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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星儿蔚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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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可以融化花朵的芳香，人的幸运会使阳光更加明亮。
夜莺的歌可以让月色忧伤，人的幻想能让月色进入梦乡。
人在童年的时候，也许会遇到一些神秘莫测的事物。
这样的事物，看似神秘莫测，其实很简单。
这样的简单，是因为事物与生命的奥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现在，我要说的是一颗星星，星儿蔚蓝。
在我的童年，蔚蓝的星儿，神奇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蔚蓝的星儿，带来了神秘，带来了遐想，同时也构筑了我心灵之中蔚蓝的诗篇。
一天，在我家外院的树下，吃过了晌午饭，母亲在收拾碗筷。
爷爷照例端起烟袋，抽了起来。
饭后一袋烟，好似活神仙。
奶奶走到了猪圈旁，把残渣剩饭倒在了猪食槽里。
我把方桌立在墙根，桌面朝里。
我蓦然发现，方桌桌面的下面，有爷爷苍劲挺秀的毛笔字，那是他的名字：张文海。
坐在麦秸编的墩子上，我看着爷爷吧嗒吧嗒地抽烟的样子，很是惬意，很是滋润。
明晃晃的太阳偏过了头顶，华盖一样的树影已经向东倾斜了。
树影随着太阳转动，像向日葵随着太阳转动一样。
蓝天很蓝，像玉一样柔和。
阳光很亮，像水一样透明。
树影如船，扬起树的风帆。
阳光暖融融的，宛如梦境一样。
无意之中，我闭上了眼睛。
我的眼前，是一片沉沉的黑暗，黑暗如漆。
四周一片静悄悄的，没有乌鸦的叫声，没有鸟鸣，连爷爷抽烟的声息也没有了。
在这样恬恬的宁静中，在这样如墨一样的黑暗里，居然出现了一颗星星。
这颗蔚蓝的星儿，灼亮灼亮的，很是耀眼，很是光明。
就在我兴趣盎然的时候，蔚蓝的星儿只是亮了一会儿，就倏而不见了。
我睁开了眼睛，周围的景色，依然如故。
我暗暗地问着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又闭上了双眼，眼前又出现了一片黑暗，黑暗宛如乌云遮住整个蓝天。
我不由自主地用双手捂住了眼睛，不让一丝儿光亮透进来。
我期待着，期待着那一颗蔚蓝的星儿出现。
蓦然，那一颗蔚蓝的星儿又出现了，就是在刚才出现的方位上，依然闪光，依然明亮，依然是闪光之后就很快消失了。
我兴奋极了，又惊又喜，朗声说，“爷爷，我看见了一颗星儿，是蔚蓝的。”
爷爷吐出了一串烟圈儿，不以为然地说，“大白天的，哪有什么星儿？”
我依然沉浸在发现的喜悦之中，喜盈盈地说，“真的，我看见了一颗星儿，是蔚蓝的。”
爷爷看了我一眼，十分关切地说，“不要盯着太阳看，那样会伤眼睛的——来，往树的阴凉儿里坐一坐。”
我顺从地坐进了树的阴凉儿里，又闭上了眼睛。
很争气，那一颗蔚蓝的星儿，飞快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旋即，蔚蓝的星儿，一闪又不见了。
无三不成理，真有意思！
我睁开眼睛，欣然地拍着双手，“我又看见了蔚蓝的星儿。”
爷爷磕掉了烟袋锅里的烟灰，笑吟吟地说，“不要幻想了，快回屋睡觉吧。”
我凝视着爷爷，有些不安地说，“我真的看见了蔚蓝的星儿，爷爷，你怎么不相信？”
爷爷平心静气地摇着头，坚定不移地说，“你一定是盯着太阳看，看眼花了。”
为了亲眼所见的真实而一再坚持，非常值得。
我极力辩解道，“爷爷，我没有盯着太阳看，是紧闭了眼睛看见的。”
爷爷有自己的见地，温和地说，“小孩子，都喜欢把虚幻的东西当成一种真实。”
我再一次坚持自己的发现，再一次坚持自己的见解，雷打不动。
“爷爷，我是真的看见了星儿，而且是一连三次。”
见我如此执着，如此沉入，爷爷总会有出人意料的真知灼见。
爷爷说，“如果像你说的那样，那就太神奇了。”
我仍然坚持己见，毫不动摇地说，“爷爷你说过，咱们县人杰地灵，元朝出过大戏剧家关汉卿。我闭上双眼，看见了一颗蔚蓝的星儿，这有什么神奇么？”
一听此言，爷爷开心地笑着，很有意味地说，“光天化日之下，闭上眼睛，能够看见星星，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立即回应，“现在，你不就听说了么？”
爷爷思忖了一下，轻轻地挥动着手中的烟袋，若有所思地要对我检验一番。
爷爷紧接着说，“那好吧，咱们测试一下，你闭上双眼。”
我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平心静气地等待着下文。
爷爷像一个考官一样，不紧不慢地问，“请回答，你的眼前是不是漆黑一片？”
我立即回答，“是呀，爷爷。”
爷爷吩咐道，“如果你的眼前出现了一颗蔚蓝的星儿，你指一下它的方位。”
好吧，我点了点头。
我期待着，期待着那一颗蔚蓝的星儿，能够挤破鼓皮一样紧绷绷的黑暗，极为分明地亮出它美丽的形象来。
然而，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儿光亮。
然而，一片黑咕隆咚，没有一点儿光明。
遗憾，没有蔚蓝的星儿出现。
在心灵深处，我默默地呼唤。
“蔚蓝的星儿，快出来呀，爷爷想知道你在什么方位？”
蔚蓝的星儿，并没有出现。
我小声地恳求，充满着期盼，“出来吧，蔚蓝的星儿，我很想见你。”
蔚蓝的星儿，仍然没有出现。
蔚蓝的星儿，也许是在黑暗之中深藏不露，也许是黑暗无情地吞没了它，也许是像淘气的孩子一样在和我捉迷藏。
爷爷一锤定音，心中有数地说，“没有看见蔚蓝的星儿吧？没什么，你继续幻想，我去弄一些烟叶。”
看着爷爷走进了水井旁的南屋，我有些沮丧，也有些无奈，一时间不知所措。
蔚蓝的星儿，你在哪儿？
我很想见到你！
星儿相伴，星儿蔚蓝。
这是一个秘密，一个我童年时代的秘密。
但不是童话故事。
孩子的童年岁月，苍天眼中的风景，一生一世的永恒。
孩子的成长之美，时光酿造的美酒，心灵世界的彩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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