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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柳暗花明又一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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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缘才有情，一分缘生一分情，情重如山。
有心才有真，一颗心生一片真，真情似海。
这时候，爷爷快步走了进来，站在堂屋里。
爷爷十二分高兴地说，“明照，爷爷买了一包花生米，奖励你。”
我记得爷爷说过，自古以来，无功不受禄。
我好奇地说，“爷爷，奖励我，为什么？”
爷爷二十四分快活地说，“你帮我找回了玉石烟嘴，这跟大海捞针差不多，不容易呀，应该给与奖励。”
我从小儿就喜欢吃五香花生米，喜孜孜地说，“爷爷真好，为了奖励我，你去了一趟后街的小卖部？”
爷爷回答，“是啊，后街上的小卖部不远，我走得也快。”
我说，“谢谢爷爷，一会儿不拉风箱了，我再吃。”
爷爷把花生米放在了条桌上，对奶奶说，“你看见了吧？”
“看见了。”
奶奶说，声音很低，心情明显有些低落，有些感伤。
爷爷平和地对奶奶说，“在铁板钉钉的事实面前，你没话可说了吧？”
奶奶思索着，眉宇紧蹙，紧抿着薄嘴唇，用抹布一下一下地擦拭着锅台，没有吭声。
爷爷站在一旁，也是不声不响。
爷爷与奶奶，一场不温不火地对峙，也许就要开始了。
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我得插上一杠子，这是一个顽皮的想法，也是一个可爱的做法。
因为像每个孩子一样，我也有童心。
童心之中有幻想，幻想之中有风景。
我有什么奇思妙想呢？
我一边拉风箱，一边回过头去，轻描淡写地说，“直话直说，爷爷，叫我看呀，玉石烟嘴是一笔糊涂账。”
“一笔糊涂账？”
爷爷好生惊诧地问，“玉石烟嘴怎么会是一笔糊涂账？”
我看了爷爷一眼，他正沉思着。
我看了一眼奶奶，她莫名其妙。
我加重了语气，“就是一笔糊涂账。”
爷爷低下头来，很专注地凝视着我，“这就怪啦，叫人无法理解，你说一说，怎么会是一笔糊涂账呢？”
我双手拉着风箱，抬头望着爷爷，不紧不慢地说，“爷爷，你想呀，原来，你和奶奶都见过柳枝儿柳叶儿生长吧？”
爷爷十分肯定，一丝不苟地说，“是呀，铁板钉上铁钉子的事儿，不容半点置疑。”
奶奶开口说，也是加以印证，“这么多年了，我见过好多次。”
我继续沿着自己的思路走下去，从容不迫地说，“现在，柳枝儿柳叶儿不长了？”
爷爷语气沉实地回答，“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不用说啦。”
奶奶也承认这个严酷的事实，应声附和道，“我看见了，是不长了，千真万确的不长了。”
我询问道，“把这个事儿说破了吧，爷爷认为柳枝儿柳叶儿不长，是因为奶奶抽了一袋烟的缘故。”
奶奶很有情趣地说，“没错儿，你爷爷就是这么认为，他说女人的嘴臭。”
爷爷的口气，依然坚定不移，“是呀，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率直地说出了童心之中的发现，也就是我的一个奇思妙想：
“爷爷，你想一想，除了奶奶，还有什么与玉石烟嘴有关联呀？”
爷爷嗫嚅着，“是啊，还有什么呢……”
奶奶的双眼紧盯着我，她仍然没有领悟到事情的转机已经来临，情况大变。
也可以这样说，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直截了当地说，“还有一只乌鸦呀？”
心有灵犀，一点即通。
奶奶很敏感，十分意外，十二分惊叹地说，“对呀？明照说得对，还有一只乌鸦与玉石烟嘴有关联呀？”
我的话外之音，爷爷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热切地鼓励道，“没错儿，你继续说下去，我很感兴趣。”
在我的眼中，乌鸦与喜鹊是一样的，都是鸟儿，根本没有什么好坏之分。
但是，千百年来形成的世俗，这样认为：
喜鹊登枝给人报喜，乌鸦鸣叫带来晦气。
于是，我平和地说，“爷爷，乌鸦不知道从哪里捡到了玉石烟嘴，又挂在了自己的巢上，人们都说乌鸦的嘴臭，有晦气！”
奶奶看见了救星一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一拍巴掌，十分惊喜。
她说，“对呀，明照说得对呀，乌鸦的嘴臭。平素里，人们认为谁说的话不中听，就说这个人是乌鸦嘴。”
爷爷似乎从铁马冰河一般的梦中醒来，猛然看见了春风杨柳一样，精神为之一振。
他惊诧地说，“哎呀，乌鸦嘴臭……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奶奶笑嘻嘻地说，“这叫当事者迷，旁观者清……时来运转，天助我也。”
爷爷沉思着，自言自语，“实在没有想到，半路上杀出了一个程咬金。”
爷爷说的——半路上杀出了一个程咬金，也许说的是我，也许说的是乌鸦。
奶奶不平静地说，“你没有想到，是因为你一直紧盯着我……忘记了乌鸦，再自然不过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亦有一得。
爷爷一声叹息，五味杂陈。
我微笑着说，“现在已经黑白分明了，玉石烟嘴不是一笔糊涂账啦。”
奶奶有板有眼，一字一顿，“是乌鸦的臭嘴，毁坏了你的玉石烟嘴——这跟我毫无关系。”
爷爷缄默着。
我想，奶奶裹足，是小脚，要不然一定会手舞足蹈起来。
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意料，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结局，奶奶自然而然喜出望外，仿佛是得到了平反昭雪一样扬眉吐气。
她喜滋滋地说，“明摆着事儿，我的嘴和乌鸦的嘴，相差十万八千里，乌鸦的嘴臭，跟我毫不相干。”
爷爷依然沉默不语，他在思索。
奶奶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眉里眼里都是笑，脸庞上的皱纹颤抖着，喜悦之情在脸上洋溢开来。
我在一旁，暗自发笑。
爷爷似乎没有彻底地转过弯儿来，一时之间，默默不语，也许是在考虑如何应对，也许是在考虑应对之外的事儿。
奶奶似乎打了一个大胜仗，牢牢地站在制高点上。
指点江山，可谓无限风光。
有了痛苦，才会沉默。
有了欢乐，才会歌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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