情趣,会像春风春雨一样陶冶人的心灵。
  《中国式的愚人节快乐——爷爷像一个植物人一样》
  孩子的每一滴眼泪中,都有一颗童心的太阳闪光。
  孩子的每一声叹息里,都有一条命运的小河流淌。
  2020年3月26日,周四。
  对于我来说,中午的处境并不随心所欲,一分一秒都如鲜花如荆棘一样。
  因为我身上起了红疙瘩,晚上睡不好觉,到了午饭后,我会昏昏沉沉,非常想睡一觉。
  但是,中午睡不好,因为小孙子捣乱。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卧室,把胶条贴在了我的嘴上。
  虽然昏昏然,我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恶作剧,但我从心底里不想说话,很困也很累。
  又一转念,他也许会立即收手,这样我就可以接着迷迷糊糊地睡下去。
  但是,并不能如我所愿,宛如月亮永远不会像太阳一样闪光。
  他继续把胶条一条一条地贴在我的嘴上,我已经不能张开嘴巴说话了。
  他很认真,不慌不忙,有一种执着劲儿。
  我已经毫无睡意了,脑海里呈现出了万里无云万里天的景象。
  但我仍然不想起来,还想睡一会儿。
  他还会如何淘气呢?
  他已经封好了我的嘴巴,我的嘴巴动弹不得。
  由此,我一下子想到了武汉封城——因为面对着新冠疫情扩散,武汉封城是上上策。
  接下来,他的目标是封住我的眼睛。
  我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仿佛一个机器人一样。
  每个孩子的心灵中,都有一朵永不凋谢的玫瑰——幻想,幻想闪烁着智慧之光。
  三下五去二,他很麻利地把我的双眼封上了。
  我想睁开眼睛,但睁不开,眼前一片沉沉的黑暗。
  我蓦然想起,为了这次行动,他是做了精心准备,之前他把一条条胶条贴在了写字台的边缘上,像钢琴的琴键一样赫然醒目。
  当时,我并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
  我像一个植物人一样,任由他捆绑;之后,他又把我的双手捆了起来。
  他一边有条不紊地干,一边得意地咯咯笑,非常开心,非常惬意,非常快活。
  大功告成,他离开卧室,走回了大厅。
  屋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两眼一抹黑,似乎在黑森林里一样。
  但是,我的双手像鹰的翅膀一样是自由自在的,我自由地鼓起掌来。
  大厅里,居然没有一点儿反应。
  被封着嘴,我叫了一声麟麟,声音含混不清,他没有回应。
  于是,我模仿香港电影中的僵尸,双臂平伸向前,一跳一跳地前行。
  这时,他笑着说,爷爷,我来帮你撕下胶条吧。
  我点点头,但说不出话来。
  奶奶从厨房来到了大厅,一见此情此景,她惊诧地说,哎呀,从昨天开始,麟麟就撕扯了一些胶条,做好准备,原来是要绑架爷爷——今天终于实施了。
  他轻轻松松地一拽,就把我眼睛上和嘴巴上的胶条,痛痛快快地撕了下来。
  我长出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睛,动了动嘴巴。
  他说,疼吗?
  我说,可想而知,不疼,但很不舒服。
  他说,不好意思,让爷爷体会了一把不舒服。
  我很奇怪地问,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他说,不是呀。
  我说,不是愚人节,那你为什么要搞恶作剧?
  他说,我知道爷爷不过外国节,那咱们就提前过一个中国式的愚人节。
  我说,你可真有意思,对爷爷下手,而且毫不手软,这是中国式的愚人节。
  他说,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呢。
  我说,逗你玩儿呢,你的小心眼儿里想什么,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说,奇怪呀,你怎么不反抗呢?
  我说,一方面,因为晚上睡不好觉,我迷迷糊糊的想进入梦乡;另一方面,我也想看一看你,到底会淘气到何种程度。
  他说,你下床后,为什么鼓掌?
  我说,我什么也看不见,叫你,没有回应。
  他说,你不生气?
  我说,不啊,我知道你在恶作剧。
  他说,你为什么学僵尸行走?
  我说,为了逗你玩儿。
  他说,我本来想给你写上一行字——中国式的愚人节快乐。
  我说,你打算写在哪儿?
  他说,写在你的眼睛上。
  我说,那可就麻烦大了。
  他说,麻烦什么呀?
  我说,很危险。
  他说,我把你的眼睛和嘴巴封闭起来,感觉如何?
