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10、梦从童年开始 |
|
山高无路，上山需登攀，人是风景。
水深有船，行船要扬帆，风是机缘。
一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
奇怪的是醒来之后，梦境还记得一清二楚。
吃早饭的时候，我把梦从头到尾地说了出来。
方桌四周的一家人，都很惊讶地看着我，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我有些困惑了，不知所措，因为大家的神情有一些异样。
母亲率先打破沉寂，惊奇地说，“你才几岁呀，就会做梦了？”
我点了点头，“我是做梦了？”
奶奶颇为感慨地说，“这孩子心善。”
爷爷把我抱了起来，放在他的膝盖上，一边点头一边笑着，心花怒放。
早饭之后，爷爷拉着我，来到了土地庙。
不多时，拄单拐的叔叔，身披着一身阳光出现了。
开门见山，爷爷笑着对他说，“早上，明照告诉我，他做了一个梦。”
大家一听，立即鸦雀无声，好像我不能够做梦一样。
拄单拐的叔叔很高兴地说，“心善心灵的孩子，早做梦，会做梦。”
在众目睽睽中，我成了大家目光聚集的一个焦点。
好像是怕大家不相信似的，我在一旁说道，“真的，我做了一个梦。”
大家开怀地大笑了起来。
在大家的笑声中，土地庙对面的那棵古老槐树上，传来了杜鹃“老干嘎古”的叫声，似乎在说——好梦吉祥。
在笑声中，拄单拐的叔叔，摸了摸我的小辫子，然后在条凳上坐下，笑吟吟地说，“叔叔相信，你会做梦；告诉叔叔，你梦见了什么？”
爷爷鼓励道，“明照，把你的梦说给叔叔听？”
我很腼腆，不好意思说出口。
拄单拐的叔叔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急如星火地催促道，“看来，你的这个梦很神秘呀，快说吧！”
爷爷征询着我的意见，“你不说，我可就说啦？”
我松了一口气，说了一声，“爷爷，你说吧。”
爷爷快活地说，“明照做了一个梦，梦见走出了村子……”
我更正道，“不对，是我一个人。”
爷爷明快地说，“对，是明照一个人，走出了村子，爬山涉水……”
我又更正道，“不对，爷爷，是我爬过了一座山，一座山，又一座山，身上直冒汗。”
拄单拐的叔叔由衷地赞叹道，“真不简单，吃了不少苦啊！”
我大声地补充道，“还有呢，我还蹚过了一条河，一条河，又一条河，身上全湿透了。”
拄单拐的叔叔夸奖道，“能够吃苦耐劳，好样的！”
我推了推爷爷的胳膊，“爷爷，你说……”
爷爷快快乐乐地说，“终于，明照来到了深山里的一座古庙前，见到了一位老僧……”
我执着地说，“不对，爷爷，深山里的古庙，大门是关着的，我上前敲了三下，敲了三下，又敲了三下，一共敲了九下。”
爷爷连声说，“对，对，你是敲门来着，一连敲了九下。”
我接着说，“庙门终于打开，走出了一个白胡子、白眉毛的老僧。爷爷，你再接着说。”
爷爷不平静地叙述着，“明照和老僧说了一些话，请老僧给他一件宝物。”
我有一点儿着急了，“爷爷，你说的不完全对。”
爷爷非常奇怪地问，“啊，不完全对？”
我明快地说，“我对老僧说，请你帮助我实现一个心愿。老僧问我：孩子，你有什么心愿呀？我说：这是秘密。老僧问：你这么小，有什么秘密呀？我凑到老僧的耳边，说出了心中的秘密。结果呢，爷爷，你接着说结果。”
爷爷爽朗地说，“结果呢，老僧给了明照一个人参。”
我更正道，有些急切，“爷爷，不是药铺里卖的那种人参，是一个千年古参。”
爷爷立即纠正道，“对，不是药铺里卖的那种人参，是一个千年古参。明照拿了千年古参，就离开了古庙，离开了深山。”
我有些惋惜了，感叹地说，“哎呀，爷爷，你又漏掉了——我接过老僧给我的千年古参，恭恭敬敬，给他鞠了一个躬，鞠了一个躬，又鞠了一个躬，才离开了古庙。”
爷爷深情地说，“是的，明照给老僧鞠了三个躬之后，才回到了村里。”
怎么回事儿，爷爷丢三落四，我有一点儿急灼起来。
我直率地说，“爷爷，不是走回来的，我是飞回来的，这很重要。”
拄单拐的叔叔十分惊诧地插话，“你没有翅膀，怎么飞呀？”
我得意地说，“挥动着我的双臂，像鸟儿一样飞在空中。爷爷，你再说呀？”
爷爷沉静起来，“爷爷不说啦！”
我催促道，“还没有完呢，爷爷你说呀！”
爷爷说，“没啦，好像没有下文啦？”
我知道，爷爷是故意不说出接下来的结局，假装忘记了。
没有办法，只有我说。
我说，“有下文呢，我飞回了村子，飞到了后街上的拐子队，直接走了进去，把千年古参给了……”
说到这里，我指着拄单拐的叔叔，快活地说，“我把千年古参给了你——叔叔！”
拄单拐的叔叔如在梦中，万分惊诧，“你把一个千年古参给了我？”
我诚笃地说，“是的，给了你。”
一片寂静。
土地庙对面的那棵古老槐树上，传来了杜鹃“老干嘎古”欢快的叫声，似乎在说——佛爷保佑。
爷爷提醒道，“明照，你好像还说了一些什么。”
我沉重而又轻松地说，“我在梦中对你说，叔叔，老僧说了，你把这个千年古参给了拄单拐的叔叔，让他自己接在伤残的右腿上，就可以扔掉单拐，双脚走路啦！”
一时间，整个土地庙里一片静寂。
之后，爆发出暴风雨一般的开怀大笑。
拄单拐的叔叔笑得前仰后合，夹在腋下的单拐都在不住地颤抖，“还有呢？”
我直截了当地说，“我把千年古参给了你呀。”
拄单拐的叔叔问，“我接了吗？”
我屏住了气息，“你接过去了。”
他还是有一些迷惘，“接下来，我干什么啦？”
因为到这里，我的梦已经做完了。
我欣慰地说，“你拿着千年古参……”
他迷茫地说，“我拿着千年古参干什么呢？”
我心中明亮地说，“这得问你呀？”
又是一阵轰然大笑。
拄单拐的叔叔单腿站立起来，拐杖倒在了地上，把我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爷爷站起来，赶紧扶住了他。
拄单拐的叔叔亲着我的小脸蛋，他的胡子茬儿好硬，扎得我怪痒痒的。
他连声地说，“好孩子，明照……好孩子。”
拄单拐的叔叔轻声地呼唤着我的名字，有几点泪滴悄然地打落在我的脸颊上，像露珠一样晶莹。
因为有了黑夜的洗礼，我们拥有了每天都是新的太阳。
因为有了心灵的梦境，我们拥有了每天都是新的月亮。 |
|
|
|
 欢迎点评： |
|
|
|
| 网友评论：（只显示最新19条。评论内容只代表网友观点，与本站立场无关！） |
|
|
|
|
|
加入收藏 
