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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3、鸿雁旁边一把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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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了，才会心安；心安了，才有净土。
无念了，才会静心；静心了，才有禅门。
在我的童年时代，还有一个人，让我念念不忘。
在我的心灵成长之中，起到过潜移默化的作用，他就是我的舅舅。
舅舅，我没有见过他，也没有见过他的照片。
当然，这是一种因缘，也是一种无法更改的命运。
母亲告诉我，舅舅叫刘鸿雁，长得特别漂亮，天庭饱满，眉清目秀，皮肤白皙。
舅舅小时候的样子，非常可爱，很像王母娘娘身边的玉童。
母亲告诉我，舅舅长大成人后，外祖母找了一个算命先生，给舅舅算了一卦。
算命先生一脸深沉，毫无保留地对外祖母说，“你的儿子叫刘鸿雁，名字不好，为什么呢？刘字有一个立刀儿，鸿雁旁边一把刀，凡事要小心谨慎呀。”
外祖母担忧地问，“他的八字呢？”
算命先生琢磨了一番，抑扬顿挫地说，“从他的生辰八字来看，要等到30岁之后，才能娶妻成家。”
说到这儿，算命先生沉思起来。
沉思片刻，外祖母非常不安地问，“如果30岁之前结亲呢？”
算命先生把话说了一个透亮，让人不寒而栗，“如果30岁之前结亲，他闯不过完婚这一关，必定早夭。切记，切记，切记。”
外祖母忐忑不安，不知道说什么好。
母亲告诉我，舅舅聪颖恬静，上学时，出类拔萃。
下学后，舅舅练拳习武，三节棍打得行云流水。
母亲告诉我，舅舅长大成人后，在天津一家商行做会计工作。
他非常敬业，业绩突出，有一种奉献精神，深得商行老板赏识。
由于舅舅长相俊秀，聪颖过人，才华出众，因此，城里城外，十里八乡，来外祖母家给舅舅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外祖母时刻铭记着，铭记着算命先生的叮咛。
因此，她回绝了一个个来提亲的人，自己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一天天，一年年，春花秋月，光阴荏苒。
大千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不是铁板一块，也许时光可以改变一切。
母亲告诉我，关于舅舅的婚事，后来情况有变。
也许是外祖母抱孙子心切，巴望着独生子舅舅早日成家，整日里念念不忘，甚至有些惶惶不可终日。
也许是在浓重的传统文化氛围中，奔三十岁的人了还不娶亲，于情于理之中似乎都有一点儿说不过去了。
大千世界上，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
因此，对于舅舅的婚姻大事，在背地里，人们自然而然会说三道四的，有些话也传到了外祖母的耳朵里，她听了心里颇为不安。
母亲告诉我，那时候，外祖父已经不在人世。
于是，外祖母做主，当机立断，在舅舅28岁那年，定下了一门亲事。
这门亲事，没有带来欢歌笑语，没有谱写出新的生命乐章，留下的只有无尽的遗憾和无边的悲伤。
母亲告诉我，没有等到成亲的那一天来临，舅舅因肺结核卧床不起，最后在孟庄溘然长逝，撒手人寰。
舅舅的亲事，不幸被算命先生言中了，令人感慨万千。
扼腕叹息，叩问苍天，人世间有才华的人，怎么这样命短？
难道这就是命运？
难道这就是天意？
在外祖母家的老屋子里，有一些舅舅用过的废弃旧账本，舅舅清秀的毛笔字，令我十分敬佩。
古人说得好：字乃人之体表，字乃心之写照。
我上小学了，母亲心灵手巧，把旧账本反过来，订成本子，让我用账页的背面来写学校留下的作业。
因此，我虽然没有见过魂牵梦绕的舅舅，也没有见过他的照片，但我总有一种感觉，舅舅在我的身边。
舅舅在我的身边。
他像一支永远的红烛一样，在我的心灵之中烛照。
我能够真切地感觉到，感觉到他玉树临风一样的卓然身影，感觉到他春天一样的温馨气息。
舅舅在我的身边。
他像一轮明媚的月亮一样，在我的幻想之中燃烧。
我能够真切地感觉到，感觉到他秋水一样的清澈眼光，感觉到他花朵一样的动人微笑。
记得小时候，母亲告诉我，“从智商上来讲，世界上有三种人：一看就会的人，一教就会的人，打死也不会的人。”
我觉得很有道理，也可以说是一个评判人的才智标准。
母亲十分赞赏地说，“你舅舅就是第一种人，智商很高。”
人生如梦，转眼百年。
1947年秋天，在我降生之前，慈祥的外祖母身边，只剩下大姨、二姨、我的母亲和小姨。
在我刚记事的时候，小姨青山也可怜兮兮地病故了，给我留下了一张淡淡的远去的面影。
幸福不完美，
只因在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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