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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堂屋里有一道斑斓的光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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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风风雨雨之中探索,真理是风雨后的彩虹。 在阳光灿烂之中追随,葵花是月色中的禅境。 不知什么时候,爷爷站在了我们的身后,果断地说,“把它扔出去吧。” “不要,不要扔出去!”我急切地摇动着母亲的手。 母亲凝望着我,嘴角在颤抖。 我望着爷爷,苦涩地说,“爷爷,刚才我看见燕子把它叼起来了。” 母亲的神情很沉重,仿佛作证似地说,“燕子宝宝一动不动,已经没有气了。” 失去了宝宝,燕子父母会心碎的。 我转过身,一把抓住了爷爷的衣襟,使劲儿摇动着,摇动着。 我恳求着,“爷爷,发发慈悲,你想办法让燕子宝宝飞起来。” 爷爷话语凝重地说,“你看见了,它已经闭上了眼睛,不能起死回生了。” 太残酷了,燕子宝宝闭上了眼睛的样子,实在不忍目睹。 母亲低声说,“缘生缘灭。” 我固执己见,一再恳求,“它没有死,是睡着了。爷爷,你读了那么多《聊斋》故事,一定会有办法救活它。” 爷爷摇了摇头,一声叹息,“《聊斋》故事救不活它,天底之下,谁也没有这个回天之力。” 母亲十分感慨地说,“这是命运。” 残酷无情,命运无常。 一时间,我哽咽了,眼睛湿润了。 燕子宝宝的命运,已经铁板钉钉了,无法改变了,可怜兮兮了。 母亲叮咛道,“你打算在这儿守着?” 我点了点头,双眼迷蒙。 “那好吧,我们干活儿去。” 爷爷说完,脚步笃笃地走了。 母亲没有再说什么,跟在爷爷的身后,也脚步轻盈地走了。 眼前的场景,是这样的悲惨,是这样的触目惊心。 我想,燕子宝宝要想活过来,需要修生养息的时间,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 我清楚地记得《聊斋》里,就有死而复生的故事。 这时候,从房梁上的燕子窝里,响起了两声小燕子稚嫩的叫唤。 毫无疑义,窝里的小燕子,是在呼唤躺在地上的小燕子,它的兄弟。 一只大燕子叫了起来,声声破碎。 另一只大燕子也叫了起来,破碎声声。 于是,我走出堂屋,轻手轻脚地关上了屋门。 但是,我留了一个心眼儿,也可以说留有余地。 在两扇门之间,我有意地留下了一个瓦刀一般宽的缝儿,为什么? 我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观察里面的动静。 来到了外院,我没有心思去看爷爷和母亲铡草。 我脚步沉沉地走到了臭椿树下,独自站在这儿,沉思默想。 猪圈里的一口猪在喝泔水,秃噜秃噜的声音不断响起。 沉思默想,我空落落的心,像失去了鸟儿的巢一样。 一只乌鸦飞过我的头顶,留下了忧伤的叫声。 我在想小燕子,一只着实可怜的小燕子。 一种寂寞在我的心间回荡。 我又想起了燕子父母,不知道它们会怎样面对这个世界的无常。 我看了一眼正在铡草的爷爷和母亲,没有说什么。 或者说,此时此刻的我,无话可说,有的只是沉默。 乌鸦飞落在臭椿树上,鸦鸦地叫了起来。 我又回到了里院。 里院,阳光明亮。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家门前,从门缝儿往里窥探。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我十分惊愕地看见,堂屋里有一道斑斓的光影。 光影流动,光影凝重。 哎呀,和我们一起住在老屋里的蛇,正一丝不苟地吐着毒芯子,慢悠悠地爬向了燕子宝宝。 蛇与燕子宝宝,只有咫尺之遥。 目标专一,凶多吉少。 蛇,很快地爬到了燕子宝宝的跟前,轻松自如地张开了大口,把燕子宝宝一口咬住了。 蛇,自自然然地晃动着头,把燕子宝宝吞进了嘴里,又咽了下去。 毒蛇之口,地狱之门。 我抬头看见,燕子父母的头,一个又一个地从燕窝里探出来了。 燕子父母胆战心惊地俯瞰着堂屋里的地面,地面上印着血花。 燕子父母惊恐的目光,跳动在蛇的爬行之中。 蛇的颈部鼓了起来,它一边晃着头,一边悠然自得地朝着里屋爬去。 光影沉重,像碾盘一样,像碌碡一样。 蛇吞下了燕子宝宝,吞下了燕子宝宝凝固在心灵中的好奇心。 蛇带走了一道耀人眼目的风景,也留下了一个令人恐惧的遐想。 一个问题出现了,沉重地困扰着我的心灵: 燕子宝宝摔死在了堂屋里,蛇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生活给与了你痛苦,你应当用爱来回报,为了明天,为了爱。 如果一个善良的愿望被粉碎了,你应当歌唱善的光芒,善始善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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