  我说,很不舒服,但也很有诗意。
  他说,有诗意?为什么?
  我说,因为你在成长,成长是美。
  月亮的正面,看得见阳光,也看得见灯火,因此拥有梦乡。
  月亮的背面,看不见日出,也看不见日落,因此没有幻想。
  《孩子的真言妙语——如雨滴一样纯净,如珍珠一样闪光》
  像星星一样闪光的眼睛是什么?是爱的风景。
  像钻石一样闪光的心灵是什么?是美的宁静。
  现实生活中,孩子会说出一些真言妙语,如雨滴一样纯净,如珍珠一样闪光;这些话语,令人深长思之。
  其一:他说,想死在战场上,死不了;不想死在战场上,就死了。
  当时的语境是这样的:2020年3月3日,周二。
  谈到外地驰援武汉的抗击新冠肺炎的医疗队,我说,医护人员就像上战场一样冲锋在前,值得敬佩,值得歌唱。
  奶奶说,每一个医护人员都会面临着风险,他们都是以大局为重,像英雄一样让人敬佩。
  我说,在疫情面前人人平等,医护人员得保护好自己,这是重中之重。
  他说,想死在战场上,死不了;不想死在战场上,就死了。
  我说,哦,有一种辩证意味,言之有理。
  其二:他说,平静是灾难的开始。
  当时的语境是这样的:2020年3月4日,周三。
  奶奶在手机上看到日本没有新增新冠确诊病例,困惑不解地说,日本怎么会没有确诊新冠病例呢,真不可思议。
  我说,有一种可能,日本在隐瞒新冠确诊数字,怕引起过度恐慌,这跟2020年东京奥运会能否按时开幕,息息相关。
  奶奶说,在日本的钻石公主号上,还有很多人没有进行检测,不可能没有新的新冠确诊病例。
  我说,不可能这么平静,日本宛如世外桃源一样阳光明媚春风和煦。
  他说,平静是灾难的开始。
  我说,这是谁说的一句话?
  他说,我说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
  我说,这句话有哲理意味,也很有力度。
  其三:他说,善是中国最大的有优点,也是中国最大的缺点。
  当时的语境是这样的:2020年3月19日,周四。
  全球新冠疫情大流行,有些华人华侨还有外国人,都想方设法进入中国。
  我说,这次新冠疫情是一次很好的爱国主义教育大课堂,祖国像母亲一样,在穷的时候不能离开她,祖国是我们的血脉,我们的根,我们的未来。
  奶奶说,中国,故乡故土,不能远离。
  我说,新冠病毒一流行开来,人们看得一清二楚,只有祖国好,只有社会主义好。
  他说,我们的制度与西方的制度相比,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我说,国家财富不是集中在少数人手里,人民当家作主,国家的财富属于人们,以人为本,共同富裕。
  奶奶说,我们国家派出了医疗队,带着医疗物资援助意大利。
  我说,四川地震时,意大利给与我们帮助,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他说,中国人入外国籍就成了华人,现在想回国,就不应该让他们回来,他们已经是外国人了。
  我说,此时此刻,我们的国门并没有封闭,还是欢迎华人华侨的回归。
  他很感慨地说,善是中国最大的优点,也是中国最大的缺点。
  我说,天地人和,是我们中华民族最可宝贵的哲思学理。
  你拥有头上的天空和脚下的大地,应该缔造出属于自己的一条地平线。
  我拥有白天的太阳和夜晚的月亮,应该把自己的心灵铸造为一颗星星。
  《0加0等于8》
  每一颗水滴之中都会有一个照耀的太阳。
  每一粒泥土之内都会有一个沉思的月亮。
  2020年4月2日,周四。
  中午,我催促着麟麟睡一觉,不然会累得像一峰骆驼一样抬不起头。
  他走过来挠我的脖子,很痒痒。
  但我忍住了并没有笑,宛如石雕一样纹丝不动。
  他很开心地笑了,仿佛摘到了一颗星星一样。
  我说,你笑什么?
  他得意洋洋地说,挠别人,别人不痒痒,我痒痒,所以,咯咯笑。
  我说,你还是睡一会儿吧,线上教学,上网课很累的。
  他说,我不睡啦,只想给你捣乱。
  我迟疑了一下,好奇地说,为什么?
