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52、不能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
|
世间无常，心是善缘。
福慧增添，心中无念。
爷爷的心绪似乎有些杂乱，“现在，我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好好地梳理一下，思考一下。”
奶奶不依不饶，以攻为守，连珠炮似地说，“刀割水清的事儿，人们都知道乌鸦的嘴臭，难道你不知道？”
爷爷支支吾吾地说，“老辈子的人，是说到过乌鸦的嘴带着晦气，但是没有说能够毁害玉石呀？”
爷爷的话，已经不那么理直气壮了，有些牵强附会。
我的心灵，一直没有平静下来。
不管怎么说，我是在用世俗的说法，对抗老辈子人们的传统看法，幸运地还了奶奶一个清白，奶奶爽快地解脱了。
不知不觉，我不拉风箱了，专注地思考着玉石烟嘴的一来二去。
奶奶猫下腰，往灶膛里放了一些麦秸。
我蓦然惊醒，又拉起了风箱。
奶奶直起腰，畅快淋漓地说，“是乌鸦的臭嘴，毁坏了你的宝贝玉石烟嘴，乌鸦是罪魁祸首，我平白无故蒙受了冤屈。”
平心而论，我知道爷爷现在是剪不断理还乱：
说女人的嘴臭，是老辈子人传下来的一种看法；
说乌鸦的嘴臭，也是世俗的一种说法；
究竟孰是孰非？难以定夺？
这一件事儿，当然至关重要，奶奶认为已经分清了是非曲直，自己胜券在握。
爷爷还在沉思，一脸凝重。
奶奶很严肃，一字一顿地提醒道，有一种凛然之气。
她直呼爷爷的名字，“我说张文海先生，你得记住了，玉石烟嘴的毁坏，是住在咱家外院臭椿树上的乌鸦干的，与我张李氏无关！”
需要说明一下，爷爷叫张文海，奶奶没有大名，娘家姓李，也是本县的，她嫁到张家之后，按照当时的传统做法，名字就叫张李氏。
看奶奶的弦绷得这么紧，爷爷就坡下驴，赞同地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事先根本没有预料到的结局。
一个大逆转，往往会带来一个大惊喜。
本来就是这样，世事无常。
这时候，爷爷由衷地笑了，和缓地说，“说得在理。醋是从哪儿酸的，盐是从哪儿咸的，糖是从哪儿甜的，黄连是从哪儿苦的，现在一清二楚。我铭刻在心了，玉石烟嘴里的柳枝儿柳叶儿不长了，这不是你的错儿，错儿在我。”
我挑起了大拇指，激动地说，“爷爷真棒。”
奶奶则有自己的心事，深情地说，“明照哇，你可给奶奶解围啦，救了奶奶一驾！不然，爷爷揪住玉石烟嘴不放，奶奶今后的日子可不得安宁呀。”
爷爷很大度也是宽容，十二分歉疚地说，“以前，我一直认为是你的错儿，现在看来是我错啦，我该给你赔个礼道个歉。”
奶奶赶紧摆一摆手，轻轻松松地吁了一口气，和颜悦色地说，“赔礼道歉——那倒不必啦，分清了是非就行啦，一家人嘛，和气为贵，和气生财！”
我心里想，在一个家庭中不管出了什么事儿，不能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总有一个客观标准加以评判；但是，和为贵是一个大前提。
奶奶突然说，“明照，奶奶不能落在爷爷的后头，也要奖励你。”
“为什么？”
奶奶话音朗朗，“你是有功之臣呀。”
“我有什么功？”
奶奶心安理得，“因为你帮助了奶奶，澄清了玉石烟嘴的真相，还了奶奶一个清白，这可是一个大事儿。”
爷爷很大气，在一旁敲边鼓，“明照有功，奶奶也得奖励奖励。”
“那……奶奶，怎么奖励我呀？”我顺水推舟地问。
奶奶一副心花怒放的样子，“我也给你买一包五香花生米。”
“太好啦，那就明天买吧？”
奶奶断然否定，“明天买？那可不行。”
“为什么？”
奶奶有理有据，“你还小，连着吃五香花生米，中焦热盛，会上火，会感冒的。”
我灵机一动，“干脆吧，过大年的时候，奶奶给我买一包酸三色？”
一时之间，奶奶没有转过弯儿来，一脸疑惑，双目圆睁，“什么酸三色呀？”
爷爷在一旁说，“酸三色，就是红黄绿三色的桔子瓣儿糖。”
奶奶恍然大悟了，“哦，我知道了，就这么定了，过大年，就给你买一包酸三色。”
我感动地说，“谢谢奶奶。”
堂屋的燕子窝里，传出了小燕子唧唧的叫声，那样稚嫩，那样清脆，那样安详。
我突发奇想，抑制不住心灵的激动，对爷爷说，“乌鸦的嘴不好，要是把玉石烟嘴放到燕子窝里，它会不会化去乌鸦身上的晦气？”
奶奶神清气爽，在一旁敲边鼓，“明照说得好，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爷爷看了一眼燕子窝，思索着说，“恐怕不行。”
我追问，“为什么？”
爷爷深有所思地说，“多少年多少代，人们不喜欢乌鸦，喜欢喜鹊；要放，也得放进喜鹊窝里，去掉乌鸦的晦气，沾上喜鹊的喜气。”
奶奶喜形于色，快言快语地说，“那咱们就在附近找一个喜鹊窝吧？”
我立即毛遂自荐，“咱家后院的榆树上，就有一个喜鹊巢，我能爬树，我放上去。”
爷爷一摆手，立即制止，“车到山前必有路。先等一等吧，不要操之过急，沉住气，让我再想一想。”
后来，也许是担心出现什么意外，爷爷没有再提把玉石烟嘴放进喜鹊窝里的事儿。
后来，也许是出于对老辈子人的一种敬畏，爷爷也没有把玉石烟嘴按装在烟袋上，大概是怕把晦气传给自己吧。
玉石烟嘴，爷爷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堂屋条桌的抽屉里。
但是，茶余饭后，爷爷还是叼着光秃秃的烟袋杆儿，悠然地吐出了一片片过眼烟云。
有些凄凉的玉石烟嘴，像一个家族遗落的传说一样，静静地睡在了条桌的抽屉里，默默沉思着命运的上浮与下沉。
接下来，围绕着玉石烟嘴，还会有故事吗？
玫瑰绽放，夜莺在花香之中歌唱，歌声如风，花香似云，飘进有情人的梦乡。
喜鹊登枝，喳喳的叫声象征吉祥，歌声如影，吉祥如光，让平常人心花怒放。 |
|
|
|
 欢迎点评： |
|
|
|
| 网友评论：（只显示最新19条。评论内容只代表网友观点，与本站立场无关！） |
|
|
|
|
|
加入收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