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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奇闻轶事，非同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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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一只蝴蝶之美涵盖整个大自然。
有时，一眼涌泉的意义大于整个大海。
滔滔不绝，爷爷有千言万语。
针锋相对，奶奶有一定之规。
现在的对话，则是不温不火地进行，这是生活的一种色彩，也是心灵的一种脉动。
奶奶话语沉重，反驳道，“这才是怪事儿，根本不可能！”
爷爷毫不退让，寸土必争，“怎么不可能？你少见多怪！”
奶奶并不认可，慢慢地摇着头，质问道，“我少见多怪？怎么少见多怪啦？你给我说一说呀？”
爷爷把玉石烟嘴放在了方桌上，语气十分肯定地说，“我来说一些事儿，你百分之百不会知道。”
奶奶步步紧逼，步步为营，一副不服输的样子，“那不一定，你说一说看，我倒要开一开眼界！”
仿佛亮出了杀手锏一样，爷爷用沉思的语气说，“你见过60年的铁树开了花吗？”
嗬，奶奶笑了，笑声如银铃一样。
她朗声地说，“见过，在我娘家，村里有一个大户人家里种了一棵铁树，开过花。”
爷爷询问，“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奶奶直截了当地说，“我见过，开的黄花，像小米粒一样。你接着说。”
爷爷张口就来，胸有成竹地说，“你见过泡在酒里的人参，长出了人参小娃娃吗？你见过切开的石头里，盛开着牡丹花吗？”
奶奶嘬了一下牙花，轻声轻语，坦率承认，“呀，这两样都没有听说过。”
在一旁，我听得津津有味，都是一些奇闻轶事。
爷爷说的这些景象，有一点儿像《聊斋》故事，那是另一种人生境界的描写，充满了奇思妙想，充满了怪异荒诞。
爷爷又说，“你见过人的头上长了角吗？你见过牡蛎里孕育出了珍珠吗？”
哎呀，我惊叹不已，大千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千奇百怪的事情，真是无法想象。
奶奶沉思地眨动着眼睛，似乎进入了一个奇异的境地，木讷讷地说，“世界上，真会有这样的事儿？”
爷爷压抑着喜悦的情绪，话语平淡地说，“怎么样？没听说过吧？”
平日里，奶奶的气量很足，毫不示弱。
但现在，她认可爷爷的说法，小声地说，“嗯，没有听说过。”
爷爷平和地说，“目光狭窄，就会少见多怪；少见多怪，就会心气浮躁。”
这时，奶奶似乎在谈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有板有眼，一针见血。
她说，“我说你呀，别不高兴，你的老脑筋根深蒂固，现在什么时代了？解放了，共和国成立了，男女平等了，你心里还是轻看妇女，没有把妇女放在一个应有的地位。”
爷爷不卑不亢，耐心地解释道，“瞧你说到哪儿去了，这完全是两码事，你不分青红皂白地乱扯一气，把简单的事儿搞复杂啦。”
奶奶一副薄嘴唇，平素里说起话来，总是有丁有卯，非常到位。
果然不出所料，奶奶心情有一些激动，话语沉重地说，“你说这是两码事，根本不对；叫我看呀，这是子丑寅卯，一个时辰接一个时辰，谁也离不开谁。”
爷爷一直没有离开主题，继续刨根问底儿，步步深入，似乎在解一道世界难题，没有半点儿马虎。
他说，“咱们平心静气地说，你进了张家的门儿已经几十年了，柳枝儿柳叶儿的生长，你看到了吧？”
奶奶的话语，落地有声，“我看到了，这倒是实情实景。”
我吃了一惊，玉石烟嘴里的柳枝儿柳叶儿，真的在生长。
现在，奶奶的话已经加以证实，这是一个闻所未闻的奇观！