  他说,我要是睡了觉,晚上就会和爸爸捣乱。
  我说,你还是睡一会儿吧,半个小时也好四十分钟也行,下午才会精神饱满。
  他神秘地笑着说,爷爷,你够自私的。
  我说,这可不是什么自私,你好好想一想,我是为了你好。
  他说,你别忘了,我爸是你儿子。你不让我给你捣乱,让我给你的儿子也就是我的爸爸捣乱?
  我说,你这样的理论,是不是有一点风马牛不相及呀?
  他说,不,是连在一起的,这是一个逻辑推理。
  我说,为了你好,我完完全全地是为了你好。
  他依然坚持着说,我不睡觉也能行。
  我说,我不能强人所难,如果你还坚持不睡,那只能顺其自然了。
  他说,理解万岁。
  我说,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不捣乱?
  他有理有据地说,从哲学上说,理和理是相通的。
  我说,我没有弄明白,麟麟,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我就是想和你捣乱。
  我说,为什么呀?
  他说,为了好玩儿。
  我说,你得学会把控自己,这样对别人好,对你自己也好。
  他说,我不想睡了,还是自由一点儿好。
  我说,不管怎么说,一个人的自由不能建立在别人痛苦的基础上。
  他有自己的一套说辞,爷爷,凡是人,都会思考自由和快乐。
  我说,那好吧,给你一个碗大汤宽,你自由了。
  他说,多谢。
  今天下午完成了作业,他写日记时,因为中午没有休息,有一些昏昏然。
  他自言自语道,我现在有一点儿迷糊,迷迷糊糊。
  我说,怎么迷糊?
  他说,我连0加0等于多少都不知道啦。
  我爽爽朗朗地说,嗨,这个问题太简单了。
  他说,简单,得多少?
  我说,这还用问吗?
  他懒洋洋地追问,得多少啊?
  我说,零加零等于8呀。
  他扑哧一下笑了,话音郎朗地说,真有意思,你把两个0一上一下地拼接在一起,那就是8。
  我说,怎么样,不迷糊了吧?
  他说,听你这样一说,我一下子精神了。
  天空中的每一只鸟都理解天空吗?理解天空的鸟是天空的歌声。
  大海里的每一条鱼都懂得大海吗?懂得大海的鱼是大海的星星。
  《风雨彩虹都是歌》
  每一片白云之中都会有整个天空的蔚蓝,蔚蓝是广度。
  每一块石头之内都会有天地之间的沉默,沉默是深度。
  2020年4月3日,周五。
  我带着他下楼锻炼,每天如此,雷打不动。
  从寒假开始,我带着他,从周一到周五,每天都要下楼锻炼一小时,内容是踢球和跳绳,即使是在春节前后武汉出现新冠病毒大爆发时,我们也是戴上口罩,他还要再戴上护目镜,下楼锻炼,锲而不舍。
  防疫期间,我所居住的有16栋楼的小区,不见一个人影,只是偶尔能看见一个经常散步的老爷爷,像牧羊人一样不急不慢地在孤独中行走,行走着自己的孤独。
  带着麟麟锻炼,我有一个感悟:凡事贵在坚持,人的身边才会出现进取的光影。
  他跳编花,前几次都不在状态,跳得不顺畅,因为他有一点儿心急,心急就会动作飘忽,飘忽就会戛然停顿。
  我说,我们先踢球,你平静一下心气好吗?
  他说,可以。
  我说,跳不好,不要心急火燎,也不要垂头丧气。
  他鼓了鼓嘴巴说,放心吧,会好的。
  我说,昨天,你一口气跳了22个编花,打破了本周一跳17个的纪录,已经很不容易。
  他沉默不语。
  我说,你想一下,任何运动员的成功都不是一蹴而就,失败再失败是一个常态,需要反复锻炼,不忘初心,才能够从失败中站起来。
  他说,这是一个运动规律。
  踢了一会儿球,我说,再跳一次编花吧。
  他点头,然后拿起跳绳。
  我说,这不是比赛,也不是上镜,不要有压力,轻轻松松。
  他微笑了,跳了起来,节奏感很强,一气呵成,一次跳了25个编花。
  我说,很好,祝贺你打破自己昨天22个的纪录。
  他松了一口气,欣慰地说,多谢。
  我说,做任何事情都会遇到障碍,人最大的障碍是自己。
  他说,我知道,这是辩证法。
  孩子,最容易分辨开来的颜色是什么?是黑与白。
  孩子,把花朵和荆棘连在一起的是什么?是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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