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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故乡的原野,故乡的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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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原野,故乡的风,浓墨重彩,风景如画。 故乡的人们,故乡的情,诗情画意,如歌如梦。 我背着柳条编的小筐,拿着镰刀,去割猪草。 从县城南门出来,有一条向南的大路,没走多远,就碰到了一个大沙濠。 于是,大路成人字形,自然而然地分开: 一条大路向东南方,大约走了两里多就是我出生的村庄。 另一条大路往西南方向,缓慢地伸展,伸向原野的深处。 我割草的地方,就是在大沙濠西边的这条大路旁。 大路旁,有一片参天的柏树林,幽深而又神秘,那一片柏树林子是旧社会有钱人家的一处坟地。 就是在这一片树林里,我第一次看见了鬼火。 当然,是隔岸观火。 记得那是一个色彩缤纷的夏天,太阳落山之后,父亲带着我到县城看了一场电影。 电影散场,已是深夜。 月亮沉没,星星满天。 出了县城南关之后,父亲拉着我,走在大沙濠东边的路上。 我回忆着所看的电影,电影的内容,不由得让我大为困惑。 在正式放映正片之前,放映了一个科教片,内容讲的是一个科学实验,实验本身并不复杂,但具有一种深邃的哲学包蕴。 科学家把刚出生的小猫和小老鼠,放在了一个笼子里。 它们原本是一对天敌,势不两立。 但是,由于有了牛奶、肉食、蔬菜等充分的食物供给,这一对天敌发生了根本变化。 对小老鼠,小猫竟然没有丝毫侵犯之意。 对小猫,小老鼠也没有一点儿防范之心。 它们居然能够相安无事,和平共处。 一天天过去了,小猫和小老鼠,在一起玩耍,一起嬉戏,其乐融融,慢慢地一同长大了。 一对天敌,化干戈为玉帛。 左思右想,我仍然感到不可思议。 这时候,我一扭头,蓦然看见了大沙濠对面的柏树林里,有一闪一闪的蓝色火苗儿。 我情不自禁地贴到了父亲身边,惊叫了起来,“有鬼。” 父亲转过身去,看了看,不以为然地说,“那不是鬼,是鬼火。” 真是惊心动魄,我颤抖着声音说,“鬼火?” 父亲抚摸着我的头,耐心地解释道,“那是财主家的一片坟地,蓝色火苗是鬼火。” 我很恐惧,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惊愕地发现,我的小辫子紧紧地贴在了我的脖颈上,很不舒服。 我询问道,“爹,那是鬼火?” 父亲十分肯定地说,“是鬼火,不用害怕。” 我探询地问,“鬼是在挑灯夜读,是在点灯照明,是在烧火做饭,还是在烧水洗澡?” 父亲不停地摇着头,充满期待地说,“都不是,以后你上学了,就会知道那是人骨头里的一种物质,叫做磷,蓝色火苗是死人骨头里的磷,暴露在空气中,在一闪一闪地发光。” 话说现在,在柏树林的南边,有一些散落的坟头,孤独而又寂寞。 坟头南边,还有茂盛的庄稼地,一片连着一片。 昨天,我割完猪草回家时,路过这里意外地发现了,在坟地附近有一片好猪草。 所以,今天一早,我来到了这里,大展身手。 不大一会儿功夫,我割了好几堆猪草,其中有一些猪爱吃的马生菜。 我用镰刀把猪草拢起来,堆放在大路边的小筐旁。 我想,猪草割的差不多了,已经够满满一筐了。 纯美的太阳,像火红的灯笼一样挂在了树尖子上。 阳光如水,原野上流荡着柔和的七彩之光。 一人多高的高粱,令箭一样的玉米,挑着风铃一样的棉花,蓬蓬勃勃地排开了神秘的青纱帐。 在这一片坟地中,在矮树棵子上,蝉在尽情地唱。 有些燥热的风,从原野的深处吹拂而来,空气中弥漫着很好闻的庄稼和青草的气息,以及流水和泥土的芬芳。 这就是华北平原,我的美丽的故乡。 这时,我想方便一下。 我看了看大路的两边,没有人来也没有车往,一片空空荡荡。 我把镰刀扔在小筐旁,选择了大路边上,在一片草浅花疏的地方,方便起来。 触景生情,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在小朋友中间流传着一个歌谣。 这个歌谣,有一点儿土里土气,说的是人生三大乐事,美哉美哉: 洞房花烛夜,猪肉炸酱面,野外大小便。 哦,在旷野里方便,风吹过来,感觉很惬意,也很爽。 很爽之后,我惬意地站了起来。 一只喜鹊从头顶上飞掠而过,留下了一串儿动听的歌。 系好了腰带,我的目光依然追踪着喜鹊的影子。 我喜欢喜鹊,它仿佛是来自天堂的鸟儿,给人间带来福音。 喜鹊落在了不远处的柏树林里,又叫了起来。 转过身去,我准备往小筐里装猪草,然后打道回府。 今天割草,大有收获。 但是,我一下子惊呆了。 我看见了,有一道红带子像拱桥一样架在了坟头之上,格外耀眼,分外壮观。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背后, 有着一条长长的因果之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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