不露声色，爷爷认真地说，“办事就得实事求是，一丝不苟。”
不温不火，奶奶诘问道，“照你这样的说法，女人抽玉石烟嘴是臭玉，男人抽玉石烟嘴就是养玉？”
爷爷微笑了一下，用朗朗的声音，十分爽快地描画了一幅图景，令人向往，令人期待。
他说，“老辈子人们认为，自古以来，男女有别，不可同日而语。玉靠人养，男人抽玉石烟嘴就是养玉，玉得到来自天地人的精气神滋养，玉中的翡翠，就会一点儿一点儿地生长。”
奶奶有一点儿委屈地摇着头，沉思起来。
爷爷望着奶奶，若有所思。
我呢，很兴奋，爷爷奶奶的对话，让我眼界大开。
眼界大开，心灵才会丰富。
片刻之后，奶奶似乎有一点儿沾沾自喜，眉宇立即舒展开来。
我眼前一亮，奶奶一定有了什么新发现，或者有了什么新的应对策略，才会这样舒眉展眼。
果然，奶奶有一些得意地说，“我臭了玉石烟嘴，这倒是一件好事。”
我纳闷儿了，坏事一下子变成了好事？
爷爷困顿不解地追问，“好事？怎么会是一个好事儿？”
奶奶侥幸地说，“从今往后，你就不抽烟啦？”
紧接着，奶奶又喜气洋洋地补充道，“不抽烟，对身体有好处。”
我从内心中感到，奶奶很精明，也很会见缝插针，另辟蹊径，柳暗花明。
奶奶的说法，颇有一种东边日出西边雨的味道。
爷爷低下头，从方桌上拿起玉石烟嘴，在手中把玩着，似乎不想接奶奶的话茬儿。
见爷爷不言不语，奶奶以为自己占了上风，追问道，“我说的没错儿吧？”
爷爷依然低着头，十分平静地说，“你想得倒好。不用玉石烟嘴，我照样用烟袋杆儿抽烟，这难不倒我。”
奶奶有一点儿吃惊，吃惊之后用夸奖的调子，带有讽刺意味地说，“你想的挺周全，很会应对。千万不要忘了，抽烟不好，身子骨是自己的。”
爷爷抬起了头，有些无可奈何地说，“有什么办法呢，叫你逼到了这个份儿上，我只有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啊。”
爷爷，似乎被奶奶逼上梁山了。
大银子已经睡着了，均匀地喘着气，一副安详沉静的样子。
在煤油灯迷蒙的光影中，小毛驴确实像一大堆银子一样，看上一眼，叫人欣喜。
这时候，奶奶好奇地问，“从烟袋上退下的玉石烟嘴，你打算怎么办呢？”
爷爷成竹在胸，立即回答，“我带在身上，试着去一去晦气。”
奶奶不放心地追问，“我还是不明白，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在煤油灯的光照下，爷爷背后的墙上，黑色的影子宛如巨大的荷叶一样，在微风中晃动不已。
见爷爷沉默不语，奶奶催促道，“说呀？”
一言以蔽之，爷爷开口道出了原委，“这叫以正压邪。”
奶奶从炕沿儿上下来，站在地上，寸土不让地反问，“以你之正，压我之邪？”
爷爷沉住气，挥动着烟袋说，“你怎么老爱钻牛角尖儿，一条道儿跑到黑？”
奶奶有些不耐烦了，鼓了鼓嘴巴，穷追不舍地问，“把我臭了的玉，带在你身上，可以去晦气，以正压邪——难道这也是老辈人传下来的做法？”
突然，爷爷很大度地笑了，话音朗朗地说，“不是，这不是。”
奶奶不解地追问，“不是？那是什么？”
爷爷嗫嚅着，“那是我……心有灵犀一点通。”
爷爷和奶奶的对话，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但是，玉石烟嘴的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接下来，玉石烟嘴还会有怎样的诗意拓展，怎样的精彩绝伦，怎样的叫人刮目相看？
让我们静观待变。
有生命的东西，就会有色彩；色彩是生命的一种表征，也是生命的一种语言，我们要珍爱色彩。
生命在阳光中生长，色彩在阳光中斑斓；每一种生命的存在，都是大自然的一个童话，值得敬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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