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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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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是母系，右手是父系；
双手之上，有祖先的印记。
秋生没有转过脸来看我，依然盯着蛇，生硬地说，“飞什么呀飞？明照，你睁大眼睛看一看，小麻雀已经见阎王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鹌鹑蛋，首先想到了入土为安，充满怜悯地说，“小麻雀已经死了，秋生，就把它埋了吧？”
秋生立即扭过头去，狠狠地横了鹌鹑蛋一眼，一副十分鄙夷的样子。
他说，“鹌鹑蛋呀鹌鹑蛋，你就是一个鹌鹑蛋，你懂什么？”
鹌鹑蛋困惑不解地说，“已经死了的小麻雀，我不懂，还会有什么用啊？”
秋生一副好为人师的神态，不紧不慢地说：
“蛇吞下去又吐出来的麻雀，可以入药，等把它晾干了，我要卖给县城南关的药铺，换得一些钱，可以买笔记本石板滑石笔，准备上学用。”
秋生的话语，叫我大吃一惊，真看不出来，他还懂中药知识呢。
鹌鹑蛋一脸认真，追问道，“秋生，蛇吐出来的麻雀，可以治什么病呀？”
秋生不屑一顾，颇有意味地出了一道难题，“鹌鹑蛋，你回家得照着镜子，好好数一数脸上，究竟有多少个雀斑——白痴！”
鹌鹑蛋的嘴巴扁了，不吭声儿了。
哎，秋生说话，怎么这样尖刻。
这个时候，我还弄不懂秋生的话中之意：
究竟是蛇吐出来的麻雀，可以治白痴这种病，还是说鹌鹑蛋是一个白痴。
在说话的当儿，已经吐出了小麻雀的蛇，轻装上阵了。
蛇像一根柳枝的影子一样，悄无声息地向墙根爬去。
当机立断，秋生快步走了过去。
我探究地问着自己，秋生又要干什么呢？
秋生自有心计，走到了蛇的跟前，用竹竿把蛇挑起来，放到了巷子中间。
蛇很执着，扭动了几下身子，离开了秋生。
蛇又径直地向墙根飞快地爬去，闪电一般快捷。
我默默地为蛇祈福，蛇会逃脱一劫。
蛇分秒必争，几乎是一条直线一样，向着墙根飞快地爬去。
蛇要逃走，要逃过一劫。
完全没有想到，秋生从衣兜里拿出了一把刀，准确地说那是多半个锋利的镰刀片儿。
秋生把镰刀片紧紧地攥在手中，对蛇虎视眈眈。
我有些发懵了，根本无法想象，接下来会怎样？
秋生手里拿着刀，又要干什么？
鹌鹑蛋宛如被打蔫了的茄子，站在一旁。
秋生用开裂的竹竿顶端，一下子将蛇的七寸处牢牢地叉住了。
蛇在不停地扭动，扭动着身子，扭动着背运。
我恍然大悟了，心灵在颤抖。
光天化日之下，秋生要杀生？
果然如此，秋生弯下了腰，左手拿着叉住蛇七寸之处的竹竿，右手迅疾地扬了起来，要用刀去剁蛇的身子。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大惊失色地叫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秋生的右手，戛然地停在了半空中。
片刻之后，秋生别过头来，一双熟杏儿一样的黄眼睛，嘲讽地望着我：
“你说什么？明照！”
我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满腹希望地说，“我说你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秋生把手中的刀，慢悠悠地放在了地上，针锋相对地说，“明照，你睁大眼睛看着，我现在放下了屠刀，你说呀，我成了大肚弥勒佛吗？”
“这……”我被噎住了，喉头紧紧的，宛如一把锁。
大言不惭，秋生十分狡黠地说，“按你的说法，我放下了屠刀，就立地成佛了。你是不是得拜佛呀？”
看见秋生的左手仍然拿着竹竿，竹竿仍然叉着蛇的七寸之处，我非常坦然地说，“你把蛇放了。”
“我把蛇放走了，你就拜我为佛？”秋生进一步嘲讽地问。
我十分肯定地回答，“没错儿。”
秋生放下了手中的刀，追问道，“我已经放下了屠刀，你给我鞠躬行礼，拜我为佛？”
我一口咬定，“一言为定，你放走了蛇，我就给你鞠躬行礼，拜你为佛。”
一听此言，几个小朋友哄然大笑起来。
心根清明，佛性才会有灵，才会知晓顺境有逆，逆境有顺。
坚守本心，才会物我两忘，才会修得随心随意，度己度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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